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白雨晨让凌渊喜欢他,白雨晨也不知道应该要用什么方法,他本是武将,对于情爱之事可谓一窍不通,想到的方法便只有与之打一场,让对方屈服罢了。
虽然这不知可不可行,但要让一个人喜欢自己,又谈何容易,而且还是要在短时间内必须做到,不然,他真的要凉了。
只是白雨晨并不是武断的武将,他是断定凌渊出现在这里,自己也在这里出现定必不是偶然,如果是因为什么而诱导这件事,那白雨晨便必须去接近这件事,才能进一步解决“喜欢”的问题。
无论如何,先打一场再说。
只要不用阴气,一切好说。
二人没有太多犹豫,出招之间尽是攻向对方的要害,只是二人均没有要取对方性命的意思,所以力度上还是控制得非常好。
与在外面不同,在这里,二人的过招好像没受到灵契太大的约束,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幻境还是其他原因,但白雨晨在这一瞬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高手过招,往往在眨眼间便对上数十招,在压制阴气之下,白雨晨是想不到凌渊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但这个时候的凌渊毕竟还是少年模样,练功的岁月有限,与白雨晨这种活了两千多年的神将比起来,虽然也是上佳水平,但还是有些够不着。
白雨晨决定速战速决。
他向凌渊击出一掌,对方没有避开,而是以掌击迎了上去,双方双掌对上的一瞬,凌渊被白雨晨的力度震开,但手掌收起之间,另一只手掌已从下方再次击出,白雨晨早已看出了他的路数,轻轻一笑,手掌从下而上打在了他击出的手腕上。
掌击刚好击中了他手腕穴道上,就像第一次与凌渊对战时候的那个穴道一模一样,凌渊手掌一麻,本是击出的路子不受控地变了角度,白雨晨便趁机以脚扫向他的下盘,凌渊倾倒间的腰身变了支撑点,想以手臂于空中调整角度,却因麻痹递不起来,身子便由此向后倾去。
在倒地之时,被白雨晨搂住了腰身,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同时手指抵在了他脖子上的死穴。
凌渊输了。
在一旁的郑元亮与胡宇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家太子是什么人?那是武术天才之中的天才,怎么到了白雨晨手中,便成了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
郑元亮与胡宇虽然活得比凌渊久,可功法上却与凌渊还是有一大段的距离,凌渊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是太子以外,便是像神一般的存在,换而言之,白雨晨这人,打败了这样的凌渊,是比他们的神,还要神的人。
但他们并不知道,白雨晨只是占了年岁的便宜而已。
凌渊要是能再活个两千年,也还真的说不准与白雨晨谁胜谁负。
他把凌渊的腰向上托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凑到他的跟前:“我赢了,所以,你是我的了。”
他倒是看不见站在周围的众人那些讶然的脸色,他只道自己赢了,就要向对方示个威什么的,但他这种直男,自不知自己这种垫着人家的腰向上带了带是什么意思,还凑到别人的跟前,一副笑脸说:你是我的。
要是应龙在这里,大概已经笑得气绝身亡。
凌渊脸有怒意,推开白雨晨:“放手!”
“好啊我放手,但嘛,你既然输了,便是我的人,那应该要听我的话才对,是不是,太子殿下?”
郑元亮与胡宇对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凉口:这货怕不是嫌命长了,敢说太子是他的人?
哦也不是,来到冥界的魂魄都已死过一次,他倒是不怕命长不长的问题,应该要担心自己的魂魄是不是能保全的问题了。
但他对自家太子说这种话,嘶……。
郑元亮与胡宇默默地替白雨晨默哀了一秒。
“你区区新魂,胆敢说本君是你的人?”
“哎呀,这个时候就以‘本君’自居了?怎么,堂堂冥界太子,愿赌,却不服输?”
凌渊从来没想过新魂竟有这等能力能把自己打败,要不是因为要压制阴气,他的功法怎会输给对方!
但就像白雨晨所说的,在开打前,双方便已约定要在压制阴气的情况下切磋,现在才来马后炮说自己要不是如何如何,这岂非输得更不体面?
他并不是输不起,而是对白雨晨左一句“你是我的人”,右一句“你是我的”弄他得心烦。
他长这么大,谁会有这种胆子对他说这种话,而且,整个冥界都知道,冥界太子不喜欢女子,喜欢男子!
白雨晨这是有意而为之吗?他这是有几个意思?
凌渊头一次被这么直勾勾地表白,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以怒意应对。
手上沾了些许阴气,把白雨晨推开,哪知白雨晨被阴气触碰的瞬间,便像触电一样,整个身子痛得向前倾去,凌渊的身子本便是向后弯去了一些,白雨晨这么一个高大的身体向他压下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在于,他也不知道为何,在用阴气推开白雨晨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突然疼痛了起来,不要说支撑身体,就连自己站在那儿都完全做不到。
如此这般,白雨晨便把凌渊向后压去,双双倒在了地上。
白雨晨实在无力支撑起身体,便这样压在了凌渊的身上,凌渊就算想把人推开,也因为灵契的关系,身体无法使用力气,二人便像叠罗汉一样,睡在了地上。
胡宇看了郑元亮一眼,小声地问:“我们要不要,替他们展开一个结界?”
郑元亮不解:“无端的展什么结界?”
“就是……,这个是户外啊,在外面做这个,也不好。”
郑元亮差点就把眼翻到了脑后,敲了一下胡宇的脑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胡宇挠了挠发痛的脑袋,又听郑元亮道:“当然是替他们找住店的地方继续啊!”
胡宇觉得,郑元亮说得,很有道理!
这边厢在发疯,那边厢的二人倒在了满是泥水的地方,整身又湿又脏。
凌渊被白雨晨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推了推白雨晨:“起!来!”
白雨晨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实在双手乏力,起不来!
他强行以双手支撑在地上起来,又因为麻痹未散去而又软软地倒在了凌渊的身上,双手微屈地虚撑于他的耳侧,二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
太近了。
白雨晨突然觉得,这种距离让他想起了凌渊凑到他跟前,对他未开发过的嘴唇做的那一番操作,忽然便觉得口干舌燥,目光不知为何落在了凌渊的嘴唇上,滚动了喉咙。
这种距离,只要他稍稍向下压去一些,他与凌渊的嘴唇,便能再次碰到一起去。
凌渊看他突然看着自己的眼睛,又把线视落在自己的嘴唇,心跳也是快了一些。
就算自家的侍从替他自己更衣什么的,也没有与其他人有如此这般近过,这个突然出现,突然与自己过招,又突然把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怎么就让他有一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
“殿下!”
旁边胡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二人间眼睛的交汇。
白雨晨把视线移开,继续努力支撑着身体,直到胡宇把他移开,凌渊才从他的身下被扶了出来。
雨没有停,一直继续哇啦啦地下,把地上的泥泞溅起,把在外面的人溅了满身。
“殿下,今天我们先在这里住个店,换了这身衣裳再作打算吧。”
凌渊看着自己一身脏,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住,然后向白雨晨道:“你也来。”
白雨晨有些愣然:“我?”
“对。”
白雨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位惹人厌的凌渊,会邀请自己一起住店?莫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为什么?”
凌渊没有多大的感情起伏:“你赢了。”
然后便转身向饭馆的方向走去。
白雨晨才回过神来,凌渊的意思,莫不是说他输了,所以他是自己的人?
白雨晨心里忽然就美滋滋的,又生怕旁人看见自己的神态,以轻咳掩盖,便跟了凌渊进店去。
郑元亮当然没有让白雨晨与凌渊住在一起,而是另外在远一些的地方开了一个房间给白雨晨,而两位侍卫则在凌渊旁边的房间住了下来。
店家送来一身干净的衣裳,白雨晨被雨淋,身上这身也被泥弄得脏乱不堪,便洗了澡,然后把衣裳换上。
他拭着湿润的头发,走到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思绪被镜中之人拉到了许多许多年前,那个久远得几乎让他忘记了的年岁。
纷争,战乱,饥饿,寒冷。
他活在阿鼻时代,他已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在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已是一名武将,为了平民而战,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
他摸着铜镜中的人,忽然一笑,喃喃一语:“想什么呢,都过去那么久了。”
久得他已把大部分事情忘记,只依稀记得自己飞升之时,是在龙潭之旁,伴潭水飞升,故此成为水系神官,再成为现今的雨神。
“明明是冬天,下了雨,结了霜,成了冰,但为何只有那处的潭水没有受到影响?”
记不清了,飞升的时候神官皆需忘记部分红尘,只记住人间苦难,天帝之意便是:莫忘初心。
白雨晨叹了一口气,从铜镜中移开了视线,又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正在下雨的街道,这种古旧的感觉,确实是他久违的,虽然忘记了部分,但总有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怀念。
一身古装马尾长发,也正是古时常见装束。
饭馆的掌柜为白雨晨准备的衣裳,是之前一些旅客留下来的,白雨晨长得太高,以至穿着这身衣服,衣摆还吊在空中,看着就别扭,但白雨晨没有任何想法,有衣服穿就好,管他好不好看的,他长着这张脸,也不是白长的,看他的脸就够了。
走到了凌渊的房间前,胡宇守在了那里。
“我找他。”
“待我通传。”
白雨晨也没有硬闯的意思,就等胡宇向内通传,过了一会儿后,胡宇便笑着,让白雨晨进去。
可白雨晨怎么觉得,这个笑容有点不对劲?
但他也总不能对自己下杀手吧,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做。
没有多想,还是踏了进去,胡宇便又把门轻轻关上。
房间大概是这饭馆最大的一间,里面除了一张大床外,还有一个屏风挡着,那边的地上有些水迹,白雨晨猜想,那大概是沐浴的地方了。
屋子中没有凌渊的身影,白雨晨便知道,凌渊在屏风之后,他这是在沐浴?
不对,沐浴的话定有水声才对,但那边却没有,而且他要是在沐浴的话,也不会让胡宇放自己进来才是。
“找你说些事情。”
凌渊嗯了一声,却不见人影,白雨晨便又续道:“你知不知道,孟婆如果把人带进去幻境,幻境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是不是一样?”
凌渊却没有回应,这让白雨晨有些懵了。
“喂殿下,你嗯完之后又不哼声是几个意思?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怎么就干脆不哼声了?”
自己刚才也没有伤到凌渊的喉咙才对,怎么嗯完之后就没有反应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莫非人被自己打伤了,昏在了里头?
白雨晨正欲往屏风那边走去时,屏风之后便走出了一个人来。
他看着白雨晨愣着,白雨晨看他也是愣着。
就如在凡间的浴室一样,凌渊现在是,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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