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君名下的下人其实不少,毕竟原配嫡子,身份尊贵,那名下可供他调配伺候的下人自然不会寒酸。
只是他平时不喜热闹,所以近身伺候的除了从小陪他长大的玉书外,也就只有后来提拔上的宋玉青了。
至于院里剩下的其他奴仆下人,则都统一归玉书管辖,平日除了主子特意召唤才会踏进柳玉轩内室,其它时候这些奴仆都是长白班,大清晨早早忙碌,傍晚来临早早熄灯,每日工作很是规整正常。
也是正因如此,周翊君这般抱着宋玉青一路回到柳玉轩,那真是畅通无阻,除了守门奴仆来开门瞧到之外,倒也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觉,而这守门奴仆倒好打发,周翊君不过一个眼神斜过去,那奴仆便已诚惶诚恐跪倒在地,只恨不得举手发誓自己今晚什么都没看到才好。
而此时的宋玉青真是羞耻的全身都红了,他将脸狠狠埋进公子怀里一动不动,只用竖起的耳朵辨认着公子行走方向。
公子跨进了院门,走过了长长走廊,跨过门槛,步入屋内,再然后……
周翊君抱着宋玉青踏进房门,着急忙慌的就想把人往床上搁,他刚刚在外面心情极怒,只来得及看个大约摸样子,实在没仔细看清怀中人究竟有没有哪里受伤,这下到了屋里,他就想赶紧细细寻摸下,若是当真哪里受了伤害,他便也来得及立马谴人去请医师。
脑中计划的挺好,却不想他这边才将人放下,那怀中人就一个翻身躲进了床里面铺好的被褥之中,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周翊君看此情况,顿时身形一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猛然变的青青白白,很有几分难堪。
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你不用这样,你不想让我碰你,那我就不碰你了,你别躲起来,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你放心,我不会仗着身份对你怎样的,那天晚上我以为你也对我……所以我才会那样做,现在知道了你不愿,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想成婚生子,我也不会阻拦,那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宋玉青窝在被褥里,双手捧着发烫脸颊又羞又窘,脑海里对于刚刚月牙儿差点凌辱自己的惊恐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公子刚刚抱着自己的亲密模样。
……没想到公子看着这么瘦,却这么有力气,抱着自己行走了那么远,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脚步一点跄踉迟缓都没有,真是男友力爆棚……呃,不对,明明自己才是男友……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这样想着,宋玉青浑浑沌沌的脑子里,却突然听见公子这么一番苦涩言语,顿时惊的宋玉青眼睛瞪大,差点儿从被窝里直接跳出来。
好险他还记得自己此时不着寸缕,所以只将被子往下拉一点,让自己满面通红的脸颊露出来,眼神乱飘,语气小声又急切;
“……我没有……我不是不想让你碰我……就是有些尴尬……我也没有后悔……我没有不情愿……我……我……”
宋玉青这番话说的乱七八糟又无措慌乱,他真的生怕公子会将自己的行为想偏。
自己……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公子呢,就公子这样的人物,他能看上自己才是自己的荣幸呢。
话说到一半,宋玉青突然想起前几日玉书警告自己的事情,他说公子已经快要成婚了,如果这件事情透露出去,那公子会……
宋玉青话语停顿一瞬,眼神腾的从公子脸上移开,假装自己没看到公子瞬间惊喜的面色,话题一拐;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害怕这样的关系会带来危险……我……我也只是想和大多数人一样正常过完一生……”
一室静默。
周翊君面上的惊喜彻底僵在脸上,他眼珠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又将自己缩进被窝里的人,僵持半晌,这才颓废的扭身坐在床边,回忆似的感叹道;
“当初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你的眼睛和院里其他人的眼睛都不一样,特别明亮……你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可你却经常围着玉书叽叽喳喳闹闹哄哄,还替玉书解决了很多难题……现在来看,我依然觉得你很聪明……你是怕我会恼羞成怒,所以才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愿意的吧……其实你大可不必的……”
周翊君眼帘低垂,目光有些哀伤;
“我知道,这世界上如我这般离经叛道的男子肯定不多,那天晚上本来就是我引诱了你……”
说到这里,纵然骄傲如他,那面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难堪。
他毕竟是深闺里长大的一名男子,虽说心里不屑那些束缚男子的条条框框,可如今这般亲口说出自己的出格行为,他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
“……那酒也是我提前藏好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主动在先,你现在会从心里厌烦我也是正常……阿青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啊——”
周翊君这边的自哀自怜还没难受完呢,那边宋玉青实在没憋住,他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自己未着寸缕的狼狈,张开手臂就一把抱住惊愕抬头的周翊君,满脸气急败坏;
“我怕你,我怕你什么呀我怕,难道怕你再次把我拉床上引诱我吗!我跟你说我是愿意的,那我当然就是真愿意的,难道我看不出那酒是你提前备好的吗!难道我看不出是你特意将玉书远远支开,故意只留下我一个的吗!我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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