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殇没有回答昭九渊的问题,只是一直盯着昭九渊的唇瓣。
昭九渊被夭殇盯着,难得有些茫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道:“阿殇,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夭殇摇头,微微踮起脚尖。
昭九渊在察觉到唇瓣之间贴上来的那一抹柔软的那一刻,眼眸瞬间微睁,满是惊喜,阿殇的意思是不是……
还不等昭九渊想明白夭殇此举的意思,就听到一旁慕隐扫兴的声音。
“主子,刚刚有人来传话,陛下说是,要见一见夭殇公子。”
昭九渊摆手,让他等着,目光不离夭殇。
夭殇却被慕隐的话引走了心神,要见她,为什么要见她?
眼看夭殇被旁的事情吸引了目光,昭九渊神色不满,“阿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夭殇想了想,开口道:“那公子喜不喜欢刚刚夭殇那样做?”
昭九渊愣了愣,没想到还会被少年反问,不过,他嘛,“无论阿殇对我做什么,我总是喜欢的。”
夭殇面上一派了然,理所当然道:“公子喜欢,那夭殇也喜欢。”
“那……罢了。”昭九渊本还想要再问些什么,但看着眼前仍然不然丝毫情意的眸子,叹了口气,转念一想,终究还是作罢,不急,来日方长。
——
“九皇子殿下,陛下还等着呢,您看?”
一直站在慕隐身边等着的小太监眼看两人差不多算是结束的样子,有些忐忑开口道。
这位九皇子殿下也是奇了,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此等断袖之风放在明面上来,听说似乎还想要让陛下开玉碟呢。
要知道,三皇子院中的男子各式各样,数不胜数,却也不敢将那些人带进宫中,甚至,提都不敢提呢。
昭九渊见少年蠢蠢欲动,笑了笑,神色宠溺,“阿殇想去?”
夭殇点头,她想见皇帝,本是出于好奇,但,想了想,看了一眼昭九渊,开口到:“你想去吗?”
昭九渊轻笑一声,“如果阿殇想去的话,那便去。”
话落,那小太监迅速接上,“九皇子殿下,夭殇公子,这边请。”
这边,皇帝新的御书房中。
昭月皎抓着皇帝的手臂,来回摇晃,一副皇帝要是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行了,别晃了,朕都要被你晃散架了。”皇帝的声音严肃却无奈,宠溺之色尽显。
昭月皎转了转眼珠,轻手轻脚地帮皇帝松肩捶背,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模样,见皇帝眉头舒展,才开口道:“父皇,儿臣今天差点出事,您不挂念儿臣也就罢了,现在还一副对儿臣不耐烦的模样,真是伤透了儿臣的心。”
皇帝无奈,睁眼看去,“朕对你不耐烦?阿月,你这话说的,父皇才是真的被你伤透了心呢,说说吧,又有什么事?”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的眼睛。”说到这里,昭月皎的记忆就忍不住落在那个抱着自己的少年身上,脸色不禁微微泛红。
“父皇,儿臣想求父皇给儿臣赐婚。”
昭月皎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父皇,您之前说过的,如果儿臣遇到喜欢的人,您可以做主,给儿臣和林惊风解除婚约的。”
皇帝揉了揉眉心,偏偏是在这个关头,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小女儿, “怎么?阿月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昭月皎赶紧点头,“父皇英明。”
皇帝微微抬手,打断了昭月皎接下来的话,“先去将人带来看看,阿月啊,先说好,这人要是过不了父皇这一关,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昭月皎倒是不担心,满脸骄傲道:“您就放心吧,儿臣可以保证,此人无论是长相武功,还是人品德行,绝对都让你挑不出一丝的错来。”
见昭月皎这样说,皇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他这个女儿或许是因为自幼流落在外,见多了人情冷暖,所以在看人这方面倒是一绝,颇有他得眼力。
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能让自己这个女儿这般夸奖,倒也是一番奇事了。
所以,对这个让自己的女儿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皇帝倒也有了几分期待,若是真的不错,他倒是不介意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圆满。
但,让皇帝万万没想到的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除了那个一直被反复提及的少年,还有自己的儿子。
目光落在跟在昭九渊身后的夭殇身上,皇帝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就听到昭九渊的声音,“父皇,听说您要见阿殇?”
说来,昭九渊对自己父皇的这番行为也很是不解,不明白父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帝不想说话,但一旁的昭月皎早就已经等不了了,频频抬眼看向皇帝的方向,见父皇皱着眉头不搭理自己。
昭月皎一咬牙,直接走到夭殇身边,伸手抓着夭殇的手腕,面颊微微泛红,直视坐在上首的皇帝,“父皇,您答应了儿臣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昭九渊的目光落在夭殇的腕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昭月皎想要做什么,一向淡然的眸子难得带上几分惊愕,跟着一起抬头看向上首的皇帝。
皇帝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有这般手段,不单单是迷了自己最看中的儿子的心智,竟然也让自己的女儿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这般想着,皇帝看向夭殇的目光不觉间带上了一抹审视。
再想到自己刚刚的吩咐,看样子,这少年是被阿渊截了下来,只是,这其中究竟真的是机缘巧合还是另有谋划呢?
若是前者,那便罢了,若是后者,想到这里,皇帝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
夭殇满脸的不明所以,在被昭月皎抓住手腕的一瞬间,夭殇下意识就要攻击,但抬头之际看到前面的背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夭殇又默默收回了挥到了半空的手掌。
但这一幕,在皇帝的眼中,俨然就是夭殇欲拒还迎的把戏了。
冷笑一声,“阿月,过来。”
平静无波的声音中暗藏杀意,昭月皎被皇帝突然变得淡漠的声音弄得一愣,不待她反映过来,就感觉到手下一痛。
昭九渊趁着昭月皎愣神的时候将夭殇带到自己身后,直直对上皇帝落下来的目光。
“看来,外面的百姓饱经瘟疫折磨变成生食人肉的怪物,并不能让父皇焦头烂额,现在竟然有空关心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了?”
即便此时此刻昭九渊语气不逊,但在见到一直站在昭九渊身后,从进门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少年之后,皇帝却露出一抹不屑地轻笑。
“阿渊啊,你要明白,此时此刻,即便朕宽容你,但你,仍然还不是皇帝。”
话音落下,皇帝忽然起身,在夭殇身前站定。
“朕听说,你叫夭殇?”
夭殇没说话,抬头直直地看向皇帝。
皇帝也不在乎夭殇是否会回答,继续开口道:“如何,你觉得,朕的儿子和女儿,可还算让你满意?”
夭殇被皇帝的话问得满眼茫然。
夭殇的一举一动落在皇帝的眼中,便都是刻意做戏,此刻,他不想揭穿他,不过。
皇帝抬手,落在昭九渊的肩膀上,“阿渊,你留下来,父皇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眼风扫过站在一旁的昭月皎,昭月皎瞬间会意,走到夭殇的身边,清了清嗓子,“我们先出去?”
对于昭月皎的话,夭殇不为所动,目光不离昭九渊。
看了一眼昭月皎,在经过刚刚的事情后,昭九渊略微思索,觉得这或许也是让少年开情窍的一个机会,遂微微点头。
夭殇见到昭九渊的举动,这才跟着昭月皎一起离开。
——
昭月皎带着夭殇出了大门,深吸一口气,微微克制自己跳的格外激烈的心脏。
这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个心动的男孩子,这样想着,昭月皎微微抬眼,看向前面少年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背影。
想到之前自己被少年抱在怀中的感觉,无论是嘶吼的怪物还是刺骨的寒风,在落入少年怀抱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这些都不能够伤害她,没有什么,比少年的怀抱还要安全,还要温暖。
夭殇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后背上炽烈的近乎诡异的目光。
刚想回头,就见刚刚还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阿,阿殇,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羞怯,只可惜眼前人不懂风情。
夭殇无所谓地点头。
显然昭月皎是误会了什么,在得到夭殇的回应之后,昭月皎原本羞怯的眸子瞬间光芒四射,“那,那你可不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似乎是怕夭殇不答应,昭月皎又加上了一句,“父皇要留九哥很久的,刚刚九哥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当然,后面这话是昭月皎自己瞎编的。
但夭殇想到自己出门之前昭九渊的眼神,略微思索,没有反对,几步就跟上了昭月皎,示意昭月皎带路。
夭殇想的是,如果自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下次找人的时候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了。
夭殇跟着昭月皎一路走一路打量四周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不对劲。
前面昭月皎刚刚站定脚步,夭殇眉心微动,忽然察觉到什么,一把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昭月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被夭殇的举动羞红了脸,却在抬头看到夭殇严肃的表情时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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