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两人本在谈笑间,姬昀冷不丁忽然问这一句,徐玉容的酒都醒了三分。

他在试探我?

徐玉容借着醉意看向姬昀,见他眼含笑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徐玉容迅速表忠心道:“妾心中只有安世表兄,只想做表兄的妻子,做表兄的皇后。”

“是吗?”姬昀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雀奴还知道朕的字?”

“表兄是妾的夫君,妾自然应当知道表兄的字。”

实际上是婚前,女官告诉徐玉容的。

“不过啊,雀奴。”姬昀越过六博棋盘,靠近徐玉容道,“你要有孩子,才能做太后。”

若是他二人真的有一个孩子,一个像她又像他的孩子,而自己的一切都将由这个孩子来继承。

姬昀忍不住心潮澎湃。

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

等到一切都是尘埃落定,他会给她想要的。

“陛下的孩子就是妾的孩子。”

徐玉容低头,假装贤惠的模样。徐玉容是不想自己生一个孩子的,她已是皇后,只要姬昀有子,且自己活得比姬昀久便能做太后。

何苦要自己生一个孩子,如自己的外祖母,先帝也不是外祖母亲生的孩子,外祖母也是大齐最尊贵的太皇太后。

“若是朕同其他人有子,雀奴不会嫉妒吗?”

“妾是皇后,应当为天下女子表率,当贤良淑德。”

徐玉容又装起贤良淑德。

不过,她也确实并不在意姬昀将来是否会有妃有子,只要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和太后的位子都是她的就好了。

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情与爱,她并不在意。

她并不想再带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太皇太后同魏国公主并不擅长于为人母,徐玉容认为自己应当也是如此。

但这只是徐玉容的想法。

太皇太后和魏国公主都希望姬昀的长子由徐玉容所出,因此在徐玉容进宫之前,太皇太后压着并未让其他女子靠近过姬昀。

每一日都有医工来给徐玉容诊脉,脉案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呈到太皇太后的案前。

姬昀看着她低垂着眼的模样,有些恼怒。

他伸手,越过六博案桌,用指尖挑起徐玉容的下巴。

“雀奴很是大度?”

他语调冰冷,眼中的笑意也退却。

“啊?”

徐玉容无奈,时下男子听闻自己的妻子愿意将妾生子视如己出不应该高兴吗?他怎么突然翻脸?

“表兄,不如我们再来一局?”

徐玉容笑着说,好似没有感觉到骤然冷的气氛。

姬昀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火。

又是这种感觉。

徐玉容假装沉静地看向姬昀。实则心中已无比慌乱。

“表妹没想过做太后吗?”

姬昀看着她,再问了一次。

姬昀是疯子吧。

她想做太后,不得是他先死,然后她才能做太后。

怎么还有人咒自己早死的。

虽然自己确实是想着能当太后,才同姬昀成亲。

但是姬昀在自己面前说这些,未免太吓人了。

“妾只想做表兄的皇后。”徐玉容转过身,用手勾住姬昀的脖颈,看着姬昀的双眼道。

“真的?”

姬昀虽发问,但并未等她回答,便将徐玉容的外衣脱下。

既然她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话,也就不必说话了。

姬昀堵上她的嘴。

感受到肩上的清凉。徐玉容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荷花心衣。

徐玉容的脸颊染上绯红。

“表兄,等等,雀奴还未沐浴。”

“不等。”

姬昀声音喑哑,吻上荷花绣样上缺的那一处。

温热的触感让徐玉容有些陌生。

昏暗的室内,四面的门都是关上的,光无法照进室内。徐玉容向周围看去,周围还是椒房殿的布置,却昏暗无比。

徐玉容一向不喜欢在白日时,紧闭房门,她喜欢阳光照在屋子中的感觉。

她起身,想让石英将门打开。

脚才触到地上时,只感觉一阵腿软。徐玉容扶着身旁的床架子,才勉强站稳。

她抬起手,袖子落下,便看见自己白皙的胳膊上暧昧的红痕。

她抬脚欲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她左脚脚腕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她蹲下身,想仔细看看。

这屋子太过昏暗,她看不清链子的样式。

但她能感觉到,这链子很是轻巧,即使系在脚上,也并不累赘。

徐玉容见这链子细弱,便想将链子扯断。但几次使力却扯不断。

这工匠手艺真是好,这链子纤细轻巧,又十分牢固。若是平常,她定会好好嘉奖这匠人。

但是徐玉容此时没有心情关心工匠,只想问是谁把这链子系到尊贵的皇后娘娘的脚上的,不想活了吗?

“石英。石英。”

徐玉容大声喊道。

无人回应。

徐玉容想往前走几步,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的夜明珠已经亮起,徐玉容可以看清周遭的环境。

更为要紧的是,她面前站着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姬昀。

姬昀看起来已经在旁边站着有一会儿了。

徐玉容刚想开口叫姬昀。

“你想杀了我?雀奴。”

姬昀抬手,用手扣住徐玉容的下颌,让徐玉容只能看向自己。

“看着我,雀奴。你真狠毒。”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徐玉容刚想开口骂他。姬昀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俯身而下。

他的吻很温柔,两人缠绵的呼吸间,让徐玉容几乎有些沉醉。

忽然间,姬昀狠狠地咬下。

“嘶——”

徐玉容感觉满嘴的血腥味,自己的舌头只怕是被咬破了。

她想推开姬昀,问他发什么疯呢。却被姬昀死死禁锢着双臂,推也推不开。

姬昀又轻轻舔舐徐玉容舌上的伤口。

姬昀疯了。

哪有人这样的。

徐玉容狠命地挣扎。

终于,姬昀松开徐玉容。

“雀奴,你想杀了我。我很伤心。”姬昀低下头同徐玉容鼻尖相碰,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徐玉容想开口喊冤枉啊,我没有想造反的心。

却只听自己道:“你怎么没就死呢?你应该死在南湖,我会很感谢你的,陛下。”

我疯了吗?

徐玉容心想,姬昀看起来都这么疯了,自己怎么还不顺着他点。万一他突然发疯杀了自己怎么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徐玉容看见姬昀眼中闪过的快意。

他笑道:“可惜啊,我没死。我赢了。现在是你在我的手中,任我摆布,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现在啊,雀奴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姬昀在徐玉容的耳边道,“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你在旁。”

徐玉容侧过脸去,并不愿看他。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把我关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舍得伤害雀奴呢?你不想做太后吗?”姬昀将徐玉容推倒在床,“雀奴。没有孩子怎么做太后呢?”

“我想做什么?我想帮雀奴你实现愿望啊。”

姬昀又俯身在徐玉容的颈侧留下深深的痕迹。

徐玉容伸手,狠狠抓在他的背上,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又是那个梦。

徐玉容看向窗外的景色,天还未亮,自己才同姬昀折腾许久,才刚睡下不久,就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又在梦中同姬昀欢好。

若不是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徐玉容只怕真觉得自己是色中饿鬼。

自从自己第一次做梦以来,时常做这种梦,梦见这般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却无比真实。

而且同第一次那恍惚的梦境相比,如今的梦境愈发清晰。起初的梦境,她看不清旁人的脸,也看不清周遭的景色,只能听见声音。

而今日的梦,她不仅能听清也能看清楚,她甚至能看清,梦中姬昀袖口的花纹绣的是什么纹样。

初时她做梦只是如一缕幽魂般做一个旁观者,而自同姬昀成婚以来,她觉得自己好似附身在另一个自己的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同姬昀的相处。

这梦真是愈发怪异了。

徐玉容看向现在正在身旁躺着的姬昀忽然怒从心起,都怪他问自己想不想做太后。

害自己做这么一个怪梦,睡也睡不安稳。

徐玉容盯着姬昀的脸,想着,能不能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给他一巴掌。

忽然徐玉容想起,她在梦中同姬昀欢愉之时,抓到了他肩上的伤疤,很长一道疤,直至背部。

徐玉容小心翼翼地掀开姬昀衣领,生怕在他肩上看到那道疤。

衣领内是姬昀光洁的肩膀,并无梦中那般崎岖的伤疤。

那就是个梦吧。

这梦的内容也太吓人了,徐玉容感觉梦中的自己同姬昀都是疯子。

她要杀了姬昀,还失败了。姬昀居然还没立刻杀了她,还笑得出来。

自己身为姬昀手中的鱼肉,居然还在那里顶撞姬昀,看起来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生怕姬昀不给她毒酒一杯的模样。

现在姬昀的肩膀并无如此伤痕,显然是件好事。

若梦只是梦,自己只用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若这梦不是梦,而是将来之事,自己只需等待,若姬昀肩上多了这一道伤疤,就想个法子跑路。

若是婚前的梦中母亲说的自己被杀害,是因为今日梦中自己想造反杀了姬昀。

徐玉容对自己有自信,虽然她生在大富之家,但她一直是一个小富即安的性子,对于是否能做如太皇太后般掌控天下的女子,她只觉得随缘即可。

她并没有想要造反当太后的心,熬到姬昀先死再做太后的这条路子稳当多了,只要她没疯,应当是不会如梦中那般安排造反,刺杀姬昀。

除非,姬昀想要逼她造反。

看梦中自己恨姬昀恨得牙根痒的模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姬昀现下才掌权,便对盐政下手,而且那般巧合,母亲恰好在高别驾处留有把柄。

现在天色微亮,徐玉容又躺下了,闭着眼思索着,现在的姬昀同梦中的姬昀的相似之处。

两个姬昀都喜欢紧贴在自己耳旁说话,喜欢用手掐着自己的腰,梦中的姬昀全是疯言疯语,现在姬昀偶有疯言疯语。

那个梦应当不会成真。

可千万别成真啊。梦中的自己看起来也挺疯。

而且梦里的自己还被关起来了,感觉过的是苦日子。

雀奴:你们三个发疯不要带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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