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伤疤

管家满脸哀恸,语气间也全是为夫人所感到不值,萧悲无扫了眼管家,见他低着头,眼神飘忽的移向别处。

萧悲无收回目光,淡然道:“你认为夫人跟老爷的关系如何?”

管家一听这话,生怕连累到夫人,立马急道:“太子殿下,夫人自是对老爷极好,小人原本是夫人府上,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小姐还未出嫁时便隔段时间就做衣物鞋袜给老爷,婚后这个习惯亦是不变,即使那段时间老爷那么对小姐,小姐也还是一样对老爷。”

“自从老爷死后,小姐这一天时间里就不知道哭晕过去几次,小姐断是不能杀死老爷。”

管家跪下道:“还请太子殿下找到伤害老爷的凶手。”

萧悲无点头道:“此事本宫已知,之后要是你有什么知道可直接去大理寺找本宫。”

管家鞠躬道:“那小人就先不打扰大人们休息了,小人先告退了。”

萧悲无先扶着萧镜黎上了马车,见人坐好,这才准备上马,就感受到袖口上轻微的拉扯,抬眸看去,就见萧镜黎眉头皱起:“太子哥哥·····”

萧悲无眼眸一沉,指了指衣袖:“有话直说。”

萧镜黎松开衣袖,抿唇犹豫道:“太子哥哥,向氏卧房里味道极其浓烈,可能是在遮掩住隐蛊的味道,可隐蛊来之不易应是别人给她的。”

想到向氏的遭遇,她突然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萧悲无淡然道:“此事自会调查,你现在无需担心。”

萧镜黎见萧悲无眼底的疲惫,想来定是为了这几起案子都没怎么休息,剩下的话也就不说了,只留下句关切的话:“太子哥哥,您今晚一定得好好的休息。”

放下车帘,听着萧悲无上马的动作,马车也缓慢的行驶,萧镜黎撩开车帘看着宫外的街道上,虽无一人,可每一处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慕斯年这次是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了眼马车,低声道:“太子,你就真的就这么把公主带出皇宫了,万一皇上知道了说不定会·····”

萧悲无侧身抬眸看了眼往外看的萧镜黎,“你不觉得白衣女鬼的事太巧了吗?”

慕斯年思索了下,确实如此,他做了那么久的大理寺寺丞自是不会相信的,皱眉道:“太子,你是怀疑公主在这个案件里有她的手笔,那您怎么还让她出来?”

萧悲无说道:“她现在的目的应当只是出来,她的能力也确实不错,她不会是杀害那些钦使的凶手。”

他加快马匹速度:“此事,你就当不知道。”

见萧悲无都这么说了,慕斯年挑眉道:“那一切都听太子的,太子这般聪明绝顶,定是不会出错。”

两人相熟已久,在无外人时,慕斯年说话随意,萧悲无也习惯了。

萧悲无想到管家说的那些话,这管家应当还知道些什么,“你明天去查下张宗阳是在哪个赌场。”

从管家的话里,怕是这张宗阳不简单,说不定前两起案子都有他的影子。

慕斯年得令,打着哈欠行礼告退。

萧镜黎没有听到两人间的对话,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虽累可却让她觉得很真实。

只是想着今日画出的两张画像,萧镜黎想把中秋佳节当日去张府的人都画下来,也许那名男子就是其中的一个宾客。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道上行驶半个时辰,这才到了萧悲无的府邸。

萧悲无虽是太子,可自从成大理寺少卿后,便搬出皇宫,有了单独的府邸,府邸的位置也是在最热闹的东市。

萧镜黎一下马车,就见萧悲无等着自己,跑上去眼眸激动道:“太子哥哥,今晚我住在哪里?”

她从府门口往里望去,里面甚是宽阔。

萧悲无道:“你便住在琴音阁,自会有管家给你丫鬟的。”

萧镜黎自然是没任何的意见的,只要出了皇宫那就行,“谢谢太子哥哥。”

管家站在门口瞧着萧镜黎的模样,又听着她对萧悲无的称呼,心下已然有所了解,上前语气恭敬道:“这位公主,您请随我来,现下天色已晚,公主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不然您的身躯怎能受的了。”

萧镜黎瞄了眼萧悲无,见他已往里走,不便再去打扰他了。

“谢谢管家,还劳烦你带我过去。”

萧镜黎跟在管家身后,看着周围的景致煞是好看跟张府的完全不一样,太子府更加阔气,花圃假山林立,庭院连绵不断,贵气傲然,便是洒扫仆人衣缕也是极好的。

思索间,管家已经带着萧镜黎走到琴音阁外,萧镜黎瞧着琴音阁内灯火通明,房门开着,里面的仆人翘首盼着她,一见萧镜黎来便齐齐站好。

萧镜黎没想到萧悲无准备的如此齐全,这时几个丫鬟上前行礼道:“公主殿下,奴婢是云思,奴婢旁边一位是山笑都是伺候您的人。”

管家站在门口见这两人如此机灵,也就走了,此前太子嘱咐他送的药,等下还得送过来,要是耽误公主休息那就不好了。

萧镜黎跟着云思进了琴音阁,山笑走在前方提着灯笼,萧镜黎瞧着两人身上的衣物比一般的丫鬟样式要好,这两人定是在府上有点地位。

云思和山笑也知萧镜黎是公主,但是这身份便是尊贵无比,热切的招待着她用膳,用完膳后便是沐浴,沐浴时见萧镜黎那如瀑布般的发丝,忍不住道:“公主,您这发丝保养的可真好如同绸缎般。”

萧镜黎看着发尾的发丝轻笑道:“如若你也想的话,我可以教你,保管你这发丝如我一般。”

云思没想到这公主居然这般好说话,一瞬间待她如亲主人般,手上擦拭的动作越发轻柔。

萧镜黎闭上眼睛,像是无意间问出:“云思,你觉得太子哥哥如何,我如何才能让太子哥哥更加喜欢我这个妹妹。”

云思手上动作停顿下来,公主的话她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打着哈哈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自是个极好的人,您还是第一个来这太子府的公主,您在太子殿下心中应是不一般。”

萧镜黎没再说话,不过只是想要人把这话传给萧悲无而已。

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萧悲无心中定已起疑,说不定这里的话下一瞬便会出他的耳中,便是做戏也得让萧悲无知道她想让他知道的,至于他信不信那就等这起案子完了再说。

云思见萧镜黎闭眼休息,加快手上的动作,拿起前不久管家送来的药膏,这药膏据说只有五瓶,四瓶都在皇帝那里,最后一瓶就在这太子府,想起管家吩咐的立马道:“公主殿下,您身上的伤口奴才帮你涂抹下,这药效可好的,明天公主殿下您起床就不痛了。”

“好。”萧镜黎从浴桶里起身,披着衣物趴在床上,“你涂吧,轻点,我怕疼。”

云思看着她背上遍布的伤疤,最长的居然有一寸,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

萧镜黎见她的模样,轻笑出声:“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的,早就不疼了,你直接抹吧。”

云思拿着药瓶,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站在床边轻轻的帮萧镜黎抹药,生怕弄疼了她。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云思就抹好了药,刚要收起瓶子,就听到萧镜黎带点别扭的声音:“云思,你看到的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跟太子哥哥说,再说了这些伤早就好,也不疼了。”

云思思索了下,嘴上答道:“公主殿下,您放心,云思不会说的。”

萧镜黎听着的她的话,感激的握着她手道:“云思,谢谢你。”

云思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平易见人的贵人,忽然羞红了脸道:“公主殿下,您好好休息,奴才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喊奴婢一声。”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云思见到萧镜黎满身伤口的模样,就像是看着她曾经的妹妹,要不是她被招入太子府,她那个混蛋爹不敢再打她妹妹了,要不然她妹妹早就被打死了,就连萧镜黎看着的岁数怕是她妹妹差不多。

想来,这皇宫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此事她定会跟管家说。

萧镜黎见着云思眼底的心疼,脸上的笑意更加大:“好,那今晚就麻烦云思了。”

云思立马摇头道:“公主殿下,不麻烦的,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见着云思走出去,关上房门,萧镜黎浑身的气息松散下来,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猛地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从深宫里出来了。

另一边,萧悲无沐浴完,听着管家说着萧镜房中的事,就听见管家叹气道:“太子,这位公主也太惨了吧。”

萧悲无看了眼管家道:“你这是同情她了?”

管家看着沐浴完的萧悲无穿着身白色寝衣,露出大半的胸膛,靠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面上无不喜,可话里的意思确是质问,急忙道:“太子殿下,奴才说错了。”

萧悲无收回视线,看着清澈的茶水笑道:“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深在皇宫里的皇子皇女就没有简单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利用他手出了皇宫的皇女,只怕是更加不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两人同情她了。

管家能做到太子府上的管家,自是立马明白过来,低头道:“那伺候公主的人,需要换一个吗?”

萧悲无道:“无妨,就云思吧,萧镜黎在太子府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萧镜黎那一手的画技对他,对大理寺都是有用的。

翌日,天色微亮,萧镜黎便已收拾好床,刚出房门便见云思靠着门框浅睡,听到萧镜黎的动静立马醒来道:“公主殿下,您起的这般早?”

萧镜黎瞧着她还困顿的模样,开口道:“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让山笑伺候吧。”

云思本不想答应,可见着萧镜黎满不赞同的神色,只好点头道:“那奴婢让山笑来。”

萧镜黎点头,见她行礼去了暖房,这才好好看看昨夜未瞧仔细的琴音阁,琴音阁瞧着不大,可不远处的花圃里的花簇开的极好,一看就知是人精心打理过的。

就在萧镜黎打量琴音阁时,山笑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等待她,见她快要转身这才出声道:“奴婢山笑见过公主殿下。”

萧镜黎瞧了眼山笑,跟云思一看就不是一种性格的,“你带我去找太子哥哥。”

山笑昨晚就被吩咐过一切听萧镜黎的,自然同意,走在前方为她引路。

萧镜黎走在路上,这个时辰洒扫的仆人不是很多,可他们的动作井然有序,过了几个弯便看到的正在舞剑的萧悲无,看着此时他的模样,萧镜黎站在一旁欣赏并未出声打扰。

一舞剑毕,萧悲无就看到一旁的萧镜黎道:“你怎起的这般早?”

萧镜黎似不好意思,上前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剑,“太子哥哥,我想把中秋那日去过张府的宾客都画出来,说不定那个装扮女子的男人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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