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憧憬

余温杀青了。

《离国女将》的上映平台早就定好了视字,刚好视字这天来剧组里采访,余温脱衣卸妆要很长时间,她就穿着盔甲跟工作人员进了一旁临时腾出来的采访间。

这样随着剧播放出的采访会涉及不少剧情和角色方面的内容,比如视字会问余温,樊楚临死前,回头望向身后城门的那一眼,是什么样的心境。

余温拿着话筒:“樊楚是一个很有能力,自信骄傲的人,这样的人即便已经输了,也还是会心有不服,更何况她这次输的是自己的国家。除此之外,她又是一个将军,是南离皇帝的臣子,也是南离百姓的臣子,她从小被爷爷教导的就是忠君报国,她也一直把这四个字当成自己的责任,即便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她还是会对南离请罪,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南离,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爱是常觉亏欠,我觉得用在这里也不错。”

“剧播之后观众肯定会对樊将军和小侯爷的感情戏好奇,可以讲一下樊楚在这段感情戏里的感受吗?”

“嗯,樊楚在北周其实不像我们看上去那么轻松,她几乎时时刻刻行走在刀尖上,在这样的情境下她还要布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小侯爷成为南离的靠山,这都是很难的事情,而且家仇国恨放在这里,樊楚别说对小侯爷,对任何北周人都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但樊楚对小侯爷一定是有欣赏的,否则不可能把南离交给他,她看得到小侯爷的善良和责任心,不过,”余温顿了一下,又给cp粉端了碗水:“单就樊楚的性格而言,我觉得她对小侯爷挺好的,小侯爷应该是她此生少有的用温柔和耐心来利用的人。”

主持人笑了一声:“所以还是利用对吗?”

余温弯了下唇:“温柔刀怎么不算刀呢?”

“这部剧对南离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而樊楚生在了南离,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你认不认可这句话?”

余温在这一刻想到的是程氏与程絮。

她说:“我觉得南离是樊楚的骄傲。”

而樊楚,也是南离的骄傲。

南离城破之后,北周最先陷入了一种异常兴奋的躁动。

他们用一切手段来宣泄这五年战斗给他们带来的挫败、郁结、愤怒、痛苦,挥洒着他们尚没有耗尽的精力,展示着胜利者的高傲。

而已经失去了庇护的南离百姓,只能将一切默默承受。

“够了吧!”

宁子衿冲到顾北宸面前,用力攥住他的衣领,双目通红:“我说够了吧!让他们停下!”

“小侯爷!休的对大帅无礼!”

“顾北宸,”宁子衿字字泣血:“你知道的,樊楚她能杀了你!她本能杀了你的!”

顾北宸眸子一闪。

原来……那不是错觉。

樊楚死的那场战斗,他受了樊楚一刀。

以樊楚的武艺和力道,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关键时刻,樊楚却刺偏了。

可是,怎么可能?

樊楚怎么可能放她一马?

顾北宸:“小侯爷莫不是忘了,她在北周军营时还意图取我性命,半点不曾手软。”

“可她这次就是留了你一命,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宁子衿压低了声音:“你只是不相信,顾北宸,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她不想让南离和北周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顾北宸觉得可笑:“北周和南离本就是不死不休。”

“可南离已经不在了!”宁子衿低声吼道:“那些百姓从此以后是我大周的子民!”

顾北宸抿了抿唇:“你自己都知道,这句话要压低了声音来说。”

“顾北宸,”宁子衿指着城内:“你看一看,如果你有哪怕一刻觉得,这场战争是错误的,那就是现在。”

顾北宸眸子一缩:“小侯爷,慎言。”他冷了声音:“对敌人心慈手软,如何对得起我北周这五年里惨死的兵将?”

他看向队伍后方默不作声的段勖:“真正的南离人都没说话呢。”

宁子衿望着他,一字一顿:“顾北宸,你是个聪明人,仗打赢了,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说罢,用力甩开了顾北宸,带着自己的人进了城。

顾北宸的副将气愤得想要追上去教训宁子衿一番,被顾北宸一剑打了回去。

“大帅!”

顾北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看的气焰瞬熄,低下了头。

片刻后,顾北宸打马,往宁子衿离开的方向而去。

再次看到宁子衿的时候,他正与一个将领争吵。

“如果是南离胜了,他们会怎么对我们,你想过没有!这个时候你来发善心了?你宁子衿平日里有这么慈悲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樊楚那女人有什么心思!怎么,那女人就这么勾人,她死了,你还要替她护着南离啊!你怎么不干脆陪她一块去死呢!”

那将领又对着一旁被欺凌的南离百姓骂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樊将军,你们的神明,在北周做过俘虏,做过军奴,她日日夜夜住在男人的帐中,谁都能得她的侍奉!把这样一个婊子供奉成神明,看来你们南离从上到下,都逃不过为奴为婢的命!!”

“啊!畜牲!你!你!”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仆妇突然大叫着,推开了周遭的北周士兵,冲向了那个将军!

“不许!”

她喊着,神情疯狂。

“不许侮辱……”

“噗呲!”

是数把刀剑同时刺破血肉的声音。

血液喷溅而出,仆妇话没说完,口中便溢满了鲜血,她死死地望着那名将领:“不……许,侮辱……樊将军。”

烈日晴空上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没过几息,乌云便像是被人做了法,浩浩汤汤地笼罩了整片天空。

一滴雨落在了仆妇的血洼里。

两滴,三滴……无数滴,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发丝衣领湿透,视线渐渐模糊,顾北宸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他看到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南离百姓一拥而上。

他看到最前排人的身体被穿透,血液汇聚成河,而后面的人依然紧紧地跟着,推着,向那名将领而去。

他们用无数的身躯,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无数的北周士兵,也举起刀剑向这一群百姓围去。

终于,南离百姓的尸体一层层压住了北周的士兵。

那名将领还在喊着:“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一双布满了血污的手猛地扯住了那名将领的嘴,狠狠向两边撕去。

将领的刀,和无数赶来的北周士兵的长枪,同时穿过了那名南离百姓的身体,他却紧紧地扯住将领不放,直到把将领的嘴彻底撕裂。

“啊啊啊!”

在将领的痛喊声中,一道寒光闪过,那名百姓的手被生生的斩断,半截的手掌挂在将领的口中,恐怖而诡异。

拿剑的人是宁子衿。

他背对着顾北宸,挡住了这名惨死的百姓。

顾北宸却从雨声中,听到了百姓微弱的声音。

“不,许……辱,我……樊将军。”

顾北宸眼底狠狠一震。

一群丢了家园的百姓,居然愿意用性命来维护一个战败的将军。

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周遭的北周人,泄愤一般,挥刀斩向了残余的南离百姓。

血水与雨水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城内一时间仿佛化作了屠宰场,目之所至,尽是鲜红。

这一刻顾北宸好像懂了什么。

他看着宁子衿一动不动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垂着头,活死人一样的段勖。

半晌。

“够了。”

旁边的副将没听清:“大帅说什么?”

顾北宸怒喝:“我说够了!”

修罗降世一样的画面终于停止。

“南离没有俘虏,”顾北宸望着遍地血水,满目仇恨,缓缓道:“好好安置城中百姓,静待京中使臣接管。”

“是!”

宁子衿抬起头,看向暗沉的天空,雨水砸在他的脸上,滑入他的口中,苦到了心里。

战争已结束,风雨却未歇。

南离头顶的乌云,究竟还要停留多久?

樊楚。

今生,我能……做到你想让我做的事吗?

“你为什么不来?”

余温听着电话里明白好似真的不理解般的质问:“因为没有我的歌啊。”

《离国女将》的OST,是请明白和其他几位音乐人写的新歌,演员里季云羡,孟凡和严逸一人一首,没有她的。

“没有你就不来了吗?”

“没有我去干什么?”

“听我的新歌啊。”

“剧上映了会听到的。”

“到时候再听跟在录音室听能一样吗?”

余温拿出了必胜法宝:“我懒得去。”

明白:“懒什么懒!我去接你。”

余温:“……”

法宝失效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去听歌的。

明白总共写了两首,一首主题曲,一首片头曲,主题曲名为《憧憬》,是季云羡唱的,片头曲叫《山河》,是严逸唱的。

余温到录音室的时候,季云羡已经在唱了。

明白把她拉到沙发上,给了她一份歌词,又给了她一副耳机。

余温戴上耳机,季云羡温柔的声音流入耳中,将她的视线直接引向了那段歌词:

——曙光初照此寒州

某日,顾北宸走进了南离百姓的地界。

有一个小女孩,歪歪扭扭地跑到他的面前,无知无畏地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后抬起头,望着顾北宸,嘻嘻地笑,露出了两排小牙。

这一刻整条街都静了下来。

女孩的母亲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周围的南离百姓,或吓到颤抖,或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提防着顾北宸可能的突然发难。

良久,顾北宸弯腰,抱起了那个小女孩。

众目睽睽之下,他给她塞了一块麦芽糖。

——一缕浮生梦中回

“你若想在北周长久地活下去,就不该再叫樊将军了。”

“你不可能保住南离的习俗,陛下不会允许。”

“想要像北周人一样活着,就得先忘记自己是南离人……”

在被北周群臣刁难排挤,权贵欺辱打压的日子里,在被南离的百姓打砸怒骂,备受煎熬的日子里,段勖时常会喝个烂醉,坐在屋檐上,大梦一场。

到了第二天,继续拿着折子,到北周皇帝面前,为南离的百姓争取一隅偏安之地,争取一个北周的身份。

——待到山花烂漫时

“小侯爷,若有朝一日你到了南离的都城,就到荔骅巷子里的第三家府邸上去看看吧,那是奴婢的家,里面有一棵枣树,年年结的枣子甜得很……”

年过五十的宁子衿终于骑马来到了荔骅巷子,也看到了那株老枣树。

老树已经倒了,倒在地上,从上到下布满了裂痕与沟壑,干枯而又脆弱。

但在老树身上,无数青苔寄身于上,另有一株新树茁壮成长,枝叶繁茂,风一吹,便哗哗作响。

就像一个衣衫褴褛的将军,带着一群士兵,回家了。

——满心欢喜与卿说

樊楚啊,樊楚啊。

如今这个世界,可如你想的那般?

你曾说过,北周是个很好的地方,南离人会过得很好。

你说对了。

南离的百姓,终于也可以在他们自己的故土,憧憬美好的未来。

“怎么样?”明白自信地问道。

余温:“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

明白:“我总不能自己夸自己吧?”

余温就顺着她:“很好。”

明白笑着贴近她:“我还写了一首新歌,也很好,不过如果能有你做我的MV女主,就更好了。”

原来这才是非要她来的目的。

余温哦了一声。

明白收了笑容,抱臂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有点生气:“真的很好!是我今年写的最满意的歌!”

余温:“我没说不好啊。”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明白脸上的笑容又像花一样绽开了:“所以你是愿意了?”

余温公私分明:“让我看了再说。”

明白撇了撇嘴,从旁边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还有曲子,我在手机上发给你。”

余温翻开文件看了看,又听了明白发给她的曲子

明白:“怎么样?行不行?”

余温:“行。”

她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明白对自己的作品要求相当高,能让她说出最满意这三个字,质量就已经可想而知了。

明白弯唇:“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放心,我绝不亏待你。”

余温笑了。

说的好像她会吃亏似的。

她不是个傻子。

这个MV女主不是非她不可。

明白只是知道她综艺不签了,公司里给的剧也拍完了,怕她接下来又接不到剧本,先给她一个MV增加热度罢了。

“那我就先谢谢了。”

“跟姐客气什么?”

听到姐这个字,余温恍惚了一瞬,待回过神,才发觉明白占了她便宜:“谁才是姐?”

明白不把年龄当回事,笑着说:“当然是我!”

“小妹妹,”明白捏了捏她的脸:“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乖乖叫声姐,姐姐罩着你。”

余温扯下她的手,不愿说话。

“就因为这个MV,你一个剧都不接?”

余温嗯了一声。

陆行止气笑了。

“余温,”他说:“拍个MV要多久?跟你接戏有冲突吗?”

他不相信余温是因为这个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这些剧本你看不上?我可以再去找。”

余温看着不远处,“程絮”再次恢复成正常状态,好似在山间,那个狰狞着要掐死她的样子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沉默许久:“陆哥,我最近状态不太好,不适合进组。”

陆行止就明白了。

他揉了揉眉心,他喃喃道:“算了,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可遇不可求的剧本,有这个MV,还有几个月后《女将》上映,再给你找几个活动,起码半年内的曝光不会出什么问题。”

陆行止思量好一切,放缓了语气:“最近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陆行止走后,余温还一直看着“程絮”,直看到“程絮”回头:“为什么一直看我?”

余温:“你今天不想让我死了吗?”

“程絮”:“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想让你死过。”

余温:“真的程絮当然不可能,但你是假的。”

“程絮”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也不动。

余温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假的。”

“程絮”终于说话了:“说什么胡话?”

人机似的。

余温回卧室睡觉了。

她休息,就给朱颜也放了假。

整个别墅就剩她一个人。

所以当余温每次睡醒,都能看到不远处有个人的时候,不管那个人的行为举止有多正常,她都能瞬间心脏漏跳一拍。

其实根本不用诱惑她去死,直接吓死她更方便。

“程絮”问她:“今天要不要开车出去逛逛?”

余温只看了“程絮”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程絮”就跟在她后面问:“怎么不理我?”

余温洗脸刷牙。

“程絮”:“生气了?”

余温收拾垃圾。

“程絮”跟着她许久,见她无论如何就是不理自己,静了一会后,说:“我对你那么好,你凭什么生我的气,凭什么不理我?”

余温终于回复了她:“凭你死了。”

“程絮”:“即便是我死的那一刻,也还是在对你好。”

余温:“那怎么了?是你自愿的。”

她说着,转过身,与“程絮”四目相对:“不管是你,还是她,都是自愿的,你自愿对我好,她自愿替我死。”

“程絮”的表情狰狞了一瞬:“你这种人,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余温笑了一下,对她说:“可偏偏就是我活着。”

余温似乎有点不耐烦:“你都说了,对我好,那你干嘛还弄出这么个东西缠着我?死都死了,死得干净点不行吗?”

“程絮”瞬间咆哮:“怎么死的不是你!”

余温看着她,觉得很搞笑,跟看戏似的:“吵死了。”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下一秒就不知怎么来到了浴缸前,浴缸里灌满了水。

“程絮”:“我真后悔把你带回来。”

余温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脑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按了一下,让她整张脸都埋进了水里。

余温用力按住浴缸边缘,想从水里出来,力气却不论如何都用不到点上,挣扎半天,也不过是让脸埋得更深了些。

她会游泳的。

她用了整整一年,克服了对水的恐惧。

她明明会憋气的。

可水却还是渐渐进入了她的鼻腔,口腔,让她呛咳,窒息。

濒死感让余温体会到了久违的恐惧。

她睁着眼。

在水里是很难看清东西的,视线被扭曲,眼睛也很难受,一片模糊。

可余温只能看着。

看着眼前逐渐出现了另一张脸。

杏眼微弯,朝她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

余温张了张嘴,气泡涌出。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我不知道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余小痣。”

“程絮”:“她一定也后悔被淹死的不是你吧?”

余温动作一滞。

不知道是真的窒息到失去了意识,还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意识缓缓下坠。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有几秒,原本静止的身体突然狠狠挣扎起来,她没用多少力气,直接就把自己拯救出了水面,然后脱力地躺倒在地上,用力地咳了几下,才慢慢恢复了呼吸。

眼帘抬起,冷漠偏执。

确定整个浴室都没有其他人之后,把余温溺到水里的确实是她自己之后,余安直接骂了一句:“XX。”

“程絮”:“……”

“她给朱颜也放了假?”

宋年抬起头,皱眉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她脖子上有掐痕?不能放她一个人。”

“余安不会让她死的。”

宋年不理解:“万一副人格没出来呢?你居然放心把她的命交到一个副人格手里?”

许栩怎么可能放心?

但余温压根就没给她同意的机会!

她大早上六点多赶到公司处理事情,公务还没处理完,就收到一条:我跟余安商量一下治疗幻觉的事,让朱颜先回去了,不用担心。

许栩那会脑子里装了无数件事情,没反应过来:怎么商量?

——余温:小孩子不听话,吃点苦头就好了。

许栩:……

所以许栩只是看上去镇定,实际上半小时里已经看了八次手机了。

她甚至不放心地给余温发了几条嘘寒问暖的消息试探。

但余温一直没回。

就当许栩忍不住要打电话的时候,一条匿名短信弹了出来。

——给她治病

短短四个字,却能看出对面是怎样躁狂的一个精神状态。

许栩直接就笑了出来。

她骂了一句:“要不是因为你,早治了。”

宋年:“?”

许栩拿着手机就站了起来:“我去她家看看。”

宋年就这样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终于是没忍住,故作高冷地在手机上发了条消息。

——宋总:到底什么事?

许栩带着余温做了个全身体检,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冷着脸骂了她一句:“下次不准这样了,你出什么事,让我跟她怎么交代?”

余温指着前方,讲了个地狱笑话:“她就在这,你现在就可以跟她交代。”

许栩气得心肝疼。

但许助不愧是许助,从来都是正事为重,不情绪化解决问题:“药记得吃,后面你说不定还有什么状况,有了就来医院,我让朱颜回来照顾你。”

她说着,为朱颜掬了一把同为打工人的辛酸泪:“你也不嫌折腾人家。”

余温:“我早跟她说了,她休息不了多久,她走的时候换洗衣服都没带几身。”

“早说和临时说有什么区别?”

“有个心理准备啊。”

余温说着,举起手中的药盒,背着光看了看。

“药盒有什么好看的?”

余温:“我看的不是药盒。”

“那是什么?”

余温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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