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人被带出去杀了,几个小时过去了,杀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心理全面崩溃,房间内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哭声。
“到底是谁啊,做了不敢认,非要看大家被杀光吗?”
“就是,快点站出来吧,我真的不想死,我孩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妈还在等我。”
……
大家的声音一点点传入宁洛的耳朵,一点点腐蚀她坚硬的防线,虽说不全怪自己但毕竟因自己而起。
南芳枝悄悄靠过来,紧紧抓住宁洛的胳膊,“我们怎么办?”
宁洛心情很低落,她也想知道怎么办,选择权摆在她面前,自己死还是别人死,她心中在纠结,到最后这竟是对自己的考验。
宁洛低头一笑,心情莫名苦涩,望着地面出神,她需要找一个破局之法。
还没等她找到破局之法,意志不坚定者就开始互相举报,“我知道凶手是谁。”
“我也知道。”
“我,我我知道。”
……
越来越多的人被放出去,越来越多的人被拉出去杀了,现场彻底乱套,不管真假,只要能活命就互相检举,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怨,利用人性的弱点,轻而易举分化人群,再难形成有力的合体。
但这种方法是没有终点的,杀的人越多越多大家逐渐清醒过来,目前已经杀了十几个人,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不可能十几个人都进来了康总办公室。”
“所以这就是一个陷阱,让我们自相残杀,也是深入统治我们的工具。”
“没错,经过此事我们只能更加服从。”
大家的清醒并没有什么用,还是没能阻止继续的屠杀。
宁洛缓缓举手,“请问到底在找什么人?”
“找该找之人。”
“那什么是该找之人?”
“领导说了算。”
宁洛扑哧一笑,“如果领导不满意,是不是要把这里的人都杀完?”
“理论上是这样。”
“去你的。”宁洛拧眉看向监控,“这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圈养的动物,我有方法找到你要的人。”
显示屏的画面切换到苏博维那里,“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人?”
“给我三天时间,我自会帮你找到人。”
“如果没找到人呢?”
“我的命赔给你。”
苏博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宁洛会这样说,反应过来开始大笑,“有意思,就陪你玩这一回。”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现在还不行。”
再次陷入无边的等待,这种感觉也很折磨人,有些人坐不住,起身寻找出口,在隐蔽处找到一个小门,无人看守,说着就要出去,宁洛站起来拦住他们。
“这是陷阱,不要去。”
“你又没走过,怎么知道是陷阱?”
宁洛很是无语,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这里的一切都在监视之中,你觉得他们会漏过这么重要的地方?”
“管不了那么多,说不定走出去就是生机。”
那些人不听劝告,纷纷从小门离开,四周显示屏的画面切换到他们离开的视频,宁洛就知道完了,这些人是苏博维用来教育其他人的工具。
从小门出去后是一道美丽的走廊,两边摆满了美味的食物,对早已精疲力竭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抵制的诱惑,他们满心欢喜地吃起了桌上的食物。
“嗯嗯,真好吃。”
“选择从这里出来真是明智的决定。”
屋内的人开始蠢蠢欲动,都在后悔没有跟着一块出去,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
出去的那些人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视野突然开阔,两旁竟然停着飞船,这是绝对的意外之喜,有了飞船他们就能彻底逃离。
有人迫不及待驾驶飞船离开,屋内发出一声声艳羡,仿佛自由已在眼前,生命从此无拘无束。
想象的幸福没来,灾难突然降临,飞船冒着黑烟快速下坠,直到消失不见,这时候人们才反应过来飞船是坏的。
那食物呢?
很快就有了答案。
刚才吃过食物的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慢慢口吐白沫、鼻腔流血,没过几分就全身僵硬没了动静。
食物有毒,室内发出一片片哀嚎,很多人开始庆幸自己没跟着出去。
画面继续往前,来到走廊的尽头,竟然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所有人吓了一跳,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彻底的死心绝望,再也没了逃生的念头。
这一系列手段看下来,宁洛简直后脊背发凉,他们编织了一个梦,生存与死亡,遵守与反抗的选择,但不管选择什么,面临的都是死亡。
用这种方式操控人心,一点点摧毁逃生的意志和希望,让大家接受这是无法逃脱的命运,最终臣服在他们的管理之下。
这次她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几个小时后,所有人被放出,很多人都不行了,如同行尸走肉,再无半点自己的思想,成为真正的工作机器和傀儡。
经过这次经历,一举分化了员工内部,打破固存的抱团现象,提高了员工的忠诚度,从公司的角度来看嬴麻了。
但对经历的员工来说,那种恐惧深入骨髓,会成为一辈子的梦魇。
宁洛本以为大家需要时间调整,结果发现第二天都已正常投入到工作中,那些恐怖的经历真就如梦般缥缈,人醒了梦也就散了。
虽然感叹他们的适应能力如此之强,其实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选。
与此同时,另一边康汀正快步赶往一个神秘的地点,穿过层层迷宫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屋子,推开门进入,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急忙恭敬站立虔诚问好:
“白先生,我来了!”
白伯森发出机械般的声音,像金属摩擦十分难听,“最近你的工作有所懈怠。”
没有迂回,开口就是直接的不满,康汀吓了一跳,他是知道白伯森的恐怖之处的,心中想着盘旋之法。
“最近安全局盯得紧,不敢乱动。”
“没有证据安全局也不敢多说什么。”白伯森转过身来,“处理热晴的手段不够高明。”
“是怕她引出更多的秘密,才着急除掉她。”
“听说有人夜闯你的办公室?”
康汀神经发紧,顿时大汗淋漓,他不知道白伯森在自己身旁安插了多少眼线,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中,也不敢有所隐瞒,“是的,触发了防护装置,没有造成损失。”
“最近你要注意,行事低调点,小心安全局派人潜入进去。”
“放心,我们已经做好筛查。”
刚才还情绪平静的白伯森突然发飙,“蠢货,还有脸说,这么大阵仗,杀这么多人,安全局直接可以把你端了。”
康汀顿感惶恐,实在拿不准他的心思,搓手站在一旁着急。
“还请先生赐教。”
“人可以杀,多少都行,记得把握分寸,别影响大事。”
“我明白了。”
白伯森这才露出一点笑,“不用紧张,你的本事我还是信任的,坐。”
康汀实在坐立难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听白伯森说:“你最近提供的资质都不太好。”
他才感觉一切产生了闭环,差的就是这点。
“最近业绩下滑,有灵气的太少。”
“那就多招人,现有看好的可以大力培养。”
“我知道了。”
康汀离开后心中犯愁,怎么寻找有灵气的人,脑海中回顾让他印象深刻的人,突然出现了宁洛的身影,在审讯室里她的表现让人难忘。
他心中大喜,总算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人。
经过这么多事,宁洛更加确定这里有问题,没事干就到处转悠寻找线索,尤其是隐秘的角落,员工最有可能抒发感情的地方最能发现秘密,楼梯间是她检查的重点。
从最顶层一点点往下,前面都没发现什么,直到在16层的楼梯间隐约听到哭声,直觉能套出一些信息,推开门进去,一个女孩正坐在楼梯上哭。
看到宁洛受到很大惊吓,急忙擦干眼泪,起身就要离开,宁洛装作受伤的样子,同样坐在楼梯上,低声恳求道:“能陪我聊会天吗?”
女孩有些迟疑,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宁洛的样子制止了她的脚步,再次坐回楼梯,“你不舒服吗?”
“工作完不成被罚了。”
女孩一听脸色舒缓很多,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慢慢来就好。”
宁洛进来时女孩还很伤心,现在却在安慰她,心中某个地方被这份柔软触动到,“你叫什么?”
“516”
“我是621”
女孩淡淡一笑,“你来应该没多久吧?”
“对,今天是第五天。”宁洛看她表情没有抗拒,试探着发问:“你刚才也是因为工作原因在哭吗?”
女孩看她一眼没说话,宁洛当即补充道:“如果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女孩看着墙壁叹息一声,“工作压力大,每天上班都像打仗,玩命似的干活,只要松懈一点就有人在背后盯着你,生命中除了工作没有别的。”
“现在的我不像个人,像工作的奴隶。”女孩自嘲一笑,“业绩不达标,绩效被扣除,奖金拿不到,基本工资很少,几乎是倒贴上班。”
“那为什么不辞职?”
“怎么走?来到这里就像签了卖身契,要么业绩达标要么交高额的违约金。”
宁洛明白了,两者她都做不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矛盾。
“是不是只要业绩好就可以离开?”
“是的。”女孩摇摇头,“但我也不想业绩好。”
宁洛:?
“为什么?”
“因为——”
高跟鞋的声音清晰传进耳朵里,楼梯间的门被打开,黎德冷着脸出现,女孩猛地站起来道歉:“黎,黎总,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惩罚我,我不会再这样了。”
女孩是真的被吓到了,脸色瞬间煞白,双眼透露着恐慌,黎德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并没有责怪,淡淡说:“回去工作。”
“是。”
女孩推开门跑了,那速度简直像逃命,快到过于离谱。
黎德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的宁洛,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好奇问道:“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我是人,会累,需要休息。”
“但你工作没有完成。”黎德嘴角噙着寒意,弯腰挑起她的下巴,眼睛一点点侵蚀她的皮肤,直到将她整个脸收入眸中,“在这里只有精英才有资格谈条件,要待遇。”
黎德猛地松开宁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吗?”
宁洛起身,笑得肆意,“我是不是取决于我想不想。”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今天下班之前完成3单,我保证以后不管你。”
“确定?”
“我的承诺看到结果才给,等你做到了再来找我。”
宁洛回到办公区,每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忙,耳边都是通话声和键盘声,没有人偷懒摸鱼。
刚坐下打开光脑,黎德就发信息提醒她别忘了目标。
“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宁洛觉得做做样子也要做得完美,找到一个客户信息拨打过去,没说几句就被无情挂断,接下来的情况都和这个一样,看着面前的光脑陷入了自我怀疑。
其他人都可以不间断联系到客户,她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完呢。
这时她才明白销售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这中间也有很多技巧。
但任务怎么办呢?
宁洛托着下巴发呆,突然想到解决之策,给楚天舒发了信息过去:
【执行任务需要,帮我完成下两个单。】
很快,楚天舒的信息回过来:
【十单已下。】
附带还有一个截图。
宁洛忍不住为他点赞,莫名靠谱,要两单收到十单,出手够阔绰的。
将单子给黎德发过去,神情十分得意:【黎总,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可以。】
宁洛关了光脑离开这里,继续搜索觉得可疑的地方,楼梯间几乎被她搜了个遍,从一楼开始逐层搜查,直到来到顶楼。
站在护栏旁,心情莫名烦闷,来了五天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总感觉很多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又抓不住。
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整个赛欧公司,宁洛缓缓吐出一句话:“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被风吹了一会,心中的郁闷得到抒发,宁洛准备去别的地方搜查,折身回去的途中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一抹黄色,身体一紧,朝黄色走去。
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愣住了,全身发麻,无法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震惊充斥着内心,久久没有回神。
谁敢相信在顶楼隐蔽的角落里,竟然摆了一排的祭品,其中包括给孙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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