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时溪照顾蓦阑

魔宫水牢

水牢关押的魔族很少。

因为雒阎一般有仇当场就报,而且对于一些麻烦也是秉承着能杀则不抓、斩草除根不留隐患的原则。

时溪很快就找到了关押蓦阑的那扇门,打开了石门。

石门后的场景令时溪心惊,她怔住,随即跑到蓦阑的身前蹲下。

蓦阑整个人跪在石台上,双手被铁链拴住,使得他上半身不倒。

他的前面全是鞭痕血痕触目惊心,被鞭打的地方衣裳也破了,足以见得挥鞭之人的力度。

蓦阑脖子以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而更为心惊的是,他的后背、腿上全插着箭,简直血肉模糊一塌糊涂……黏稠的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进石台的沟槽,无法再流动了,也不知道是几天的血了。

就在此时,蓦阑身后的石壁上装着箭的机关动了一下,一支箭往蓦阑身上破空而来。

就在快要射在蓦阑身上时被一只纤纤玉手接住,然后往地上一甩,时溪皱眉,一只手扶住蓦阑,召出银霄,斩断铁链。

时溪轻轻碰了碰蓦阑的脸,唤道:“蓦阑?蓦阑?”

蓦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时溪的脸,虚弱道:“你终于醒了……”

“……我现在带你出去。”时溪看着他身上的箭,连腿上都插着数支……

蓦阑试图立起上半身,伸出手想遮住时溪的眼睛,他的动作却扯动了身上的箭,疼得他直皱眉。

他攒眉道:“公主别看,脏。嘶——”

他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时溪鼻子一酸:“别乱动,我带你出去。”

几天之后。

蓦阑坐在床边拆上身的绷带,这绷带还是时溪非要他裹上的。

因为对于魔族来说,都是用魔力和那些灵丹治疗,一般都用不着绷带之类的。

但是时溪让他绑绷带,他二话不说就包上了。

蓦阑握着手里的小瓷瓶发呆,上面印着几簇月桂的图案,这是魔宫时溪专属的图案。

“哟哟哟,瞧你那没出息那样,一点有助于修复的丹药就高兴成这样。”飘在空中的今安往桌子上各式的瓷瓶凑了过去,嗅了嗅,满意道,“魔族公主还算又良心,这些丹药有的有助于疗伤,有的有助于修炼,还都是不可多得的上等丹药。”

蓦阑也望向桌子上的瓷瓶,各种颜色的都有,相同的是每个瓷瓶上都有几簇月桂的图案。

他开始往自己身上缠绷带。

今安疑惑道:“你怎么还往自己身上缠这些绷带?”

蓦阑没有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道:“算时间,公主快来了。”

这些天时溪每天都会来他这里,查看他的伤势。虽然他的皮外伤好了,但是他受伤期间时溪每天都会来照顾他。

今安无语凝噎道:“……你这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酸臭味。”

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蓦阑往门边看去。

“进来。”

时溪开门进去,走到桌子边坐下,满意地看着正在缠绷带的蓦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势如何了?”

蓦阑走到桌边坐下,道:“已经无碍,有劳公主挂心。”

时溪将手上的瓷瓶放在桌子上:“这个好像是什么生肌丹,对你的伤有帮助,可以与之前那些丹药一起服,注意事项就是用后新长出来的肌肉刚开始会过于细嫩,尽量别碰到利器。”

蓦阑瞥了一眼那些瓷瓶,回道:“公主送来的已经足够。”

“你的伤势要紧。”

时溪道,“其实我今天还想问问安以轩和善仲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那时候你和王笑那边的状况我也还不清楚。”

时溪早就想问了的,只是让蓦阑先休养。

“王笑败了,我正要取他首级的时候,突然不知哪来的一团诡秘紫雾缠绕在他的周围,那股魔力极强,带走了重伤的王笑和地龙魔。之后我找到女婴就去找你。”

蓦阑淡淡地叙述着。

时溪点头,对他的话并不怀疑,心中开始思索。

一股极强的魔力?

在魔界除了大哥还能有谁强到从蓦阑手下救人?

难道是?时溪半合着眸,心里有一个猜测。

“公主怀疑是玉如君?”蓦阑见时溪如此,半猜半问道。

“只是猜测而已,目前并无实据。”时溪道,“还有……安以轩与善仲的事如何了?”

蓦阑抬头看了时溪一眼,平淡道:“善仲失踪、安以轩离开、秦家小姐嫁人。”

蓦阑的话简洁,却精准概括了三人的结局。善仲失踪,安以轩离开,秦萱嫁人。时溪一边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一边看向窗外。

本来会以为等她把善仲带回去后,会是一个团圆的好结局,结果不曾想却让二人决裂。

蓦阑见时溪发呆,边问道:“公主?”

“是非对错真难分清。凡人一生能有几个九年?”时溪叹了叹气,看着窗外的桂树,道,“只是不知这秦小姐所嫁之人是不是良人……”

时溪离开蓦阑的房间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在自己就寝的房间,时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用意念开启通灵。

片刻之后,言栖那边回应了。

“公主有何事?”言栖平静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时溪回想起上次在那个岛上的事情,道:“上次与你通灵突然中断,不知道你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时溪没有立马收到言栖的回答,言栖默了片刻,方才应道:“外人闯入,已经解决。”

“受伤了没有?”时溪追问道。

“不曾。”

“那就行,上次我被困在半月幻境,没法问你情况。”

“劳公主挂心”言栖许是被时溪的关心感动,道:“公主若是有空,不妨来我这里小酌几杯。”

“你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时溪哈哈一笑,“好啊,把你上好的酒通通备着,下次我可要喝个尽兴。”

“好。”言栖想了一下又道,“美酒良多,届时公主若是喝醉,我可不管。”

“放心放心。”

时溪寒暄几句后就退出了通灵,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魔宫栖止居

一阵断断续续稀稀拉拉的琴音从竹林里的亭子传出,竹枝间的小鸟受惊而起,四处飞散。

洛尘指尖撩拨着琴弦,一袭白衣坐在亭中,白皙的脸庞并无过多神色,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眼前之人就像那高空中的月亮,风姿卓绝、令人着迷。

雒阎握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盯着洛尘的白皙的手,往上是洛尘白净的脖颈,再往上……

雒阎索性闭上眼睛,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此情此景,安静而和谐,如果忽略琴音的话。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鸟从竹林摇头晃脑飞进亭内,忽然“啪——”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摔在洛尘和雒阎的面前。

洛尘停止手中拨琴弦的动作:“……”

雒阎急忙道:“定是尘哥的美妙的琴音让这只呆鸟忘乎所以了,尘哥你继续。”

说完瞥了那鸟一眼,眸光一动,下一秒那只鸟便翻滚了几下振翅而飞。

洛尘低头继续拨动琴弦,亭内装饰的纱帘随风而起,琴音也从洛尘的指下传出。

“啪——”

那只鸟这次撞上了竹子,倒在地上,翅膀仿佛还抽搐了几下。

洛尘:“……”

雒阎脸不红气不喘,道:“看来这只呆鸟真的很喜欢尘哥的琴音。”

洛尘起身下阶梯,走到雒阎旁边:“小溪把蓦阑放了的事,你默许的?”

“当然。总不能一直把他关着,小溪会不高兴的。”雒阎拿起葡萄剥开皮,“更何况我要让蓦阑对小溪绝对的忠诚,只靠种''相思引''还不够。还得让他知道,在魔界,有且仅有小溪会关心他的死活。”

雒阎眼里透出算计:“攻人先攻心,在世间无所依靠的人总会牢牢抓住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希望。既然我们做了坏人,总得让小溪去做这个好人。用人间那套怎么说来着?”

洛尘端起茶杯,接茬道:“红脸与白脸。”

雒阎笑道:“就是这个。再说了尘哥不也是这么想的嘛,那小溪送去的丹药不都是你给她的。”

给的还都是上好的灵丹妙药。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是敲他一棒,再让小溪去送那颗糖。

洛尘道:“他是最适合守在小溪身边的人。”

雒阎把剥好的葡萄送到洛尘嘴边,道:“所以我们当初才会选他留在小溪的身边,你还别说,小溪挺上道,这几天可是天天往他房间里跑。”

洛尘看着雒阎递过来的葡萄,道:“我自己来。”

“我就乐意给你剥,那别人求我剥都没门呢。”

“其实小溪天天往蓦阑那里跑未必仅仅是因为想要他更加忠心。”洛尘道,张口咬住雒阎手指间的葡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雒阎的手指。

雒阎看了看自己的两根手指,眨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看向洛尘,瞥到洛尘的泛红的耳朵,反而问道:“甜吗?甜的话我继续给你剥。”

洛尘看着开心剥葡萄的雒阎,道:“我得走了,有一位仙君被罚除去仙籍,贬下凡间,需我回去行刑。”

雒阎嘟嘴抱怨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洛尘:“……”

事实上因为洛尘在仙界只负责管理被除去仙籍,贬下凡间的事宜,而于仙界来说,这样的惩罚并不多见。所以说,洛尘是个闲职。自从第一次来到魔宫算起,他待在栖止居的时间不比仙界少多少。

洛尘走后,雒阎又灌了自己一杯,对着自己的手发呆,良久,低头吻了吻刚刚洛尘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这一段时间时溪都是待在魔宫。

蓦阑的伤势早就好了,只是时溪让他再休息几天,说过两天再出发去下一个地点。

时溪刚走,蓦阑坐回床上调息,飘在半空的今安却是坐不住了:“我看你被这魔族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蓦阑神色不改,不曾回话。

今安抓头道:“那件事迟早会发生,你觉得她会如何看你?”

蓦阑抬眼,神色冷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安正视蓦阑漠然的目光:“我不阻止你对魔族公主的想法,只是你和她根本不太可能,所以不如一开始就别陷太深。”

蓦阑闭上眼睛:“聒噪。”

今安双手环胸,愤愤道:“你对你公主就是眼睛从人家身上挪走一会都舍不得,你看我怎么老是一副嫌我啰嗦的样子?”

要不是蓦阑是山魇族唯一纯正的血脉,今安都离开多少回了。他真的搞不明白,那个魔族公主哪里好,简直让蓦阑为她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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