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考核即将到来，宁洛回到办公区，大家都在忙工作，连饭都不舍得去吃，极度压抑的环境让人喘不过气，难道这就是工作狂吗？

还真挺可怕。

光脑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机器通报的声音：

【通报621上班期间偷懒，根据公司制度，罚款1万星币，请于今天下班前交到财务部】

宁洛：“……”

她并不想理会这什么通报，对这种一举一动被监控的方式早就厌烦。转身看了一圈，周围人对这些消息丝毫不关心，仍然沉迷于工作中，宁洛突然很挺佩服他们这种专注，就是世界末日了，没有领导的通知感觉这些人也不会离开工作岗位。

宁洛甚至怀疑他们脑海中装了什么控制器。

黎德从她办公室走出来，轻轻拍手，刚才还埋首工作的人放下手中的工具，齐刷刷地看过来，等候她的指令。

“所有人停止工作，前往会议室，半个小时后召开月度考核会。”

宁洛和南芳枝一起走在后面，俩人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发现前面的人双手紧握放在下巴处，嘴里念念有词，很是奇怪。

“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南芳枝点点头，动用自己的异能，四周的祷告声纷纷钻进她耳朵，待她听清这些话时眉眼间全是不解。

“他们竟然在祈祷业绩不要高，不要做销冠。”

宁洛：“？？？”

突然想起弓星联说消失的那些人业绩都很好，难道这其中有关系？

还没等她多想，黎德带着各个小组长进来，韩恋特意往宁洛这边扫了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浓。

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翘首以待考核开始。

南芳枝很紧张，握住宁洛的手，“我们要是考核不过怎么办？”

“没事，我们是新人，有单子就可以交差。”

“可我还是很担心。”

“真把自己当这的员工了？”宁洛笑了，“别忘了我们来这的任务，明天时间一到，这工作|爱咋咋地。”

“好吧。”这个事情刚放下心，南芳枝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我们的任务也没完成。”

“能完成的。”宁洛眼睛在会议室不停巡视，轻声说道：“考核会结束我们就直接去找黎德。”

考核会正式开始，黎德简单说了几句，便直接进入考核环节。

很多人汇报方案做的很漂亮，但实则没什么内容，主打一个徒有其表，黎德眉头紧蹙，似是不满，直接打断汇报，不耐地敲着桌子，“我这是业绩考核，不是方案选美。”

“对不起，黎总，我错了。”

“下去！”

下面的人不走方案选美路线，主打给领导画大饼，上台先是深鞠躬，“黎总，我这个月没有完成目标，但有几个大客户正在跟，下个月一定能收上来。”

黎德：“？这么丢人的业绩有什么脸给我说下个月？”

她刷的站起来，“公司给你们工资是让你们来给我画饼的吗？”

台下一时寂静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空气仿佛被凝固一般，韩恋走到黎德身旁说了几句，后者点点头。

韩恋打开自己准备好的方案，“鉴于大家最近的表现，我们制定了一些新规，从此以后业绩没达标者直接被淘汰，根据入职合同，被淘汰者需要向公司支付大量违约金。”

台下人瞬间慌了，“黎总，我们错了，以后都会努力工作，不要把我们淘汰。”

黎德坐在台上不为所动，场面继续由韩恋掌控，“现在知道求饶晚了，之前干什么去了？”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懈怠偷懒，导致业绩直线下降，领导对我们很不满，以后你们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只要考核不通过的立即淘汰，这里不养闲人。”

话音落，会议室内静得可以听见周围人的呼吸声，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份沉默，直到黎德点名宁洛：“你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

宁洛站起来走到台上，“我刚来，业绩做得不太好，收了10单。”

听到她这样说，台下很多人竟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艰难憋笑中。

宁洛：“？？”

心想自己也没那么差吧，有什么好笑的。

黎德走过来拍了怕她的肩膀，“你先回去。”

宁洛走回自己座位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向她投来感激的眼神，还有善意的微笑，她感觉后脊背发凉，太瘆人了。

黎德接收到最新的业绩汇总，笑着问道：“最新的业绩排名已经在我手中，大家想知道自己的排名吗？”

“想。”

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答，很难看出他们哪里想知道。

黎德也不在意，将排名交给韩恋，“你来念。”

“老规矩，我们只公布前十名。”

从韩恋口中蹦出一个个的名字，听到不是自己时很多人都放心地笑了，有的人在低声欢呼，还有人手握拳庆祝。

就连南芳枝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感觉业绩越不好他们越高兴呢？”

宁洛此刻明白了，“业绩好可能会有危险，弓星联说过孙浅当时业绩很好，她的消失应该和这有关。”

“接下来，公布第一名，也就是本月的销冠。”韩恋故意顿了顿，在大家的期待中缓缓说出两个字：“宁洛。”

成了销冠后就不再使用编号而是称呼名字。

台下响起滔天的掌声，所有人转身看着她，眼中点缀着喜悦的光芒，仿佛从悬崖边捡回一条命，是绝境逢生后的庆幸。

宁洛懵了，呆呆坐着一时忘了动弹，难以置信这个消息，自己竟会成了销冠，简直是天方夜谭。

半晌之后，僵硬地转动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南芳枝，俩人对这个消息都有些接受无能，怎么都没想到会让一个刚来几天的人成为销冠。

所有人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黎德站起来朝她招手，“宁洛过来。”

将一个奖杯递到她手中，“恭喜你。”

宁洛：“……确定这是好事？”

黎德脸色一滞，有几分尴尬，很快被掩饰过去，“当然是好事，公司会大力培养你这种人才。”

“我不想当销冠。”宁洛把东西将被还回去，“你们另选他人吧。”

“这不是选的，是靠实力排名的。”黎德脸色铁青，“你把公司荣誉当成什么了。”

“既然是荣誉，为什么大家都不想做？”

黎德瞥她一眼，没说话，随即离开会议室，其他人争先恐后跟着离开，对宁洛避之不及，唯恐被她扔出的奖杯砸中。

会议室内只剩下宁洛和南芳枝，俩人的目光聚焦在她手中的奖杯上，这到底是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宁洛随手将奖杯放在桌上，俩人并肩走出会议室，直奔黎德办公室。

新销冠诞生，黎德终于可以松口气，只不过对宁洛还是有些愧疚，但她没有选择，坐在椅子上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知道却也无力阻止。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心中盘算着后续的安排，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宁洛和南芳枝冷着脸走进来。

黎德有些心虚，“先坐。”

“不用了。”宁洛冷冷逼着她，“为什么要我成为销冠？”

“是你自己业绩突出。”

“十单都可以做销冠，外面那些销售全开了都没有冤的。”宁洛说话不再留余地，“想让我背锅后果你确定自己能承担起。”

黎德讪讪一笑，“你想多了，真的是你业绩太突出。”

“说谎！”南芳枝突然开口，“我刚在你心里听到真实的声音，你说对不起。”

“你——”黎德脸色刷的一变，“怎么可能听得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本事，劝你还是把实话说出来比较好。”

宁洛轻轻抚摸着黎德的脸，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脖子，眼中带着铺天的冷意，撩眼看过去，威胁道：“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间办公室。”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黎德最想弄清楚的，她被俩人这杀伐果决的样子吓到了，实在不像一般人，心中惊慌自己选错了人。

“你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宁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挑战我的耐心。”

现在说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说真的会死，经过短暂的犹豫，黎德做出决定：“好，我说。”

宁洛放开她，在沙发上坐下，从容不迫地看着她，“可以开始了。”

黎德无奈叹口气，将办公室里所有的设备信号屏蔽掉，这才开口：“销冠会消失。”

不说则已，一说就如此震撼。

宁洛心中咯噔一声，姿势都变了，身子前倾扣着手，抬眸对南芳枝对视，俩人默契地点点头，所有的一切在这都真相大白。

因为销冠会消失，所以那些人才不想成为销冠，怪不得每个人都热心帮她提高业务，原来是把她推出去受死。

想到刚才宣布自己成为销冠时，那些人如释重负的笑和祝福，现在看来是那么讽刺，他们只是高兴找到了替罪羊。

难怪弓星联知道孙浅因为这才消失的，也不肯把真相告诉她；难怪热晴死的时候，那些人的遗憾懊恼，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他们选好的苗子消失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自己也是接替热晴成为他们的棋子。

宁洛想到这心中直想笑，一群人用精湛的演技给她编织了巨大的谎言陷阱，就等着她来跳，所有人眼巴巴看着她朝陷阱越来越近，甚至还会嫌她走得慢，想踹她一脚。

她今天在这里上了难忘的一课。

南芳枝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现在还来得及撤回吗？”

“来不及了，宁洛的名字已经报上去。”

“一般都是多久会出事？”

黎德摇摇头，“不确定，有的是成为销冠的当天，有的是第二天，只有一次是在第三天。”

宁洛突然抓住她话中的重点，“这个规律是怎么发现的？”

“大家自己总结的，第一次有人失踪时大家也没想那么多，以为是空穴来风，直到后面出事的人多了，才总结出这个规律，导致人人争先的销冠成了避之不及的灾难。”

“所以，你们就需要推一个人出来？”

黎德再次点点头，“只不过人越来越难找，像孙浅她就是因为缺钱，才明知这种情况下还选择白白去送死。”

“这么多人消失为什么没爆出来？”

“因为高价赔偿压下来了，再加上不是在公司出事的，他们家人收了钱也不好再闹。”

宁洛：“……为什么会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