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就要到金城了，白婵发觉自己还能与靳小园玩到一块儿，没那么闷了。靳小园却焦灼了起来。
她来月事了。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她现在这个身份，就是见不得人。
晚上还好，晚上到了客栈，没人会知道她在做什么。可是白日里，身边全是人，真是艰难的要命。现在只不过才过了一天，靳小园已然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了。
“你拿的什么，鬼鬼祟祟的。”靳小园才揣着月事带想要下车，就被白婵叫住了。
靳小园掏出一方帕子：“手帕而已。”
“你以前不是不用吗？”
靳小园觉得血都要印出来了：“对啊，所以我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就不想让你看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公主说的对。”靳小园颔首，而后慌忙走了。
白婵莫名其妙，但又想不明白理由，便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看见靳小园拉着双鱼的袖子，不让旁人跟，一起去了茅厕。
不知道双鱼有没有进去，这个视角看不见。
白婵蹙眉，自己也下了车。
阿绿就在一边侯着，白婵问：“最近都是如此吗？”
“自打出府之后，驸马如厕定要双鱼跟随。”
“一直都是鬼鬼祟祟的吗？”白婵纳罕自己那么久居然没发现。
阿绿感到莫名：“鬼鬼祟祟？没有啊。”
“没有吗？”
“没有。”
白婵想了想，道：“我过去看看这两人搞什么鬼。”
“公主。”阿绿拦住她，“驸马毕竟是男子，您去不好，我去看看吧。”
“你便不是姑娘？”
“我是下人，不讲究。”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些？”
阿绿垂首不语。
白婵叹道：“虽身份有别，可无论你，还是身边其他人，我从未觉得，你们和我有什么差别。”
阿绿抬起头，道：“那么，明天的衣服，公主能自己洗吗？”
“不能，你们又没给我钱。”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刚笑了一下，白婵忽然想起靳小园，一滞。
回过头，果然看见靳小园和双鱼已经在往回走了。
白婵嗔道：“都怪你，问我想做的事都没做完。”
“还有两天，公主有的是机会。”
“瞧你说的，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本来就是偷窥。”
白婵脖子红了一片：“胡扯！怎么就是偷窥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阿绿看了看她身后：“驸马来了。”
“在讨论什么吗？”靳小园走近，笑问。
白婵看向阿绿，阿绿道：“听说下一个村子是个泉庄，里面好些泉水极为养人，公主说她很有兴趣，想去瞧瞧。”
靳小园脸都要绿了：“要泡温泉吗？”
“是啊，赶路这么多天了，歇一会儿总是无妨的。再者，天色也不算早了。”
“那……那就在下个村庄休息吧。”靳小园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我小时候被淹过，就不泡了。”
白婵听说了之后确实是挺有兴趣的，不过对方没兴趣也不必强求：“好，那我和其他人去便是。”
双鱼奇怪的看了这两人一眼，蹙眉：“公主，您不知道驸马现在不能下水吗？”
“不能下水？”
“对！”靳小园强行解释，“我怕水嘛，肯定不能下水啊。”
“是吗？”白婵狐疑。
靳小园点头：“是啊是啊。”
双鱼终于意识到什么，跟着点头：“对啊，你们好歹是夫妻，我以为你知道她怕水。”
“我不知道。”白婵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没再追问。
重新出发，又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阿绿所说的村庄，一行人找了驿站休息下来。
白婵等人走了，天还没黑，但靳小园没什么精神，直接进房间了。
双鱼一个人无聊，又不想和那么多人在一个泉眼里泡，便在附近转悠。
才拐了一个弯，就看见了阿绿。
阿绿走到她面前：“双鱼，驸马呢？”
“驸马在房里，驿站有兵卒，所以我就自己出来了。”
“这么说，你此刻没事？”
双鱼迟疑：“……嗯”
“公主找你。”
白婵还在泉水里，身上不着寸缕。
双鱼瞧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继而专心看着地面，委身行礼：“公主。”
“你怕水吗？”
“不怕。”
“那就下来。”白婵自幼被人服侍，洗澡也有人伺候，并不怕自己的身体被侍女瞧了去。
双鱼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衣服下去了。
“驸马做什么都要你跟着，会不会觉得烦？”
“不会。”双鱼如实回答。
白婵又问：“不会觉得别扭吗？就不怕……他对你有企图？”
“真要有企图便好了，可是偏没有。”
“你真是……不通世事，若真有什么，他和我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开，吃亏的是你。”
“都是女子，怎么就我吃亏了？”
“你说什么？”白婵蓦地回过头，眉头紧蹙，连声音都沉了不少，“你再说一遍。”
双鱼便又说了一遍：“我们都是女子，不一定谁吃亏。”
“你说的没错。”白婵脸白了个彻底。
这个靳小园！竟然！竟然是女子！！
“公主？”
“我没事。”白婵朝阿绿伸出手，“衣服拿过来，我不泡了。”
靳小园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心里莫名焦灼，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人猛的把门推开了。
靳小园吓了一跳，从床上迅速翻身坐起，警惕的看过去——是白婵。
“公主？”靳小园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有歹人闯进来。”
“怎会。”白婵露出个堪称和善的笑容来，“我只不过想你了，来看看你，我倒以为你金屋藏娇了，否则怎么这样紧张？”
靳小园大方道：“这屋子一览无余，连床底都看的清清楚楚，若柜子里没人，再不可能藏人，公主可打开柜子瞧瞧。”
“这倒是不必。”白婵走到她身边，暗恼自己真是傻。
靳小园这样貌，这声音，明摆着是个姑娘，怎么自己就是看不出来？真是迷糊了。
“那泉水泡着不舒服吗，公主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回来想邀你一起去泡，泉水很浅，决计淹不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