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唐北驹不解。
上官杰书正欲解惑,却被人插话打断了。
“两位,有什么话,不如下台之后在说?”
负责宣判比武结果的人在台下仰视台上谈话二人,喊道。
“抱歉,这就立马下台。”
上官杰书赶紧道歉,见唐北驹一动不动,顺口对着唐北驹说道:
“看这天气,也差不多接近午时,我们可以等下一场结束后,一起去醉桂楼就餐,边吃边慢慢闲聊!我请客!”
醉桂楼,乃鸠彩国帝都内最为出名的酒楼,它所出名的菜式,往往都是选用最新鲜的材料,专门请找一群轻功了得的武学高手运输,然后搭配国内水平了得的厨师,制作出一道道精美的佳肴。
怎么证明这些武学高手运输的就是最新鲜的材料呢?
醉桂楼老板财大气粗,直接在附近选中一片地,向朝廷直接买下了一座山,然后花重金请了一批优秀的养殖高手,一半负责种植它们的瓜果蔬菜,一半负责照料它们的家禽家畜。
“等我沐浴结束。”
唐北驹和上官杰书并肩下台,回应道。
上官杰书一愣,没想到话题跳跃得这么快,但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满身汗臭味,衣服都湿透了,直接去醉桂楼,多少有点不雅观。
“确实,那便等我们都沐浴完,再去也不迟。”上官杰书哈哈大笑,附和道。
然而唐北驹只是默默摇头:“你先观看,我先走了。”
语毕,唐北驹一个轻功,立刻从上官杰书眼前消失。
上官杰书:???
还在懵圈的上官杰书,忽然听见轻咳声,只见一位气质温润如玉的蓝衣少年,正站在他面前。
蓝衣男子用眼神示意跟他走,带他走入参赛选手区域,前方是一位给人感觉生机勃勃的红衣少女和一只颇有些成熟稳重的小白狗。
莫悠离和唐湫月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讲清楚他们与唐北驹之间的关系。
而轮到徐韧儿开口时,上官杰书大吃一惊,整个人差点弹跳起来。
“狗居然会说话?!”
“这个世界会说话的生灵多了去了,公子何必如此惊讶?”
嘹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询声望去,是一只淡粉与奶绿扎染成全身羽毛的鸡。
此鸡站在五彩蟒蛇的斜后方,站姿挺拔,眼神犀利,是五彩蟒蛇此次出行时特意带来的下属。
“鸡也会讲话?!”上官杰书与徐韧儿异口同声,震撼道。
“韧儿,我觉得你应该不必那么惊讶。”
一旁的唐湫月听了,忍不住微微吐槽道。
“小伙子,汝可曾听过波啰国?”
金色竖瞳缓缓挪动,与上官杰书对视,与这样冰冷妖异的瞳孔毫无障碍的相视,多少令人毛骨悚然。
上官杰书鸡皮疙瘩直接全部冒了出来,强者的威亚让他冷汗直流,好在他适才打了一场比斗,身上本来就在流汗,是以无人察觉。
“不曾。”
旁听的莫悠离心头微动,他也想知道,波啰国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么神奇的国家,在他曾经翻阅过的那一大堆书籍里,他从未阅读过。
“我们波啰国的子民,天生擅长语言沟通,动手能力一流,并且,你们人类讲究的武学根骨,我们这边的子民个个都是这块料。
由于外形与你们人类截然不同,在几百年前不但被人类排斥,并且将我们波啰国的子民当成随意饲养的家禽家畜,妄图将我们当食材裹腹。
当然,我们波啰国也不是吃素的,哪是人类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
但长年累月的战争,实在令我们这些生灵疲惫,是以我们选择全国隐居,不问世事。
所以你们不知道我们国家的存在,实属正常。”
粉绿鸡在上官杰书说完后,立刻将他们的国家来历粗略说了一番。
“既然已经选择隐居,那为何你们要来参加此次比赛?”徐韧儿不解。
此话一出,五彩蟒蛇与粉绿鸡都露出难过的神情。
“几年前,我们波啰国发生了一场大事,我们子民其实并不算多,幼崽更为稀少。
但就在某一日,我国幼崽突然少了一半,为了寻找这些幼崽,我们东奔西跑,发现这些幼崽都遗失到了人类地区。
有些我们成功带回去了,有些……”
说到这,粉绿鸡哽咽住了,眼角滴下几颗泪水,无法言语。
五彩蟒蛇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替它补充道:“几百年的岁月,人类早已将我们的存在遗忘,更何况吾国子民为了安心生活,在隐居前特意烧毁了所有跟本国相关信息的记录。
波啰国子民特殊,是汝等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
吾国遗失的幼崽,天赋极佳,早早觉醒,这些幼崽的觉醒直接被无知人类当做妖孽,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乱棍打死。”
语毕,五彩蟒蛇转头扭向了徐韧儿方向,继续道:“像汝这等存在,天赋上佳,却仍能幸福活下来的,吾等第一次见。”
粉绿鸡用它的鸡翅膀擦干泪水,缓解情绪后,把徐韧儿刚刚提出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我们要让全人类知道波啰国的存在,让吾国那些遗失在外的幼崽,知道自己的家在何处,也让那些不理解幼崽准备妄图伤害幼崽的人,掂量掂量动手要付出的代价。”
气氛逐渐变得严肃又悲伤,良久,莫悠离打破了这场沉默,发出了自己不想提又不得不提的问题。
“这场比赛结束后,你们是要把韧儿带走吗?”
看五彩蟒蛇对徐韧儿的态度,加上徐韧儿身上存在的种种异样,莫悠离就知道,对方的目的大概是要带走徐韧儿。
一想到要与韧儿分开,莫悠离就觉得心脏仿佛被揪起来,不舍又难过。
莫悠离的话提醒了唐湫月,她第一反应就是阻止徐韧儿的离开,但转念一想,那是韧儿真正的家,她有什么资格阻止呢?
而作为当事人,徐韧儿心里清楚,五彩蟒蛇与粉绿鸡真正要找的幼崽,早就已经在八年前,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巷子活活饿死了,她不过只是阎王安排任务的一缕孤魂,暂时寄住在这个肉/身上。
她想直接拒绝,但想到对方为了寻找幼崽足足找了好多年的岁月,她又无法直接开口说话。
空气变得略显凝固,作为完全全全的局外人,上官杰书非常尴尬,甚至有点想笑。
“那个,莫公子,唐姑娘,还有徐……徐公子,请问你们为何把我带来此处?”
上官杰书完全不知道如何称呼徐韧儿,总不能喊她徐狗吧,听起来似乎在骂人。
徐韧儿的声音属于中性偏男音,想了想,上官杰书决定称呼她为徐公子。
他见周围人都不开口,干脆就直接发出自己的疑惑。
本来跟唐北驹好好谈话,结果唐北驹突然就从眼前消失,然后这几个人啊狗啊,把他带来这边,话都没说上几句,这些蛇啊鸡啊又开始插嘴,话题快速转变得很沉重……
上官杰书真心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都回过神来,五彩蟒蛇深深地看了徐韧儿一眼,随后带着粉绿鸡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徐韧儿稳定心神,含笑抬头望向上官杰书,说道:“虽然我的声音偏男性,但是其实我是个女子,还有,你不必头痛怎么称呼我,叫我韧儿即可。”
“上官公子,我们邀你前来,是跟你解释一下刚刚哥哥话中的意思。”唐湫月甩了甩脑袋,把纠结要不要缠住韧儿留下的烦恼抛开,为他们的行为解释道。
“北驹他这个人,比较别扭,如果周围陌生人很多,那么他就不爱讲话,哪怕想开口,他也是能多简略就多简略,因此总是会被别人觉得他这个很高冷。”
莫悠离毫不客气地揭了唐北驹的短,然后为唐北驹翻译道:“你们的对话,我跟湫月还有韧儿在台下都听见了,
北驹最后跟你说的那句话,意思是,让你先慢慢观看好第四场比赛,看完之后,你可以顺便回府沐浴清洗一番,最后直接去醉桂楼,他会在那里与你相见,当然,你可能还要在醉桂楼稍微再等一会儿。”
上官杰书闻言,脑袋都是懵懵的,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我做了这么多事,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时辰,怎么会是我等他?而不是他等我?”
“北驹他啊!”徐韧儿叹了一口气,告知真相道:“他洗漱,需要耗上很长时间,真的,不是一般的长。”
唐湫月接话:“是非常长。”
莫悠离补充:“长到令你怀疑,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上官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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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台上,第四场的人互相之间打得火热,显得追毒格格不入。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去接触追毒,似乎完全忘记了追毒的存在。
追毒也不主动找人比斗,他掀开自己漆黑衣摆,双腿交叉坐在比武台中心,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台上的打斗。
而那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苍白的手臂满是青筋,他的手指极其有节奏地敲击那用石泥塑造的地面,仿佛地面是一件乐器,让他全身心释放自己的音乐细胞。
艾顽乐在高台上,脸色并不难看,冰冷的视线死死盯着追毒,然而追毒浑然不觉,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忽地,他停止了弹奏,起身站立。
而在他起身那一刻,比武台上所有人,不约而同放弃了比斗,然后,把兵器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鲜血四溅,他们,自尽了。
包括正在边聊天边看比武台上情景的徐韧儿一行人,目睹的所有人都震惊地失声了。
“他们都死了,我应该就是第四场的获胜者了吧。”
追毒目光看向负责念纸的人,用他那嘶哑阴沉的嗓音,幽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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