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什么叫理所应当?这应该叫做想当然。”江偿嗤笑一声说道。
“我们可以问问学务,你这到底可不可以换。”
说着,江偿就走到了裴幼宁面前,长手一伸,就好像拎小鸡似的把裴幼宁拎到了曾学务的面前。
曾学务也被吓了一跳,“江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江偿不墨迹,直接说道,“我认为,校舍不能随意更换,曾学务你觉得呢?”
江偿的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格外的凌厉。
曾学务可是个明白人,这些学生的家世背景他是最清楚的,所以他知道江偿是整个书院里他最不能得罪的人。
“这,这……”
“按理来说,这校舍分好了就不能变来变去了。”曾学务屈服了。
但是朱珠却不死心,“学务,这谁都有个特殊情况呀。”
“对呀,书院就不能人性化一点儿吗?”裴幼宁也在一旁鼓着脸颊帮忙助力。
曾学务看了看江偿又看了看朱珠,心里有了一把称。
“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们当然可以理解,不过我们要遵循完全自愿的原则,而且还需要山长的批准。”
曾学务别的能力没有,但是这和稀泥的功力却是无人能及的。
“可是现在山长也走了,听说要去云台书院讲一个月的学……这你们可能换不了了。”
曾学务眨巴着自己的绿豆小眼,故作为难。
裴幼宁急了,“咱们可以先换了,等山长回来再更山长说呀!”
曾学务立马摇摇头,“这怎么可以呢,这坏了规矩不行!”
“再说了,你们是来学习读书的,不是来这挑三拣四的。要是不睡得话,趁早下山吧!那十两金我到是可以做主退予你们三人。”
曾学务好像生气了,说话间的耐心都没了。
听到说被退学了,一向冷静地梅嘉木都紧张了起来。
而朱珠更是慌张了,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可是为了上学的。
要不……就这么得了,别折腾了……这个想法在朱珠的脑海里游荡着。
不等她说出口,梅嘉木的书僮听竹就冒了出来。
“先生,我家公子是来读书的,我们不换了,我们也不退学!”听竹咬着牙,斩金截铁的说道。
他家公子重情义,这些话说不出口,那就由他这个书僮来说就是了。
梅嘉木看着裴幼宁和朱珠,还是有点不忍心,正当他准备开口补救时,听竹一下就拉住了梅嘉木的袖子。
“公子,您别忘了夫人为了送你来上学,收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在秦山书院好好学习,假以时日能够考取功名扬眉吐气!”
听竹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每一个字都好像重锤一样捶在了梅嘉木的心上。
母亲这些年为了他,那双眼睛都快熬瞎了……他……他……
梅嘉木纠结得不行。
就在这时,朱珠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她黑着脸,一脸冰冷的说道,“既然江公子小气,不肯体谅,那还校舍这一事就算了吧,曾学务打扰您了。”
说完这话,朱珠就直接扯着裴幼宁就往一旁跑了。
“朱珠!你这是要干嘛?我们……我们怎么可以跟男人睡一个屋子!”裴幼宁被朱珠的一番操作给搞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珠挠了挠头,一脸羞恼,\"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裴四儿你就委屈委屈吧……那江偿虽然不好说话,但是看样子是个君子!\"
朱珠为了能顺利在秦山书院入学,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她如今才见了江偿两面,但是江偿却已经登上了她心目中的恶人榜榜首。
裴幼宁眼睛都红了,“他再是君子又如何,我裴家虽然比不上你们朱家书香门第,教养优良,但也是大户人家。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我,我还怎么做人?”
朱珠连忙拉着裴幼宁的手,“四妹妹,你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就谁也不知道了。而且,秦山书院的校舍还挺大的,到时候咱们可以不睡床,睡塌。”
“四妹妹,就当姐姐求你一回了,我为了上这秦山书院可是谋划了好几年了……”
说着朱珠的眼睛也红了,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水心也连忙站上来帮朱珠说话,反正不外乎是一些让裴幼宁内疚的话。
裴幼宁也觉得,当初要不是她娘,朱珠也能潇潇洒洒的上秦山书院,不用什么都顾念着她这个托油瓶。
不过,裴幼宁虽然愧疚,但却没有动摇,她还是不想和江偿这个男的睡一间屋子。
她低头想着,要不趁着这个时候下山得了。
给母亲好好认认错,她就又可以回到家里过她的逍遥日子了。
朱珠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眼睛一动,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立马就被朱珠给看透了。
“四妹妹,这时间的缘法对咱们女子极为不公。男人能读书闯荡天下,女人就只能待在闺房里;男人能出去喝酒逛花楼,但是咱们多买了几样首饰、衣裳都要被人说闲话!”
这最后一句话可是说到裴幼宁的心坎子上了。
那些人是真的坏,她只不过多买了点儿东西,又没用他家的钱,那么嘴碎干嘛?
“四妹妹,你难道就希望一辈子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之下过活吗?”朱珠紧握着裴幼宁的手,那紧张的眼神一下就感染了裴幼宁。
她连忙摇头,“我不想,我不想!”
“那就忍一忍!和我一道留在秦山书院读书,等你从秦山书院学成,那些闲言碎语对你来说就只是外头的野鸡乱叫了。”
朱珠如今就好像那搞传销似的,一个劲儿的忽悠裴幼宁。
许多年后,裴幼宁回想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热泪涟涟。
我就是后悔呀!我当时怎么行了姓朱的说的鬼话!
总之,朱珠最后留下了裴幼宁。
裴幼宁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小箐一直想插嘴,但是仆人随了主子,她也没水心会忽悠,被水心钳制住了,直到裴幼宁傻乎乎得答应留下,小箐才恢复了自由。
“小姐,你怎么能答应这事儿?”小箐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咱们说不定真的要被扔到乡下庄子去思过的!”
裴幼宁现在倒是不紧张害怕了。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的盯着。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要是真的出了事儿,自有朱珠在我前头认罚呢。”
“反正我是上了她的贼船了,别担心,咱们现在还是去校舍看看怎么住才是正经事儿。”
说完,裴幼宁直接迈步去找零捌校舍去了。
一到地方,江偿已经在了。
他的书僮正在给他收拾屋子和床铺,裴幼宁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
校舍的确够大,除了床之外还真的有一个歇息用的小塌。
裴幼宁呆着的那一刻口总算落了下来,她笑着对小箐说道,“裴新,以后我就睡那,你去整理。”
小箐看自家小姐不用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答应得比谁都快。“公子,你在旁边坐着,我保准被你收拾的舒舒服服的!”小箐干劲儿十足的走了上去。
裴幼宁没做过这些,上去帮忙也只是帮倒忙,所以干脆就站了一旁等着。
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背后阴森森的,冷极了。
她抬头一看,江偿那双桃花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呢。
“江……江公子?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怪可怕的。
江偿将目光收了回来,冷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说一声,这小塌看起来很不结实,你晚上最好注意着点。”
原来是关心呀……裴幼宁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笑弯了眉眼。
“江公子真是面冷心热,放心,我看这小塌挺结实的,而且我也不重,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偿的眼睛对上了裴幼宁天真的笑颜,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勾唇笑了一下。
这小傻~子还真是不懂吃一堑,长一智呀。
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没有别人能嫌弃他的。
…………
小箐帮裴幼宁收拾好东西后又去收拾自己的住处了。
秦山书院给学生的书僮也准备了住处,不过并不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在五百米外的地方。
裴幼宁一个人无聊的很,看江偿和他的书僮出去了,她干脆就脱了外衣在小塌上补起觉来。
不得不说,这小塌是真的有点小,裴幼宁的个子在女孩子中算高挑的。
但是在秦山书院这一群少年中,裴幼宁算矮子那一群了。
可是睡在这小塌上,裴幼宁的小脚都不得不漏在外头。
这就尴尬了……
裴幼宁没办法,只能蜷缩着睡成一团。
等江偿回到校舍,一进门立马就看到在小塌上睡成了小猪的裴幼宁。
裴幼宁本来就长了一声冷白皮,脸皮子又白又细腻。
只不过在她睡觉得时候,她身体温度会升高,原本白~嫩嫩的小~脸立马就染上了粉~嫩的红霞……看起来很是可爱……
江偿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可爱……他怎么会觉得一个男人可爱?
这小子长得太娘了。
江偿将目光收了回来,大步迈进屋子里,然后坐在了书桌上准备看书。
就让这小傻~子多睡一会,晚上再让他明白一下他江偿可不是可以随意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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