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还要怎么办?

他还能为祁颂做些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硬拉着祁颂真的是对的吗?可是祁颂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他们要不要一起死掉算了?

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没有陪祁颂去参加发布会?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对戴震东出手?

如果他没有做这些,祁颂或许还是那个会笑着回怼他的祁颂。

他实在没忍住哭出声,陈隅抬手环着身前的人,贴在他的身后,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求他:“祁颂……求你……救救你自己……求你救救你自己,求你……求你救救我……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是我太自私,但我求你……再努力一点好不好?”

除了求,陈隅就是在说对不起,他抽噎地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坚持了那么多年,我明明有能力……却从来没有找过你。

对不起……是我后知后觉,我有那么多时间,但我没发现我爱你……现在还一直在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我到底还有什么能告诉你的呢?”陈隅疯狂地想把一切都给他,他去拿放在桌边的手机。

今天是跨年夜,陈隅家里除了他都在老宅,为了不给祁颂增添什么压力,陈隅已经提前和他们说好别来打扰。

但此刻,他拿出手机翻到司天和那里,像是在和祁颂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好不好?

让他们亲口告诉你,他们都很喜欢你,你在我这是最重要的,父母亲人认可,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和顾及,我可以理所应当一直陪着你。”他偏头一处处轻吻祁颂的发梢眉眼,脸上的泪水打湿了祁颂呢发丝,“祁颂,你是最重要的。”

可能陈隅从祁颂用药以来真的压着自己太久了,失去理智的时候是真的疯狂,他这么想,也就真这么做了。

“阿隅。”对面接到她电话的司天和特别意外,不是说不让打扰,怎么还主动打过来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陈隅带着哭腔和她说:“姐,叫其他人过来,开外放。”

司天和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小弟哭了,立马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司天和朝牌桌上的另外三位使了个眼神,“阿隅电话。”

然后打开外放。

“阿隅。”司源被他们用眼神选定出面,她只好柔声开口,“你和小祁吃晚饭了吗?”

“妈。”陈隅叫了她一声。

司源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是哭着的,立马坐直身子,“妈妈在呢,怎么了?”

“我要和祁颂结婚。”她听到陈隅这么说。

牌桌上的人都愣了。

司源大概清楚祁颂的情况不太好,知道儿子需要一直陪着他。

但结婚这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是一家之主,司源直接代表全家敲定,“好,我们祝福你们……不过……”司源又问:“人家小祁愿意吗?”

陈隅看着祁颂,祁颂眼里好像回了些神色。

好久不见他这么生动,陈隅哭着笑了,跟对面道:“他没说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

“哈……?”司源发出了声很长的疑惑,不太懂他们小年轻,家里孩子也没有先例,“这样吗?那……”司源试探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胡闹!”陈盛看这母子俩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你求婚就是要求到人家同意为止,怎么能求到人家没有不同意呢?你这……”陈盛嫌弃他,“好好求婚。”

司天和、陈野:……

“我正在求呢,他就在我旁边。”陈隅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整理了下情绪,恢复以往的正常状态,“爸妈,我以后想事事以祁颂为先,照顾保护他一辈子,你们认同吗?”

陈盛、司源:……没见过这种的。

陈盛应了句:“可以。”

“哥哥姐姐觉得呢?”

陈野倒是笑得挺欣慰,“认同啊,哥以后求婚的时候你记得也认同一下。”

“……”司天和觉得上辈子毁灭世界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弟弟,也不知道祁颂是幸福还是命苦,“行啊。”司天和问:“你把祁颂拉进家族群呗,我把你管理权限撤了给他?”

陈隅:……

至于司源,司源在他说正在求婚的时候就按下了录音,没别的,就是习惯记录生活。

“您还需要我们助攻吗?”司天和请问他。

陈隅有点冷静下来了,觉得这番操作挺怪的,说了声“再见”就挂断电话了。

但祁颂好像真被他闹回了神,陈隅顿时去翻联系人,想给谭畅他们也打一个,通知自己要结婚。

祁颂的注意力最近都很难集中,思维和行动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也有几次想回应陈隅,想回抱他,就比如刚刚陈隅抱着他哭……他想帮陈隅擦眼泪。

但身体很沉很重,完全无法动作。

不过这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竟然抬手按下了陈隅的手机,将它倒扣在桌面上。

陈隅:“!”

这么久以来祁颂的第一个主动互动。

“宝贝你不想我告诉朋友们我们要结婚的事吗?”陈隅非常惊喜地和他复盘,眼里闪着光,“你是不是觉得情绪轻松了些?”

这个问题陈隅经常“自言自语”式地问他,期待能看到他点头或者说话再不济有个表情,期待药物有效果,但都没有。

祁颂:……

他用力挤压自己的嗓子,喉结滚动,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喉部,拼尽全力,张嘴发出了一声很轻的音,“不……”

不要哭,不结婚,不要发神经。

“我靠。”这声“不”对陈隅而言,比梵音入耳还震荡心灵,“你说话了宝贝?……你和我说话了?”

陈隅脸上溢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像范进中举,“你刚真的和我说话了!好,不和他们说,结婚的时候也不一定叫他们。”

陈隅兴奋地把祁颂抱起来,把他抱到落地窗前,“宝贝你帮我看看,这外面下的是雪花吗?不会是什么迎春花吧?”

祁颂:……

不是的,就是雪花。

趁着能有所动作,祁颂抬手去抚摸陈隅的脸,去抚摸那些曾经满是泪痕但已经被陈隅自己擦干的位置。

爱人的眼泪可以在最苦寒处浇灌出生机。

跟初雪一起的,或许还有希望。

……

晚上十点半,陈野开车带司天和一起,出现在云麓湾楼下。

司天和发消息问陈隅,方不方便下来谈谈。

陈隅当然说不方便,但祁颂情况有改善,心情还不错,于是问她:【你们怎么过来了?】

司天和叹了口气,回:【就当我们是来祝你新婚快乐的。】

【阿隅,哥哥姐姐需要见到你,了解你现在的情况,你可能没有发现,你状态也非常不对。】

陈隅只回她:【我没事,不用担心,祁颂在恢复,我不能离开他。】

司天和把聊天记录给陈野让他看,知道这次是叫不下来了。

他们俩就这样站在楼下互相对视。

“你觉得正常吗?”司天和满是担忧问陈野,“往近了说从姥爷手术那天起,到现在有两个月了,再往前推,他甚至从小离生日那会就一直和祁颂两个人待在这房子里。小半年……以你弟弟那到处疯的性子,这正常吗?”

“他有喜欢的人了,有改变在所难免。”陈野宽慰她,但内心是赞同姐姐的话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祁颂生病了我会不让他照顾祁颂吗?可就算是全身心也不是这么个照顾法。”司天和很严肃道:“阿隅他在做一件看似合情理但却很病态的事,阿隅现在很少、越来越少我们沟通,最近一个多月几乎不怎么说话,很难讲在那间房子里……”

司天和抬头望向高层,“是阿隅在照顾祁颂还是祁颂在同化阿隅……退一万步讲……”司天和问陈野,“阿隅这真的是在对祁颂好吗?惯人如杀人,我不想阿隅哪天后悔。”

“姐……”陈野拉着她,“我们至少要相信阿隅,他有自己的判断。”

“他的判断就是和祁颂结婚?”司天和反问他,“那不是他的判断,是他绞尽脑汁想到的又一根救命稻草,他已经想用结婚拽着祁颂了,就说明快走到穷途末路了。他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阿隅如果是个女孩,我都担心他给祁颂生个孩子,就算他是个女孩,但这真的对吗?阿隅想救他的爱人无可厚非,可刚才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司天和眼眶里聚起泪水,“我只听得到是我弟弟在向我求救。”

“姐。”陈野或者说是陈家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如果陈盛和司源不担心,就不会放他们姐弟两人出来。

“再给他们一段时间吧。”陈野说:“如果这扇门永远打不开,我来敲。”

陈野尽管不想违背弟弟的意愿,但更不想陈隅讨厌姐姐。

公历年的最后一天,司天和和陈野在云麓湾楼下站了两个小时,久久无言。

陈隅也确实坚定着他和司天和说的“我没事,不用担心,祁颂在恢复”这种信念。

“新年快乐宝贝,希望有个新的开始。”他这样和祁颂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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