没承想,慕清临真就把手往袖子里一揣,自己上了马车,留下江奕木一人站在宫门口。江奕木跺跺脚,凭借着对京城线路的记忆沿着路线回去。
“慕清临,倘若我身手不凡,我定要把你的脸抓得稀巴烂。”才走一半,累得气喘吁吁的江奕木叉着腰喃喃自语。
传闻中原身和慕清临两人相处互不打扰,互相尊重。现下她与慕清临相处时日甚短,却时常被慕清临此人气得魂飞魄散,真不知原身如何忍受的。
雪后的京城依旧繁荣无比,春节不远了,早有穷书生摆着小摊写对联换钱。江奕木自己一人走在这街市上,偶觉一阵轻松。
“Freedom,it’s freedom。”江奕木深呼一口气,吸了一鼻子寒气。
走到小摊前,摸了摸口袋,掏出几文钱,买了几个红豆包。也不是为了吃,只是想暖暖手。刚把豆包捧到怀里,江奕木余光瞥到鬼鬼祟祟的人影。转身去看,又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江奕木不这么觉得,抱着包子去人影出现的地方。然而并没有人,但即便如此,江奕木也不敢掉以轻心,谨慎地注意周遭的环境。
公主府并不远,只消顺着往前多走走便到了。江奕木平日也会来京城逛,故而现在并没有逛街的心思,抓好怀里的包子赶回家去。
快步往公主府上赶,路过一家酒馆时,一个正在喝酒的俊朗公子吸引了江奕木的注意。
那人身上的衣服花纹,与今早死去的小贼身上的花纹极其相像。兴许是一个国家的人,江奕木猜。
江奕木进了酒馆,望着那个人的侧脸犹豫万分。
即便知道此人与小贼来自一个地方又如何?那小贼有何目的,已是死无对证。
“算了。”江奕木摇摇头,抱着包子转身离去。
“姑娘既然都进来了,为何不饮上一杯?”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江奕木身后传来,她转过身,看到那人站起举着酒杯朝她走来。
“你刚刚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与我有话要说?”南宫月来到江奕木面前低着头道。他生得高大无比,在这酒馆里颇为显眼,尤其是那不同于陈国的口音,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这个口音,与那小贼一模一样。
江奕木咽了口唾沫,迎着南宫月玩味的目光看去,“公子这衣物并非陈国人,还生得俊美无比,我自然要多看几眼。只是我已是有夫之妇,与您共同饮酒,怕是有违礼数。”
南宫月笑笑,脸上露出一阵戏谑,“有夫之妇,那在下更感兴趣了。”
他说着,伸出戴满戒指的手去拉江奕木的衣袖,江奕木眼疾手快地挣脱,怀里揣着的豆包滚落在地。
还好有油纸包着,豆包还干净着,江奕木转身迅速去将那包子捡起来。
“这是……”南宫月不解地看向江奕木手中的豆包。
江奕木没有回答他,只仰着脸冲他勾勾唇,“对有夫之妇感兴趣?你若是有能耐,做我第二个丈夫也未尝不可,只是凡事要论先来后到,你既然为第二个丈夫,便只能做侧室了,不知公子愿意否?”
这男人长了一张花花公子的脸蛋,又爱动手动脚,江奕木实在喜欢不来。
本以为这番话会惹怒眼前的男人,却不料此人摇头笑笑,“在下涨见识了,陈国还真是民风开放啊。”
“莫非公子不愿意?还是说,公子放不下自己的脸面?”江奕木挑衅道,“或者说,家财万贯需要您继承,以您的身份,不能当我的侧室?
“倒也……说得没错。”南宫月故作为难道,“在下确实有家财万贯需要继承,因为在下乃吴国镇南王世子,南宫月。”
吴国,南宫月……
江奕木呼吸一滞,原著《似故人》的男主便是吴国太子南宫暄。重新回忆将近50万字的原著,江奕木在大脑里搜索到了镇南王的信息。只是原著是大女主文,着重讲的是宋安歌的剧情,对男主南宫暄的信息补充的不多。
南宫暄的皇位继承很是顺利,除了他野心很大,想要多吞几个国家之外,并没有太多别的描写。对镇南王的描写也仅镇南王在南宫暄需要救援时提供帮助,除此之外并无更多着墨。
“成为姑娘侧室一事,还需待我回吴国后,等我与父亲多加商议,只是眼前我想在陈国多待一段时日,还望姑娘稍作等待。”南宫月说得极为真诚,似真的已经考虑如何劝说镇南王,好做江奕木的侧室。
江奕木笑笑,揣紧豆包,“不着急,若有消息了,记得随时与我联系。”
“那不知姑娘姓名,还有,家居何处啊?”
江奕木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答:“若你真有心,明日去公主府寻我便可。”
她冲南宫月笑笑,这花花公子模样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停滞了片刻,未几,他皱着眉道:“公主府?你是?”
南宫月上下打量江奕木,一身尊贵不似寻常人,只是身边并无一人陪同,猜不出她是何人。
“这长安城就一座公主府,并不难找,至于我的身份,你来了便知。”手中的豆包凉了许多,江奕木不再与南宫月纠缠,在南宫月满是疑惑的目光下离开。
回到公主府时,云秀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待。见江奕木溜达回来了,连忙上去扶她,却接到了江奕木递给她的豆包。
云秀虽有疑问,还是接下了,“殿下,您没事吧?奴婢本是要跟着您的,但驸马执意要让你一个人走回去,奴婢想去陪您也陪不了。您若是怪罪,就尽情怪罪奴婢吧。”
驸马做出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主子偶尔说的气话,驸马竟真的照做,只是每次讨不到好处的都是主子。主子偏还倔得狠,府上的奴才也都没办法。
云秀叹口气,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不怪你们,对了,那个小贼安葬好了吗?”
云秀揣着豆包低头道:“回殿下的话,已经将那小贼葬在了后山。”
“驸马呢?”
“他回来后……就不知所踪……”云秀的声音低了许多。
江奕木止住了脚步,这偌大的公主府是皇上赏赐的,此处风水极好,房屋也修建得富丽堂皇。若原身与相爱的驸马居于此处,即便未来会遭遇亡国,但有相爱的人携手,无论怎样也不会害怕吧。
可是这场婚姻名存实亡,无论她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慕清临总与她有着山海宽的距离。慕清临以原身年纪小为由,至今未圆房。相敬如宾,便是维护着两人的夫妻名,没有夫妻实。
若,若是楚晏,若是他是驸马,从小就有感情基础的两人,婚后定会耳鬓厮磨,不消多日便会孕育子女……那样的生活才是原身想要的吧。
江奕木握紧拳头,传闻中,原身在自杀前对驸马甚是抗拒和厌恶。慕清临那样的人,能对原身做出什么样的事江奕木都不奇怪,可惜死无对证,江奕木找不到任何证据。
想到早上刺杀计划的失败,此时的江奕木憋了一肚子委屈。难道她真要在这个充满pua和冷暴力的婚姻里待下去,然后等待七年后的亡国吗?
她真的无法更改故事线吗?
“殿下?您怎么了?”云秀看江奕木表情痛苦,连忙上前关心。
“无事,不用关心我,你忙你的去吧。”江奕木揉揉头。
带着忧心睡下了,再醒来,江奕木顶着俩黑眼圈无精打采。洗漱用膳后也是疲惫的模样,云秀见她没精神,连忙找些话题哄她:“殿下,秀秀最近看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话本,殿下想不想听啊?”
天晴得好,只是雪一化就冷得很,江奕木坐在炉子前烤火,慵懒答:“讲。”
“这话本讲的是一个女人有七个丈夫,你说荒谬不荒谬?自古都是男人纳妾,哪有女人纳那么多夫的?不过虽然荒谬,但还挺有趣的!”
江奕木听后打了个哈欠,“你这样想,是因为被这男尊女卑的思想荼毒已久,女子……”
她忽然坐起身子,原身的炮灰命运不就是因为不显眼吗?若是能通过一些法子让自己显眼一点,不就可以入主线了?比如靠九公主风流,得了许多男宠,以此闻名各国?
“一女多夫有何不可?”江奕木拍了一下大腿,“待父皇病好后,挑个吉利的日子,向他讨几个面首。”
云秀吓得站不起来,“殿下!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您要学山阴公主给自己添男宠?这是万万不能行的!如此yin乱之事,有折您声誉啊!”
江奕木并不理会她的话,只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声誉比命还重要?”
“殿下,你即便不为自己的声誉考虑,起码要为陈国的声誉考虑啊!”
“陈国若因我而闻名四海,那倒也是一件美事。”
云秀拼命摇头,“万不能如此,若,若殿下执意如此,奴婢只能,奴婢……”
江奕木不耐烦道:“你只能什么?”
“奴婢就要告诉驸马了!”
还以为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是这个,江奕木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嘲弄:“告诉呗,告诉他又能怎样?我不在乎。我想干什么,他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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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临带着怒火奔到江奕木的寝殿时,彼时的江奕木还在绣“大鹅”,他将江奕木从床上拽下来,江奕木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要摔在地面。
“殿下,为夫是在是不懂,从你自缢后到现在,整整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慕清临的脸少见的没有笑意,声音更是听得出在强压着怒火。
看他这幅模样,显然是已经被云秀告知自己想要面首的事了。这云秀作为公主贴身近侍,竟然不跟自己一势,不过幸好江奕木本就没打算把信任交付在别人身上。
“驸马与我的夫妻名分早就名存实亡,与你和离你又不肯,这日子过得实在无趣,我养几个面首有何不妥?”江奕木的下巴被掐着,话说得不是很利索。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慕清临咬牙切齿,“你就一点都不在乎陛下的脸面?或者,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江奕木用力挣脱他的禁锢,与慕清临那双氤氲着阴鹜的双眼对视,“我不在乎。”
慕清临望着江奕木,冷言道:“好一个你不在乎,哈哈哈哈,是啊殿下,你当然不在乎,从你嫁给我那天起,你又在乎过什么?”
寝殿里生着炉火,江奕木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见慕清临绕到自己面前,江奕木偏过头不想看他,抬手揉揉自己被捏痛的下巴。偏那慕清临掰着她的身子,迫使她仰头看他。
慕清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充斥着嘲弄:“我与你的婚姻名存实亡?殿下莫不是忘了,你初嫁于我时,总惦念着那楚公子,三番四次从府上偷跑出去见他。连云秀的眼睛你都瞒过了,可你瞒不过我。”
江奕木心下一惊,这原身不是温柔内敛的胆小公主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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