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警报,各位星南居民请注意,最近星南区域内出现不明生物,他们的身上一般有明显外伤,眼仁浑浊无神,嘴巴有恶臭气味,行动较为缓慢,身上有明显伤口的人会被着重攻击,感染此类“病毒”的潜伏期十分短暂,根据上级要求,请各位居民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提升区域经济实力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避免被感染。接下来由我向全体居民播报实时内容,请不要离开......”唐珝房子的电视机持续输出着,女播音员的声音显然没有音乐的声音美妙,唐珝打开电视本来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孤单的现实,而现实又怎么可能被掩饰得住。
“欲盖弥彰总是没用的,不是吗?”唐珝反问自己,结果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肯定答案。
他眼一闭,心一横,向琴房冲去,按下了那个落灰了的门把手,他总觉得那间屋子里充满了血腥气,所以他不敢进去,那架三角钢琴的后面尽是落灰了的奖杯,有的是他很小是从星北比赛得来的,有的是他在星南比赛得来的,还有些作曲得来的奖,那样曾经足以称得上辉煌的过往,现在只能被尘封,大概错就错在,生不逢时吧。
一切辛苦的,痛苦的,辉煌的回忆都向他扑来,过往几乎都是毫不留情的,他那已经完全愈合的伤疤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虽然他早有准备。
但是他实在是太痛了,他就那样蹲在门口,将自己团成小小一个,抽噎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爆发的是什么病毒?”老宅内,徐韵,也就是星南总部高管,只见他现在又穿着一身十分朴素的衣服,恨不得往上打几个补丁,此时正盯着新闻内容问自己的助理。
“徐老师,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我知道您很关心星南住民,可是您的身体更要紧啊。”眼见徐韵又要咳嗽,助理十分有眼力见的给他递了茶水过去。
“我没事,这么些年,总部把你派给我,跟着我实在是委屈了,也不能升职加薪,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总部,为了人民,唉,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麻烦你去,帮我把沈润请过来,今天就到这吧,你回总部汇报吧。”徐韵缓缓地说,一下讲这么些话险些没被自己那破烂的肺给呛死。
“父亲。”沈润到了徐韵的身后,低着头,徐韵没有理会他,而是打开了监控,目送了协助他工作多年的“助理”驱车离去。
一时间,屋内的仆人全部归位,徐韵也脱掉他那件“恨不得打补丁”的衣服,那一副羸弱样子直接消失不见了,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他一伸手,下人赶忙递上他的银框眼镜,像是被夺舍了一般,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尾巴狼,还在这演上“大变活人”了。
沈润当然知道这就是他的“父亲”,没有被夺舍,也没有上演大变活人的大戏。
“病毒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徐韵用肯定的语气就这么冷不丁的向他扔出了一个疑问句。
“是我不小心...”
“啪!”这一巴掌扇得极重,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下人早已经退了出去,徐韵也不必再塑造一个慈父的形象,只管泄愤。
“这一阵子,我被停职审查,上头天天派人来“慰问”我,你还给我捅出个这么大的篓子,我就不该把你从监狱里保出来,就该让你吃一辈子的牢饭,废物!”徐韵说话也不喘了,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见了。一气呵成,甚至有些意犹未尽,觉得骂得还不够。
沈润刚想达成人生中的第一个成就,忤逆自己的“父亲”,就听见室外的嘈杂的声音,沈润泄了气一样,徐韵快步向窗边走去,将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
“我们要自由!”领头的人对着喇叭叫喊道。
这是明晃晃的反抗,这是意识的觉醒,这是长时间积累下,火山的爆发!
“我们要自由!我们要自己的思想!”觉醒的意识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喂,安保部吗,楼下有大量居民游行,需要马上进行武力压制。”徐韵害怕将事情闹大,他们这里是市中心,一旦被上头发现,他头上那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我们会马上派人进行压制,还有...啊啊!”接线员的话戛然而止,值班室内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了一只丧尸,接线员毫无防备,只是病毒已经传播了很多天,许多免疫力低下的人都当场去世,没有人在意这场闹剧,都当成是普通的流感,导致现在感染的人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而潜伏期时长因人而异。
“怎么了?”徐韵并不知道对面的情况,只管追问“还有什么?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长官,只是下雨了,我马上安排。”这接线员的眼珠浑浊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清明,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回去。
变天了,下雨了,自由似乎变得唾手可得,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
唐珝在地上坐了许久,那阵麻木冰凉的感觉过去,冷风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下雨了。”他心想,他养了许久的小乌龟死掉了,他再也没有人分享自己的感受了。
他试着掀开琴盖,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琴键,他却能看见鲜血从其中不断向外涌出,当他再次坐在琴凳上时,他觉得他的双手再次血肉模糊。
“杀人犯!抄袭者!这样的人就该死!怎么配活着!”聚光灯下,他就这样被审判着,抬不起头。
他一掌拍在琴键上,许久不调音的琴已经走了调,中音区发出“轰”的一声,似乎不止他这里发出声音,室外发出了极其尖锐的声音,两重声音重叠在了一起,竟生出了一种诡异感,将唐珝一下赶回了现实世界。
“砰!”这下声音清晰了,是室外传来的,唐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床边走去,由于是琴房,遮光要求比较严格,他拨开稍重的窗帘,楼下竟站满了人,边上围着一群官兵,仔细看还有几个滥竽充数的,只是武力并不能压制住觉醒的意识,一个官兵气急败坏,连续开了几枪。
人们只静了一瞬,随即又躁动起来,唐珝像是看见了什么罕见的场景,将整个窗帘费力的扒拉开。
光一下洒在他的身上,那是虚假的温暖。
雨越下越大,星南常年雷打不动的橙红色天空终于被改换,一抹灰色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衡。
街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过于密集,星南的整个安保系统一直存在十分严重的问题,由于人员稀缺,不论什么岗位的人都要来维持秩序。
唐珝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的睫毛很长,光打在他脸上时,能看到一小片阴影。
很快,楼下就不单单是普通的游行示威,唐珝觉得眼前的景色变了,先前是一片表面平静的深海,很快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因为人开始吃人了。
唐珝没有庆幸自己没有参加游行,他听着楼下的嘶吼和哭喊,这样的声音他在几年前也听过。他总是对声音极其敏感的,于是他又费力的将门窗紧闭。
“很好。”他心想。至少有进步了,他可以站在琴房里了,甚至还能看一段闹剧,即使他的手心里浸满了冷汗。
唐珝不知道楼下的居民是怎样被驱散的,他只知道楼下又多了几具尸体,他很讨厌血腥气,一连几天都没有下楼,深渊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虽然他一天也没有多少觉,可是睡着的时候几乎都是痛苦的,他几乎要被痛苦吞噬掉。
进入新时代,边境线早已经没有人工检阅入境许可,都是机器代替人工。星北及早的进入了新时代,人们早已经达成资源共享,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不论是人身还是思想。
几乎过了一个星期,星南的安保系统彻底崩溃,大街上不在有随处可见的流浪汉,而是随处可见的丧尸,活人寥寥无几,这也导致星南的物价疯涨,这里的人没有灵活的头脑,被金钱所困,有些人甚至认为被丧尸咬一口从而感染病毒是自己的另一种新生。
沈润一直呆在老宅里,为了替他的父亲将功赎罪,他研制出了一种新的试纸,只要取一点血液,就能检测出这是个人还是个丧尸。
沈润自然是不想做这件事的,只是他现在不但没有自由的灵魂,也没有自由的身躯,他的“父亲”将他锁了起来,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管,他的“父亲”答应他,只要研制出来这样的东西,就会给他自由,那样他就可以从老宅的最顶层一跃而下,再给丧尸添把柴火。
他并不在乎他死后会变成什么,成为玫瑰并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带着自由的灵魂死去才是。
此时星南的丧尸几乎都要泛滥,这时星北才真正得到消息,他们的安稳人生,估计就要在此终结了。
可怕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星南的丧尸泛滥了多久,是否有丧尸已经潜入星北的地界,现在封锁星北已是徒劳无功,因为住在星北边界的人已经有了感染症状。
将军室内,姚昱卿罕见的穿着军装,闻泽罕见的没有嘴贱,几名副将整齐的站在将军室内,他们要开一个关于援助星南的会议,而这次,姚昱卿是主动请缨。
感谢您的观看,祝你生活愉快。
丧尸泛滥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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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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