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的旅途

“一个备受冷落的私生子,一个沦为魔仆的花仙。唉,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时溪踢了一下脚边的草,撇嘴道:“万一她知道了……”

蓦阑回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安慰道:“公主无需担忧。”

“微生子兮甚至猜到了言栖会去找他的转世。”时溪折了一根草,“他对言栖的这番情意,当真难得。”

蓦阑颔首,与时溪并肩而行,问道:“公主打算回魔宫?”

“嗯,虽然不太想回去看那两位腻腻歪歪的样子,但是有些事还得说给他们听。”时溪思索了一些,这一趟确实还存在一些疑惑。

上次在微生府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紫衣男子,实力不弱,但是微生家遭难之时却不见他的踪影。自称微生府千机阁的守门人,却对微生家的灭顶之灾袖手旁观,这真的太奇怪了。不知道那日跟着她和蓦阑出府的人是不是这个紫衣男子。

而且那双眼睛,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有那个出手相救的君临云,实力倒是不凡,看样子也是哪家的驱魔弟子。幸好上次有隐息丹在,这个隐息丹真是好用,这回可要让二哥多给一点。

时溪看着远处在马路上奔跑的马车,笑盈盈道:“蓦阑,我还没坐过马车呢,我想坐马车。”

蓦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假思索道:“我去劫来。”

“不、不必了。”时溪汗颜,“我们在人间就按人间的规矩来,买下来就行了。”

她在微生府顺了不少银钱,这下派上用场了。

不久后,一辆马车停在竹林中间的路道上。

路的两侧都是竹子,蓦阑站在马车边,目光却落在时溪的身上。

时溪弯着身子,一手扶着旁边的竹子,一手捂着嘴,只觉得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要被马车颠出来了。

还是不坐马车了,这玩意颠死了。时溪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片刻之后。

林间的竹叶慢慢地从竹枝上飘落下来。

蓦阑谨慎地打量起四周,微微蹙起了眉,轻声唤了一下:“公主——”

“好了,这段路怎么这么颠,真难走。”时溪转身往他的方向走去,刚踏出两步,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有些硌脚……

时溪低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可就有点瘆人了。

“……”

她脚下正踩着一张脸,那张脸十分秀气,还有一些竹叶杂乱地盖在他脸上。之所用他,是因为依稀能分辨是一张男子的脸。渗人……太他妈渗人了!

那张脸突然面目狰狞,桀桀怪笑起来。

不好!

时溪踮脚一跃,同时背后的蓝螓翅舒展开来,要离开地面。

那魔物却忽地从破土伸出两只手来,一把抓住时溪刚刚离开地面的脚踝,往下一扯。

什么鬼东西。

时溪偏头望向蓦阑的方向,一群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魔物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他一鞭将他们抽飞。

蓦阑看见时溪这边的情况,正要往这边过来,下一秒无数的魔物往他的身上压去,把他淹没了,俨然压成了一堆小山丘。

时溪被土里的魔物往下扯去,魔物破土而出,用另一只指甲长得离谱的手对准她的心脏处,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她的心脏。

蓦阑将身上的小山多的魔物震飞,往时溪这边赶来,但是那魔物的手眼看离时溪越来越近。

下一秒就被一风刃从手肘处生生斩断!

一只手从时溪的腰间揽过,君临云另一只手里的扇子对着抓住时溪脚腕的魔手一挥,那魔物的手被风刃斩断,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是他?他怎么在这?

地里的魔物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君临云的风刃斩得四分五裂了。

君临云揽住时溪安然落地,落地之后便松开了放在时溪身上的手。

蓦阑也赶到了时溪的身边,神色焦急,时溪回他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道长。”时溪莞尔道,“又见面了哈。”

君临云看着不断从地面爬出来的魔物,随口应道:“真巧。”

时溪目光落在不断从地里破土爬出来的魔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鼠,还有一条巨大老鼠尾巴……这场景确实有些怪异。

“道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溪站在蓦阑和君临云的中间,三人已经被魔物包围了。

“除魔。”君临云似乎并没有把这些魔物放在眼里,“这里魔气太浓,便赶来了。”

魔气浓郁可能不只是这些魔物的原因了,时溪给了蓦阑一个眼神,蓦阑会意,敛住了魔气。

那一群魔物往时溪他们三人扑来,君临云面不改色,将合着的扇子打开。

以君临云、时溪、蓦阑三人为中心,竖起一道风墙,风墙瞬间往外发出数道风刃,瞬间将站着的魔物尽数斩断。

时溪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涌动,过了片刻,风墙渐渐散了,空中的气流也恢复正常。

她看着堆在地上的四分五裂的尸体,挑了挑眉。这个叫君临云的实力还不错,上次能逼退紫衣男子,这回逼退了这个鼠辈,说起来这些魔物应该不算强,蓦阑刚刚怎么回事,居然被一群老鼠给拦住了脚步。

君临云合了扇子,挂在腰间。

“哈哈,今日也算开眼界了。”时溪莞尔道,“今天可多亏了道长,不然我们就命丧黄泉了。”

“斩妖除魔,乃我本分。”看着时溪的笑,君临云似是不经意地说,“时姑娘的胆量真的是过人。君某走南闯北,还没有见过像姑娘这样看着遍地尸体仍是笑呵呵的。”

若是其他女子,面对这种场景,没有吓晕过去也会吓破胆。

“说明你孤陋寡闻。”蓦阑哼道。他听着聊得有来有回的两人,脸色都不好了。

时溪用手肘碰了碰双手环胸的蓦阑,然后对着君临云笑道:“他脾气向来如此,道长莫见外。”

君临云却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些魔物为何会袭击你们?”

“谁知道呢,可能是饿了吧,埋伏在路上,逮着谁就吃谁。”时溪道。

君临云也不多问,反而时溪却问道:“所以道长出现在此处也是巧合?”

“刚好经过,察觉到这么浓的魔气,便赶来看看情况。”君临云回道。

这么浓烈的魔气具体是指谁可就不好说了。时溪心想。

时溪道:“那道长接下来要去哪,说不定我们可以顺带载你一程。”

蓦阑脸色沉下来:“不行。”

君临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时溪挽留道:“那可不行,道长连着救我两次,如果就这样让道长离开就是我的不是了。”

“咱们找个近处,我们请道长吃顿饭。”时溪没有转头,就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马车道。

时溪看着两人的一言难尽的表情,疑惑地转头。

“……”

马车上错杂着好几道裂痕,应该是刚刚的千卷万刃使出的时候,有的风刃穿过那群魔物落在了马车上。刚刚时溪下马之后,所幸蓦阑将绳子捆扎树上,虽然那马现在也是一副受惊的样子。

君临云扶额:“抱歉,我的错。”

蓦阑点头:“你的错。”

“没事,将就将就还能用。”时溪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片刻之后,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上路了。时溪现在没这么想坐马车了,路不平就会颠。

蓦阑在外面驾车,时溪斜靠在侧窗的位置,君临云则老老实实地坐在时溪的对面。

时溪伸出手细细摩挲了窗口的裂痕,随口道:“道长去哪啊?”

君临云的两只手搭在膝盖处,看一眼时溪又偏过头去,回道:“在下四海为家,去哪里都能行。”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还以为是哪家的仙门百家出来执行任务的。

“四海为家?道长是哪家子弟?”时溪偏头看向窗外移动的景象,余光瞄了一眼君临云端正的坐姿,“师从何处呢?”

听说人界除了微生家,还有其他几个比较具有威望的家族,她就记得一个王家,其他的家族倒是不记得了。也不知这个君临云师从何处了。

“家师不入世。”君临云说,“交代过在外不提他老人家的名讳。”

无门无派的散修吗?他的师父这样的是不是个什么隐士高人?或者他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时溪窗外晃动的景象让她看着有些晕,于是转过头,打量着君临云。

上次在微生府里,而且是晚上,看得不如现在真切。

器宇轩昂、坐姿端正。好看的人果然是经得住从各个角度打量的,这样貌倒是和蓦阑是一个级别的大帅哥一枚。

一不小心和君临云的目光对视上了,时溪急忙收回目光,不小心多看了几眼,可别被他误会了才好。

君临云礼貌笑道,“倒是时姑娘和外面的那位公子,要往哪里去?”

随便瞎编个理由骗一骗他算了。

“回家去。一时兴起拉着他离家出走,现今玩够了,便回去。”时溪勾唇,“谁知道那竹林里竟然会有魔物,可真是吓坏我们了,要是今天没有道长,我们两个算是化作那些东西的口食了。”

听着时溪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被吓坏了,君临云嘴角微抽。

“冒昧一问,你与外面的公子的关系是……”

“姐弟。”时溪回道。

“是吗,我还以为两位……”君临云欲言又止的神色让时溪很快就猜中了他在想什么。

时溪干笑一声。看来带着蓦阑这个大帅哥在外很容易让人们误会他俩的关系啊。

“既是离家出走……”君临云偏头问道,“那姑娘之前为何会出现在微生府邸?”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时溪狡黠一笑:“出门花光了盘缠,听闻微生府家大业大,便去‘借’点银子。”

这也不算骗他了,她确实顺手捞了点银钱。

“时姑娘说笑了。”

“道长不信?”时溪耸了耸肩,“我们坐的这辆马车正是用微生府的银子买来的呢。”

君临云:“……”

这马车一路都有些颠,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转弯的马车的车轮不知道是绊着了路上凸起的石头还是什么东西,猛地颠了一下,整个车身都倾斜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摔,时溪丝毫没有准备地往前面扑去。

这要是平常还好,但是现在君临云正坐在她对面啊!这撞上去还不尴尬死。

君临云眼疾手快,伸出手接住了她。

君临云真是个好人,没让她与马车来个亲密接触。时溪心想。

“谢……”时溪话还没有说完,接着马车又颠了一下,她身子正在往后倒,这一次是朝她这边倾斜!

我了个乖乖。怎么这么颠!

君临云刚刚伸手去接她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是半弯着身子的,结果马车这一撞,霎时间他重心不稳,和时溪一起往那边跌去。

君临云看着时溪身后,情急之下一只手从她的后脑勺用掌心护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马车的内壁上。

他整个身子都快要靠在了时溪的身上,却又仿佛还没有碰到,实在是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他的脸离时溪很近,他耳后一缕头发垂了下来,扫在时溪的耳边,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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