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那按照你的说法，你是梦里梦到他会对你有图谋不轨是吗？那这个只是梦境而已，梦境一般都是当不得真的。”

柳溪烈也没理解自己怎么最近突然会跟眼前这个牙科女医生这么熟悉。又莫名其妙就想来找她，虽然一开始他真的也只是来检查牙齿的。

然后就听到这个叫李恩喜的医生跟她的朋友讲了个梦的故事。明明只是路过，柳溪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掺和在其中忍不住劝慰对方。

李恩喜一直觉得不能相信别人，尤其是这个人还长得跟徐文组和郑镇湾如此相像，有种三个人用一张脸。甚至郑镇湾假扮徐文组，徐文组假扮柳溪烈都没有违和感。

挺好的。

……

李恩喜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发白，梦中真的遇到有人假扮郑镇湾，也有人假扮徐文组，几个人面容交叠在了一起，一直延伸到了梦外，让她分不清谁是谁。

穿了一晚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湿透，李恩喜起身看了看手机，上午六点多。清晨的阳光已经撒在了地上，似乎就在努力唤醒她，而且最近看不到徐文组，反而让她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喵——喵喵”

几声微弱的猫叫从李恩喜怀里发出来，这个猫还是她刚才去找徐文组的时候，从卞得钟手里救下来的。她早就知道卞得钟有点奇怪，说是养着猫但是每次都是很随意抓着猫的脖子甚至是腿倒立着拎猫。

李恩喜看不过去，趁着徐文组在的时候把猫给要了过来。那时候看着卞得钟沉默的眼神，李恩喜其实连带着鼻尖都已经冒出一层细汗，她伸长了手臂，怀里抱着毛茸茸的猫。

“ 你要养这只猫？” 徐文组的声音从侧边响起，没等她回应，徐文组就让卞得钟离开。他就从她身边伸出手，直接把猫抢到怀里，说抢到怀里也不对，至少他这会看起来对猫还是不错的。

他个子高手臂长，轻而易举的就把小猫抱在怀里。他摸了摸小猫就还给了她，两人靠的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

“ 家里有只猫，在养一只不怕打架？” 徐文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李恩喜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的，但不知道这么小的小家伙在野外怎么生存。李恩喜还是说想先养着。

徐文组温和的笑了笑，他的眼神在李恩喜和猫身上打量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让她把猫带走了。只是李恩喜离开的时候遇到一个女警察，那警察还说是最近在社区发现很多被虐杀的猫咪，看着李恩喜怀里抱着猫，还问是不是她养的小猫。

李恩喜逗着怀里的小猫咪，跟徐文组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又是警察吗？”

这话说的，就跟他见到了几个警察一样。

“ 是的，不知道谁在虐猫，简直就是变态。” 李恩喜想到自己家的小家伙，语气也带了一丝愤怒。

“ 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吗？”徐文组喃喃自语，随后看着她继续问，“ 那警察还有跟你说别的什么吗？”

“ 这个吗？” 李恩喜认真回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没说什么了。”

“ 那你要养这个猫吗？” 徐文组看着她问起来，就像是养了这个猫就是对家里的猫不忠贞一样。想到了什么，李恩喜眼神突然跟他错开，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李恩喜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什么，那还了得，以徐文组的习惯她应该也没什么好下场吧。

“ 那要不给你养吧。我下次去你家看它。” 李恩喜把猫赛到徐文组的怀里，两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他看着李恩喜慢慢走远。徐文组嘴角噙着一种说不清明白的笑，看起来感觉怪怪的。

“ 养小猫？”徐文组看着怀里蔫不拉几的小猫，看不懂他的表情是什么。

……

李恩喜去便利店买了几盒猫罐头，她打算拿着这些去看看小猫，不过想到家里的拆家小王，她多买了几个先带回家好好安抚小猫。

但说实话，就这个小猫看起来，非常之像徐文组。就比如现在是安抚小猫，但李恩喜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徐文组。

至于说是为什么还会想到他，那大概就是因为徐文组这个人跟猫一样，傲娇不说还总是藏着心思，让她猜。猜对了还好，猜错了就真的是阴晴不定。

所以李恩喜打算买点东西直接去找徐文组，计划好了她就出发，基本上尽早去安抚一下徐文组，反正他因为什么心情不舒服的时候，最后都会变成她不舒服。

如此，李恩喜就出发了。一路上还在想徐文组应该会对小猫好一点吧。毕竟是他自己开口要养小猫的，也不是她逼迫他养小猫的。

……

火上正煮着水，咕嘟咕嘟的已经开了很久，严富顺几次看着徐文组，他坐在厨房桌上放着猫，眼睛盯着猫一瞬不瞬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让她说，就没必要跟猫有多少交集。以前也没看他这么有爱心。

不过徐文组也不理她，她也只能转身继续切红蘑菇，只是突然福至心临的想起以前租房子的房东女儿，突然想着，这猫不会是她给的吧？

想是猜想而已，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也不停。把切好的毒蘑菇片倒进沸水里，一锅水逐渐变成红褐色，毒素慢慢稀释到水里，这东西会逐渐消散颜色，最终是介于暗粉红色，这种含有致幻效果的每次加在打开的维他500里最合适了。

每一任租客都会得到她的赐福，这一瓶又一瓶的，药性会慢慢渗透那些租客身体里，反正都是社会里的杂碎而已，或者还是死去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每次看到他们神经错乱被绑起来的时候，那种毫无反手之力又她摆布的时候，就是她觉得最美妙的时候。

“ 嘻嘻嘻… 小猫… 嘻嘻… 掐死… ” 卞得钟看到徐文组看着小猫，高兴的挥舞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双手，有些兴奋异常。

他大概是以为，徐文组特意把猫要回来给他玩弄的。

“ 阿一古，看看你的样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这又是怎么了”严富顺搅了搅锅里的东西，回头看他。

“ 小猫，嘿嘿… 小猫给我… 有只…小猫咪。” 卞得钟自顾自的嘻嘻洗的笑了起来，他不去看徐文组的视线，自己是对猫都是坏主意。

李恩喜去徐文组的公寓没找到人，他家密码她也知道，打开之后也没看到人，就猜着应该是去那个考试院了。

但说实话，李恩喜想到那个考试院，她其实并不想去，她只觉得跟这些人交流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再仔细说的话，就是她觉得住在那里的人都很奇怪。就算那里发生什么杀人的事情，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但是想着徐文组在那里，她应该是安全的吧。这样想着，她还是打算去看看。所以她看公寓没有人直接去另外考试院找他。

但是很奇怪，徐文组的东西在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她看到小猫在厨房跑来跑去，刚想上去抱住小猫，那猫自己沿着楼梯往上跑去。李恩喜正要跟着跑过去，就看到严富顺走出来，她有些着急的问她有没有看到一只小猫。

“ 猫？考试院不能养猫，是你看错了吧？今天也是来找徐文组的吗？”严富顺把话题迅速换了换，脸上看着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他… 好像在四楼。”

“ 他在四楼？” 李恩喜又往四周看了看，“他真的在四楼？”

徐文组跟她说过没事不要去考试院，尤其不要去四楼，问他原因也不说，李恩喜就当是那层楼不对外出租，也就没什么人去那里了。

“ 他去了四楼吗？”

“ 真的”

“ 那我去看看。”

严富顺看着李恩喜急匆匆上楼，有些不屑又厌烦的翻了个白眼。但刚巧被出门又回来的徐文组看个正着，他说里还拿着刚在便利店买完的猫条。

“ 你还真给猫买东西吃？” 严富顺换了一张笑脸熟稔的问着，语气亲切的很。

“ 嗯。猫没跑吧？” 严富顺看了一眼楼梯口，解释说：“跑了，你女朋友正到处找猫呢…”

徐文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四楼，沉默了一会，他连忙走上去，临进门前看了眼严富顺，“下次不要再这样欺负她。” 然后径直走向了楼梯口。

严富顺听着这话，眼神忍不住一副想骂人的不耐烦样子。就他非要谈女朋友，倒是把事情弄得复杂的要命。

当徐文组走到四楼的时候，李恩喜早就往里走了。本来是打算找李恩喜带走她的，但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想到了自己跟某些人长得如此之像，徐文组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现在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刚好四楼走廊很黑，窗户也不曾打开，只留着一点点的缝透着光而已。

李恩喜在这里找猫，其实走了两步就后悔了。按这个状态，她其实等徐文组回来一起找才比较正常。她仔细看着周围墙壁，在她的手机灯照起来，斑驳的墙面依稀看到严重的斑驳灼烧痕迹。

猫会跑到这个地方吗？

李恩喜有点怀疑，严富顺是不是故意骗她来这个地方的？真的好难闻，这里非常的臭。

“真的有猫在吗？” 李恩喜站在原地，谨慎地看着四周，心里的不安让她感到紧张，她忍不住往后退着，就想着能躲一会是一会。

但她这样做也是救了自己，不远处的房间里，卞得钟兄弟和带电子镣铐的家伙都躲在门后，他们身后有一具看不出样子的尸体。臭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至于猫，他们也没有发现。只是许久看李恩喜不往前走了，有人觉得担心，就怕李恩喜不往前走，有人学着猫的叫声，就借此为诱饵引诱猎物上钩。

卞得钟学着猫叫，他偷着门缝看到了李恩喜身后的徐文组，他以为对方也是来处理事情的，还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帮手的家伙捂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注意到他的表情的其他两人的脸上也是难掩兴奋。

几人就像是草原上恶名远扬的鬃狗，随时匍匐在原地等着猎物走到合适的地方再出击捕杀。

四楼很暗，甚至是越往里走越暗，而且味道也越来越难闻。臭，腐烂，不可形容，李恩喜没有走到最后面，即便有听到小猫的声音，她也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她呆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她停下了脚步，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声喊着小猫。

就算听到一些沉闷又异样的哐啷哐啷的声音，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计划着赶紧离开。心里的的不安越来越明显，李恩喜甚至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颤抖。

她不是没有猜到徐文组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她觉得这么些年自己跟他应该是有一些感情的。只要他没发现其实他跟郑镇湾很像的话。李恩喜往后推着，不知道撞在谁身上，她跳脚想要大叫，很快被人抱住并捂住嘴巴。

“ 恩喜呀？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文组站在她身后承受着来自她的全部力量，甚至怕她倒地还要扶着她。徐文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像是突然出现的，人也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徐文组的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清冽的声音在四楼不断累积的黑暗和恐惧里短暂的带来了一点安全，也划开李恩喜心里不断积聚的恐惧。

这里太压抑了，猫不能养在这。

李恩喜想，人也得赶紧离开。

李恩喜手拉着徐文组，这一动作才发现猫在他怀里。她推着徐文组离开四楼，为避免徐文组不愿意，她还凑在耳边喊了好几声欧巴。

直到离开四楼，她才他怀里接过小猫，小家伙在她怀里比在徐文组怀里要有精神些。但还是有点受到惊吓一般，在她怀里蜷缩着喵喵的几声，怪让人人心疼的。

就在李恩喜没注意的时候，徐文组抬头冷漠的看着四楼拐角处站着的几人，卞得钟几人脸上都是不愤，显然是没想到徐文组是来救她离开的。

李恩喜不去看就不知道徐文组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听着像是在警告什么，但真的深入探究的话，那语气又让人捉摸不定。

“ 四楼很脏。不要去四楼。”

听着这话几人眼神更不善了，但都碍于徐文组平时的行为，一个两个都只能在原地站着，生气但无可奈何。

……

“ 你来看我？还是来看猫的？”

徐文组拉着李恩喜离开考试院回了自己公寓，他看着面前抱着小猫的人呢，忍不住问起来。徐文组越过李恩喜怀里的猫不知道在看什么，语气有点冷淡。

李恩喜本来就不喜欢那个考试院，真的让她选择，那肯定是能不去就肯定不会去的地方。只是她也知道徐文组在那里也生活了很久，甚至很多人都是跟他认识很多年的人。

她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看谁很重要吗？她不明白徐文组为什么要跟一个猫比。但是她还是接受了这个提问，思考一下说借看猫来看他。

“ 那你要看我就看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徐文组坐在桌喜欢喝着酒，静静地看着她忙活喂猫，还给准备抓猫去洗澡。

“ 你说什么？” 李恩喜抱着猫的时候问他。

“ 你养猫不就是个麻烦，养了它就不能扔掉它，要一直陪着它到死。但没有睡是一直陪着谁。它死了，再养一只不就是代替思念吗？”

韩国不太说替身这个词，但基本上意思都一样。李恩喜听他说这话，语气里还有不易察觉的情绪。

“ 所以一开始不要养，与其养了它未来还要找个替代的，这样给自己找麻烦又是何必呢？不如让其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徐文组带着笑，说的很随意。

像是在说他，又像是在说猫。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李恩喜觉得他肯定是发现了一些内容，比如她一直在用徐文组当郑镇湾的替身。

但她真的对徐文组没有感情吗？并不是这样的。她心里还是喜欢徐文组的，想到着李恩喜轻轻的抓了抓小猫毛茸茸的脑袋，把小猫放在猫窝里，然后走过去直接抱住徐文组，整个人紧紧贴在他怀里，垂下眼，“只是想着我遇到了，我喜欢它，我没办法看着不管了…我舍不得… ”

徐文组看着她，又看着猫，在看着不远处镜子里自己，即便是她在抱着他，徐文组依然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单手往后推了推额前的头发，他闭上眼睛，像是在为什么感到难以抉择。

说自己不喜欢她吗？

徐文组很难真的这样下结论，因为真实的来看，他其实是很喜欢她的。即便是早就见过郑镇湾，也见过柳溪烈，有什么事情发生都是他猜测过的。

但即便有猜测，他还是难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