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跟着陆闻樱去陆宅取了钱,让人把银子带回铺子,他转身又去了贾宅,贾公子爽快很,很快便去账房支出两万一千两银子给了他,伙计高高兴兴的带着钱走了,贾昌盛一转身便被家中几个姨娘团团围住。
大姨娘冷着脸,拿出当家主母的气派,指责道,“昌盛,听闻账房的老李说你方才支出了两万一千两银子?你为何需要这么多钱?这事儿你和你父亲商量过吗?”若是寻常人家,家里定是不会有这么多现银的,可贾家不一样,贾家除了镖局外,还有赌坊,青楼,放贷等营生,家里的现银比一般的钱庄都多。
贾平自正房夫人也就是贾昌盛母亲去世后,便一直没再续弦,只有府中原有的几个姨娘,几个姨娘都盯上了主母这个位置,却一直无人如愿!而其中,大姨娘因年纪最大,较为稳重,贾平便将家中大多事物交由她打理,大姨娘虽不是正牌夫人,却也因为有着贾平交给她的管家权而自觉高人一等,所以几个姨娘之间相处并不融洽,但是只要事关贾昌盛,她们便破天荒的和谐,一致将矛头对准他。
最年轻的六姨娘冷嘲热讽,“姐姐,瞧您这话说的,昌盛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他花点儿钱怎么了?就算是把整个贾家都败了,您也没理由指责不是……”表面上好像是替贾昌盛打抱不平,可仔细一回味,言语之间是对贾昌盛极大的不满。
她要是对贾昌盛满意那才奇怪呢,她原是暗chang,第一次卖身便遇到了贾平,贾平虽然是地痞出生,那长相却是极好,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六姨娘对贾平芳心暗许,只接待贾平一人,贾平也颇为感动,便包养了她,但是却不再与她发生关系,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贾平知晓此事后,便抬了她做六姨娘,听闻贾平虽御女无数,却只得正室李夫人一子,她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就此荣华富贵,为此她天天烧香拜佛,就想生一儿子,又七个月后,她果然生一子,她生的儿子和贾平特别像,简直就是贾平的翻版,可李夫人生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他只与贾平有三四分相似,她天天抱着儿子去李夫人面前显摆,挑衅,显摆自己的儿子与贾平有多像,每次李夫人都只是笑,笑中透露着对她的不屑。
她就会更加生气,更加的出言不逊,她再如何挑衅,李夫人都不反抗,但是贾昌盛却会骂她,说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杀了她儿子之类的话。每当贾昌盛说完这些话后,他都会被李夫人狠狠地训斥,她洋洋得意,觉得是自己赢了,怯懦的李夫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好景不长,她的儿子还没三个月,便夭折了,准确的来说,是中毒死了,她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贾昌盛,是他,一定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她哭着求贾平做主,贾平说要证据,然而事实是,贾昌盛在六姨娘儿子死的前两日,便和李夫人一起回了外祖家,直到三天后才回来,他压根就不可能下毒。
贾平给了六姨娘一些钱财,这件事,便也被压了下来,六姨娘想着再怀一个孩子,贾平却再也没有近过她的身,她想再生一个儿子的愿望也就落,至今,已经过去了十来年,贾平再也没有近她身。
虽然她儿子被下毒一事,确认和贾昌盛是没有关系,可她还是心有不甘,加上贾昌盛是贾平唯一活下来且长大成人的儿子,她对贾昌盛更是百般挑剔和为难,没事就挑拨贾平,贾昌盛父子的关系。
三姨娘道,“你们在这儿说有甚用?倒不如派人去把老爷请回来,请老爷处理!”脸上是摆明了看好戏的表情。
老爷本身便对贾昌盛管理严格,加上他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容不得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倘若知晓了贾昌盛没征求他同意,擅自用了两万一千两银子,那还不得剥了他一层皮啊,想到这里,她便更加兴奋。
贾昌盛也不解释,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抽出来,剑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一道寒光,从她们的眼睛处闪过,冷冷道,“我听一高人说,一把好剑,都是要饮血的,饮的血越多,剑就越好,威力也就越大,也不知道我这把剑,一次能饮几人血……”
说完把剑刃对准一旁的一块巨石,轻轻一劈,巨石立刻一分为二,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的事,轮不着你们管!你们都小心点儿,下次,对准的可不是石头,是你们的脑袋……”那模样,像极了盛怒的贾平。
几位姨娘都默不作声,身体微微颤抖,害怕极了,贾昌盛虽然模样与贾平不像,但性子却是像了个□□成,性格暴虐,稍不如意便会动手打人,他一直没对她们动手也只是忌惮贾平,如今他年纪越来越大,贾平对他也是越来越难以约束,难保哪天他就不会把她们都杀了。
其他几位姨娘都忍住了,最受宠的五姨娘可受不了这个气,想骂人,但却被身后护主的小丫鬟紧紧拉着,“姨娘,淡定淡定,这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啊……”五姨娘最受宠,这毫无疑问,可贾昌盛也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贾家未来的当家人,得罪他,对她们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贾昌盛收起剑,转身离开,几位姨娘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想自己冲动了,此事应该直接通禀老爷才是,和他面对面杠真被他杀了也没地儿说理去!
同时,陆宅,手执浮沉的陆闻樱开心的像个孩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像是稀世珍宝。
自古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大侠都有宝剑相配,她曾经也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手持宝剑,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好不快哉,如今,因为晏清的出现,这个梦想被成为晏清的贤妻而取代,就此放弃江湖之梦对她来说还是留有一丝遗憾,手执浮沉,刚好将这一丝遗憾弥补。
天天慢慢转凉,坐在院子里,竟有了一丝冷意,突然,背后被人披上了衣服,而后是少女清脆的声音,“姑娘,给您加件衣服,今儿怪冷的!”
回头,看到的居然是春花,往日,这种活儿一般都是包子做了的,“怎么是你?包子呢?”
“包姑娘今日有事,让奴婢今日跟在您身边伺候着!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府中的下人,皆是十日一休沐,更何况包子还不是下人,她不来这儿也是正常,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让春花下去了。
次日,她和往常一样去给晏清送饭,从食盒里把饭菜拿出来时,不经意间露出缠在手臂上的浮沉,晏清并不识得浮沉,只当这是一装饰品,他夸她戴着这手镯好看,衬皮肤!
她暗自开心了许久,虽然买浮沉用去了她几乎有所的家当,但是能够得到晏公子的一句夸赞,那也都是值得的。
晏清吃完饭,便和她一起把碗筷收进食盒,突然,见一学子从书院里跑出来,像疯了一样到处奔相走告,“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下午休息!”这一看就是不爱学习之人,言语之间才会如此激动。
便有人问道,“为何?好端端的怎么就要休息?这眼瞧着就快大考,怎么还要浪费这时间?真不明白夫子们怎么想的……”
奔相走告那人忍不住翻白眼儿,“这离大考还有好几个月呢,哪里是眼瞧着啊,再说了,院长也是因为要带所有夫子去与其他书院的夫子学习交流经验,才会让我们下午休息,倘若你实在是不愿意回去,那你便在书院里待着呗,又没人强迫你走……”
“还用你说?我自然是不走的!”
紧接着,书院里的学生们分为两派,有人走,走的大多是本就不爱学习,成绩排在尾末之人,还有一些是由自己的娘子或者未婚妻来送饭的人,他们成双结对的离开,羡煞旁人。
有人留下,留下的不全是成绩排在前面,最起码是爱好学习的,陆闻樱想,晏公子,应该也是会留下!她听闻小牙说,晏公子几乎每夜都挑灯夜读到凌晨,他应该是不会浪费这一个下午!
可心里还留有一丝幻想,倘若晏公子,能和自己一起回去,那该多好啊!就像那些结伴离开的夫妻。
可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留给她一个侧脸。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