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皇，儿臣仗着有您撑腰，刚刚才在母妃面前那般激进，您不怪儿臣鲁莽吗？”

朝曦没有想到楚帝开口会说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接什么好，又怕楚帝再多怪罪毓贵妃，那毕竟是朝曦一直想讨好的亲生母亲。

朝曦还是有所顾虑的。

楚帝笑着摇了摇头，明着朝曦招了招手，拍了拍他的膝盖，示意让朝曦枕上去。

朝曦会意，连忙来到楚帝面前，坐到地上铺的兽皮之上，一手放在头下，枕到了楚帝的腿上。

楚帝轻轻摸着朝曦的头发，长长呼了口气：

“上次你这样躺在为父的膝上，想想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朝曦听后，抿了抿嘴，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楚帝堂堂一大国皇帝，万人之上，却连这般枝叶末节的小事都记着。

“其实，曦儿啊，你母妃今日能有这般地位，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朕不管是你对，还是你错，只要是在朕能管及到的事，都只会偏向于你。

况且，朕知道你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朕今日与同你说句心里话，朕有嫡子，储位原该早已定下，但朕为何迟迟不下这个决定？全是因为想要在朕百年之后，保全你啊。”

东楚立储，一直有立嫡立长之说，嫡三皇子卫时乃中宫皇后所生，长皇子也不算庸才。

朝曦也好奇为何楚帝迟迟未立储，眼下这才知道，楚帝一切都是为了她。

毓贵妃早年间进宫，是从答应的位分做起来的。后因为生下朝曦，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虽平日在楚帝面前乖张，但到底不是个低调的。

仗着生下朝曦，又因楚帝疼爱朝曦，所以多为眷顾，平日里与皇后也是分庭对抗。

“前朝需要权衡之术，后宫与前朝都是一样，皇后母族势大，朕也需要后宫有这么一个妃嫔，与皇后对抗。正巧，你母妃那里生下了你，朕便顺理成章，扶持你母妃晋位，这也算是帝王之术了。”

楚帝继续说着，略微有些感慨。

“你与晖儿出生之时，国师夜里观星占卜，你与晖儿出生当晚，紫薇星现。曦儿你了女子，无法继续大统，所以朕起初将所有的冀望，都放在了晖儿身上，晖儿也确实为帝王之才，谁知发生了意外。

后来，朕明知曚儿心性不适合登基为帝，但若是让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登基，曦儿你往后的日子，便无人再能护你了。”

楚帝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今日，他也是看朝曦有所顿悟，不想让她再回到从前，一味的想要讨好毓贵妃那般，所以才同朝曦说的。

朝曦坐直了身子，发呆了好一会儿，父女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片刻，直至康勤回来复命，楚帝才离开回他的营帐，继续批阅奏章去了。

送走了楚帝，本来脑子就乱的朝曦，更加的琢磨不明白。

朝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恨自己太笨。

不经意间，朝曦撇见从自己面前走过巡逻的东西番子，这才想起自己本是要去看月禾渊的。

既然想不通，那便先去做自己准备要做的事。

朝曦长长提了口气，大步朝着东厂营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