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小姐的事情,两个人虽然有了一些线索,
但是因为青萝被王夫人派到外城去采买一些布料了,好几天才能回来…
暂时找不到她来对峙,所以也暂时没有了头绪。
所以在青萝回来之前,先说几件别的事情吧。
廖皖长得很普通,单眼皮(但是眼睛挺大)塌鼻子(但是很可爱)厚嘴唇(但是也很可爱),
皮肤也有点儿黑。(健康色!)(廖皖:哇!谢谢公子的夸赞!)
(景篥:没事!你真的就是这样的!)
身量也不算高,很瘦弱,
因为常年很辛苦地劳动,显得有些沧桑寡淡。
和宫里的那些妃嫔娘娘甚至其他宫女都完全不一样。
虽然低贱卑微,但看得出来也有些少女的生气,虽然有些生气,但毕竟真的很卑贱……
所以,看起来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虽然一开始只是对廖皖那异能觉得很惊奇,才对她很有兴趣。
但是慢慢地,在偶尔在御花园里碰到过几次之后,
在和她经常碰上面,仔仔细细把她整个人都看了个清楚之后。
陛下好像真的有点儿喜欢廖皖了…
或许是那些浓妆艳抹,趾高气扬的女人看得多了,
宫里的妃子几乎都是这样的,所以有些厌倦了。
宫女身份又太卑微,自己又看不上,
廖皖这般“清新脱俗”的长相(廖皖:啊?)
和她现在不上不下的地位(廖皖:啊?)
确实让陛下有些想要亲近的意思了,
毕竟也没什么损失,要是得了她的芳心,自己这一生便也能真的安枕无忧了吧。
虽然已经获得了廖皖的“保证书”,说是陛下要是有需要随叫随到。
但是陛下还是觉得还是把她留在身边要安心些,
所以那个“廖妃”的想法,其实也并没有放弃。
陛下当时虽然后宫嫔妃有几十位,但是几乎只专宠钱柔儿一个。
虽然柔儿真的很美,家世友好,人也“不错”,
但是毕竟陛下是个挺喜新厌旧的人…
柔儿又太粘人了,其他妃嫔也都长得差不多,(其他妃嫔:啊?)
他也分辨不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对于廖皖,从某个角度上来讲,人群中其实显得很显眼。
或许是真的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一个瞬间,甚至陛下是先看到了她而没有看到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柔儿。
于是陛下对于她好像真的有点儿喜欢了…
如果喜欢的定义是:觉得她很特别,看到她就觉得欢喜的话。
陛下经常给廖皖送些礼物,她不好拒绝,也不好退回去。
要是送钱财珠宝玉器首饰,廖皖都送回家去。
要是送女子爱用的胭脂水粉,廖皖就分给宫里其他的宫女。
要是送一些新奇的吃食,廖皖就全留给公子和付恩享用。
要是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廖皖就陪着公子一起玩。
要是送一些新奇的小宠物,小狐狸啦,稀有品种的小猫之类啦,廖皖不是申请放生,就是会转送给宫里有需要的娘娘。
还有等等…
反正,陛下的好意,她每次都只是心领。
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应当很好“攻略”,威逼利诱一番,就会乖乖迷上他。
可是廖皖好像“软硬不吃”。坚硬的珠宝和柔软的糕点,哪一个都不肯真的收下。
让陛下觉得十分苦恼。
在感情的事情上,向来都是别人主动来求他。
哪里还有他,这天下的君主去“卑躬屈膝”求别人的道理?
虽然苦恼,但是陛下还是经常会梦见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女。
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很让人印象深刻。
或许是因为某一天的某件事情,
陛下自顾自地…用现在都流行话来说。
给廖皖加了一层很奇怪的“滤镜”,所以怎么看她怎么好吧…
陛下真的开始在意她是在一个冬天,
就是那个公子刚好起来还没有第二次中毒的那个冬天。
陛下偶然又一次在上次廖皖遇见景篥的那条路上,看到了廖皖。
廖皖抱着一块上好的布料,准备带回去为公子缝制一件冬衣。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谢谢你了,余小姐。
余小姐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温顺安静,
在其他宫里的大人物面前都表现得如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
知书达理,娴静有礼 ,但其实也和公子一样,一进自家的院子门,就换了一副面孔。
景篥是变得更可爱,更容易相处…
还有了“反差萌”(点题啦!)让廖皖看了就觉得好喜欢。
但是余小姐就是…变得很暴躁、凶巴巴的,让廖皖看了就觉得心惊胆战。
变成了那种很跳脱的性格,是那种会尽兴地放声大笑,放声大哭的性格。
廖皖在这宫里虽然偶然也有很高兴或者很难过的时候,
但是她却连畅快表达自己心情的机会都没有,不敢大笑大哭,害怕扰了主子或者其他人物的清静,
然后让那喜悦无存,悲伤更甚。
余小姐的衣服也因为她其实张扬爱乱跑的性格,经常会刮蹭到哪里,破了洞。
余小姐曾经让廖皖帮她把衣服上的洞用金线银线修补一下。
虽然廖皖已经被“培训”过,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绣娘了,但是毕竟那线特别金贵,材质特殊,
和普通的线不太一样,绣法上也有差距,
所以廖皖虽然是勉勉强强补上了,但是余小姐却很不满意。
“这不是你的水平呀,廖皖,你怎么回事?良玉(余小姐最疼爱的宫女)你告诉我,我这衣衫当时多少钱买的?给她糟蹋成这样了,还怎么穿嘛…”
“小姐,是二十两黄金买的!”良玉故意放大了声音这么说道。提醒她廖皖应该是犯了死罪。
“奴婢绣工不精,请小姐恕罪…”廖皖赶紧跪下来,给小姐磕头。
“你多练练吧,这次衣服我也暂时不穿了,被你弄得丑死了…你这个月绣个百幅蝴蝶戏画图给我送过来,练好了,再将功补过…这衣服金贵,被你做贱(作践)了,真是扫兴…良玉,你刚刚说…这衣服多少钱来着?”
“二十两黄金小姐!”
“嗯…那把廖皖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吧…”
“是…小姐!”
“谢谢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廖皖在宫里学会的第一件事情,除了低头就是在别人打骂你的时候,也要说“谢谢”。
她突然很庆幸,刚刚良玉说的是二十两黄金,而不是等价值的两千两白银,要不然自己就…
所以廖皖的绣活因为这一遭好像变成宫里能做得一等一的好的了。
如今就算要为公子做衣服其实也不在话下…
真是不知道该爱您还是恨您呢,余小姐!
在余雪瑶有意无意的打压欺辱之下,
廖皖渐渐被培养成为了整个皇宫里最能干的丫鬟。
廖皖把那件即将要穿在公子身上的布料紧紧抱在怀里,觉得很温暖。
难得很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虽然现在自己还只是个小宫女,
身份地位和之前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但是…
或许因为有了公子的庇佑,她现在似乎就可以在想高兴的时候就高兴了!
所以廖皖难得地很幸福地笑了起来,少了那三十年的寿命,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难过。
她甚至还哼起了歌,一首余小姐高兴的时候就会唱的歌。
廖皖也不知道那是究竟是首什么曲子,
只觉得现在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和当时余小姐唱这首歌的心情差不了太多。
于是就“东施效颦”,也唱了起来,唱得很难听……
廖皖拿没有想到自己发出的异响再次吸引了一个坐着轿辇的人。
不过,今天没下雪,陛下是坐在一把被好几个人高高抬着的椅子上的。
并不需要拉开帘子,才能看见她。
“那是什么声音…”陛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很神奇的声音…
与他平日里听到的美妙乐章截然不同…
那似乎是一曲在宫里的达官贵人那边很是流行的小调。
廖皖不知道,但是陛下似乎都也有所耳闻。
他虽然是轻笑一声,然后说着:“真是比柔儿差远了!”但是还是吩咐下人停了轿子。
和当年的公子一般,叫住了她。
廖皖看到是陛下,一时慌张,手上拿着的东西瞬间掉在地上。
幸好,这次拿着的是布料,不会摔碎。
廖皖赶紧收敛了笑容,跪下来,给皇上磕头,并说“奴婢惊扰了圣驾请恕罪!”
“没事…你起来吧,朕就是觉得你唱得很难听!下次别唱了!”
陛下都听到了吗……廖皖瞬间羞红了脸……
红得很彻底,即便低着头的时候,陛下都能瞧得见。
“你是…朕好像见过你?”陛下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姑娘。
“奴婢廖皖,是在景公子身边是侍奉的!”廖皖这么自我介绍道。
虽然只字未提,但自己曾经下旨要娶她的事情,他还是立刻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那个有神通的“奇女子“,于是轻笑了一声。
“拒绝了朕的好意,就是来做此等事情的吗?还给别人继续当下人吗?”
廖皖被吓到了,不敢回话…
“你不用怕,朕就是随便问问你,你老实回答朕就好…”
廖皖依然只是沉默。
“真是没意思…你和其他宫女也差不多!”
望着自己刚说了没两句,似乎就被吓破了胆的廖皖,
陛下突然觉得有点儿失望。
于是又挥了挥手,说了声:“走吧!”
就继续向前去。
突然这时候,廖皖说话了。
声音不大,甚至是有些低沉的…
她不知什么原因哑着嗓子说出出来的一句。
“奴婢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显得特别真挚。
等到陛下仔细想出来自己听到的好像就是这么一句话。
又吩咐停下,折回去想再问她几句话的时候。
廖皖和那布料都已然不见了踪影。
陛下对于廖皖的喜欢其实也根本算不上是喜欢。
完全就是因为觉得她似乎有点儿特别,有点儿好奇,
那句“甘之如饴,心甘情愿”,陛下很不能理解,心里却涌出一股莫名的嫉妒来。
当自己的皇妃就心不甘情不愿,味同嚼蜡吗?
这宫女还当上瘾了是吧…
怎么会如此想…
那是陛下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不甘心、很疑惑和妒忌的情感。
如果喜欢的定义是,第一次感受到的某种令人心潮澎湃的心情。
这或许也能算是喜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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