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驶向市郊,高楼大厦逐渐被绿树村山取代。
一个多小时之后目的地就到了,这个时候才早上九点多。
班车依次停成一列列,下了车,大家在原地休整。
柳新池、卫山海、石基、吴远等几个人有说有笑下了车。
操场上挤满了穿军训服的学生,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卫山海眼尖,一眼看见前面一排车边站着的陈以厘。
“那不是陈以厘嘛?”
大家看过去,陈以厘双臂抱胸,长长的耳机线垂到口袋处,站在晨曦的光里,整张脸被照得发亮。
她个子又高,看上去很显眼。
身后一步之遥,有个男生背着包安静站着,大概太过好看,没法让人不注意到。
“她后面站着的是不是罗有齐?”
卫山海问:“罗有齐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军训才几天,就传出来三班有个特别帅的男生,叫什么罗有齐的。”
“据说整个三中十多年来都没见过这么帅的角色。”
这么夸张?
卫山海碰了碰柳新池,“兄弟,你觉得那哥们帅吗?”
没有反应,卫新海抬头看他。
“帅。”
柳新池淡淡丢下一个字转身离去。
看着柳新池离开的背影,“真是潇洒,”他又问吴远:“比我帅?”
吴远无奈:“你说呢?”
独留原地的卫山海:“我说,我觉得差不多啊……”
*
每个班轮流进行射击展示,之前在学校训练的时候,教官已经教过射击的步骤和要点。
听上去很简单,大家也都细心满满。但是一顿实操下来,成绩十分不理想——大多数人都脱靶了。
明明觉得瞄准了,但是子弹就是没有打中。
罗有齐有些气馁。
旁边陈以厘已经中了几把,欢呼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陈以厘十发中了五发,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她笑着回到人群里。
邓思安过来给她庆贺,“你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连射击也这么厉害呢?”
“我以前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做过训练。比较有经验一些。”
她要是想再精进一些的话也可以,但是实操确实比较费钱,她也没必要花这个时间去做这个事。
反正现实里没有多少次射击的机会。
这边的声响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卫山海一帮人离得又比较近,看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撞了撞吴远:“知道上次吃饭,我们说风帆中学没人不认识陈以厘是怎么回事了吧?”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吴远点了点头:“确实。”
石基凑过来,“你们上次还说我夸张。我一点都不夸张。好吧?”
“事实比我说的还夸张,你说是吧柳新池?”
柳新池睨他一眼,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谁说不是了吗?”
“但咱们池弟也不错的嘛,我们中只有你射中了。还中了四发!”卫山海调侃。
由于他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经常被他们叫成‘池弟’,柳新池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啊,好多次我觉得你像陈以厘上身了。”石基攀到他肩膀上逼问:“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也偷偷去学射击了?”
“没有,”他语调在石基的‘重压’下拉长变异,“只是小时候去了同一个夏令营。”
“啧……”
*
不管射击成绩怎么样,这个环节结束,也意味着高中阶段的军训结束了。
十多天的苦练终于到尾声,高中生活要正式开始了,每个人都开心得很。
放下了军训的重担,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变活跃了很多。
教官组织大家唱了一首又一首的军歌,整条路上都回荡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还一反常态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临别再即,教官不再摆着严肃的面孔,像变了个人似的。
大家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虽然两个星期的军训下来,教官像个魔鬼,严格得要命,但要分开,大家还是不舍,毕竟这是上高中以来的最初记忆。
回到学校,每个班照了集体照,下午全体休息,准备晚上的军训晚会和迎新晚会。
一个热热闹闹的军训就这样结束啦。
*
军训结束,马上迎来的就是周末,终于可以休息了。
周六陈以厘在家睡了大半天,周日去逛街买了高中要用的一些学习用具和书,准备迎接接下来繁重的学习生活。
新的一周,正式开始上课。
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清风习习,窗外阳光明媚,玉兰花的清香阵阵袭来。
一切都很新鲜。
同学是刚认识的,老师也是刚认识的,书本是新的,课程也是新的,陈以厘每天都很开心。
但同时,高中的课程也变得繁重了很多。
整个高中三年,高一要学的课程最多。
而且每一个学科都是主课。
虽然物理和化学有一些难度,但是陈以厘却觉得很有趣,越学越能乐在其中。
每个月有月考,期中还有期中考,学期末还有一次大考。初中都没有这样。
三中就是不一样,那种学习的紧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过话虽如此,毕竟才上高中第一个月,陈以厘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觉得一切都新鲜、有趣,她每天按部就班,日子过得很开心。
学习上也是尽力而为就行,这里毕竟人很多,不可能再像初中那样,每次都是班里第一、第二名了。
与她相比,邓思安可以说努力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她甚至下课都在学习,课间活动都不爱去的。
看来真的有在努力学习,认真赶超她那个初中考了全市第一的同学。
军训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来。
看来当初随机选座位的时候选对了。
陈以厘虽然是热爱学习的,但她喜欢做的事太多了,画画、跳舞、甚至看电视,每一项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她总是陷入努力一阵、放松一阵的怪圈之中。
好在她的自制力不错,总是能很快回到正轨,不会耽误到学业。
两周的时间很快结束。
学校将进行九月份的月考,虽然课程只学了一两个单元,但要是想考怎么都可以找到内容考。
反正考完就可以放国庆假了,陈以厘很开心。
*
三中考试的时候是所有高一、高二打乱了考的,去别的班级和别的年级一起考试,彻底杜绝作弊的可能。
这次她要到十三班的教室去考。
这么巧,竟然是柳新池他们班。
说实话,她就开学那天在班级安排栏那里看见过他的名字。
都没去到他们那个片区转悠过。
十三班在学校的另一栋楼,隔着一个花园和运动场,可以说离得很远。
她每天上学放学,几乎都没有碰见过柳新池。
三中太大了,光高一就有二十五个班。
考试时间到,校园里遍地是学生,像在进行大迁徙,学生流蔚为壮观,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地和方向。
跟着人群一起穿过花园,陈以厘手紧紧攥着文具袋,一边四下打量这个还不太熟悉的校园。
九月末的清晨,天气凉爽,天空明媚,香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全身心都很舒服。
穿过拐角,行走在枝丫纵横的石子小路,两拨人流擦肩而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闪现。下一秒,陈以厘忽然识别到一张熟悉的人脸。
竟然能碰见柳新池,他和一个同学正说着什么走过来,见了陈以厘。
满眼都是惊讶。
好似他乡遇故知一般。
陈以厘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算太意外,毕竟她是要去他的班级考试,遇见也有可能。
她小小地在身前挥手,算是打招呼。
少女一如既往笑容明媚,像这么多年每次见到一样。
人流如织,都在赶时间,擦身而过时,柳新池说:“加油。”
陈以厘说:“你也是。”
每一科考完了回教室,不少同学会相互问考得怎么样,邓思安一边翻书,一边嘀嘀咕咕:
——“哎呀,这题讲过了,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
——“这题做得还不错。”
然后她见陈以厘在一旁很安静地看一些课外书,又问:“你考得怎么样?”
每次被别人问这话,陈以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若说考得很好,那说明题目都没有超出她的范围,她能很肯定自己考得很好。
但确实不是这样的状况。
但要说考得不好嘛,她又没有一种自己考砸了的感觉。
只能说尽力了,结果如何她确实不知。
所以她只能给出含糊的答案:“还行。”
她又反问:“那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
邓思安思索了一下,重重开口:“我,也觉得还行!”
对视的一霎那,两个人都明白了这种感觉,忍不住笑出声来。
*
考试进行了三天,星期五下午,终于考完所有课程。
同学们回到教室时已经累摊了,有人聊天,有人追逐打闹,有人在看课外书。
几乎没有人在学习。
教室里充斥者一股解放的气氛。
班主任李斯敏走进来,同学们瞬间安分了许多,纷纷正襟危坐。一改刚才‘花果山’猴子出山的情况。
“都考完了大家很开心,是吧?”
许多人不敢吭声,只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喊:“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