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强行破除阵法,
法阵内的东西与她毫无关系,继续呆在这里越久危险也多一分,还是趁着那个叫孤竹京的在破除阵法的时候先溜一步。
阵法久经多年已有破损,再加之外力的强行破除,锁链外阵不堪一击。锁链被拦腰斩断,海草飞扬。
任舒映没走多远,身后顷刻间地动山摇 。
她不禁腹诽道,“真是自寻死路。”
看来外阵已破,她心下一凛,手中攒动灵力,加速上岸的速度。
可变数就在这时,她猝不及防的被一道强大的吸力卷入阵法。
这仅仅瞬息之间,避水符结界仿佛天旋地转,待她清醒过来,她跌入一个陌生的宫殿内,宫殿金碧辉煌,四壁雕龙刻凤,明灯荧然,她还没有缓和下来,那把剑倏地直朝她穿去,任舒映没有躲避,等剑仅剩半步时,她不紧不慢的翻身,剑划破了一片衣角。
“你是何人?”
孤竹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任舒映身侧。
“意……意外坠海。”
孤竹京沉默不语的打量她,视线中带着危险的审视。
“坠海么?”
孤竹京冷漠的看着她,手如冰冷的蛇躯缠在她的颈脖上,力道渐渐的加重。对方手速极快,她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遏制住自己的颈脖。
任舒映心中大骇,她没想到孤竹京竟这般心狠手辣,危急之时,她终于把手上积存许久的灵力击去,但是她攻击的是宫殿中央放置的巨大海蚌。
可惜还是如她所料,内阵在保护海蚌,灵力在触碰内阵之后炸开。
孤竹京没有转头,他略微掀动眼皮突然松开了手,带着危险而邪气的笑容道:
“不如这样,我给你换种死法,让你死的更有价值些如何?”
任舒映惊魂未定,又被扔进阵法里了。
任舒映:“……”
她已经准备赴死了,却又一次出现意外,她像圆球滚了几圈后,完好无损的进了阵法内,
任舒映暗骂几声,怒视对方。
疼的几乎全身都要散架,
任舒映虽然能安然无恙的进去,可阵法却把欲举步入阵法的孤竹京拦住。
任舒映才安心下来,观察着阵法的周围。虽然外阵已破,但是两个阵相互独立,即使是他用内力破阵,仍然固若金汤,但是也不知为何阵法只允许她进入。
与此同时,海蚌内幽幽传出孩婴的哭啼,与比哭蛟的哭声更加细,她一步步谨慎地靠近海蚌。
‘‘喂。’’孤竹京忽而唤她。
任舒映警惕的转头看向阵外。
‘‘你打开它,把里面的东西带过来,我可保你不死。’’
‘‘如何保证呢?’’
她睨向孤竹京,置气反问。
‘‘此物于我而言至关重要,你若信我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孤竹京定定看着她,眼眸漆黑而平静,让她产生一种孤竹京似对海蚌毫不在意的错觉。
任舒映:‘‘.......’’
且不说答不答应吧,如今她内或许要面对哭鲛,在外是那个不怀好意的孤竹京,哪还有选择,都是危险啊。
她深思熟虑一番,侧脸寻问:‘‘里面是何物?’’
‘‘一只蛊母,它不会伤人,我虽没有见过,但此世间唯此一只。’’
‘‘……我要怎么打开。’’
任舒映疑狐看着阵法外的人。
‘‘试试用灵力。’’
‘‘‘.......哦。’’
任舒映走上前去,念诀,指尖灵里攒动,流萤环绕。
海蚌纹丝不动。
''.......''
她重复数遍,海蚌依旧固若磐石。
孤竹京在外面观察半天,最终忍无可忍打破沉默又尴尬的氛围:‘‘'......你会不会用灵力?’’
任舒映曾是渺梦山天资过人的弟子,一直是普通弟子眼中出类拔萃,超群绝伦的天之骄子。
如今灵力因为中毒而堵滞难以运转,再加之声名扫地又被此人数落,已有无法言说的挫败感。
她掩饰尴尬的神情淡定自若解释道:
‘‘我受过重伤,有时用不了灵力。’’
孤竹京顿时无言,冷哼一声,再次走到法阵边缘,沉默尝试强行破开法阵结界。
任舒映虽然不能用灵力打开,但是她发现海蚌两壳之间有一条细微的缝隙,她的手掌正巧可以探入,鬼使神差地她把手放进去试着扳开,她回过神被刚刚浮现的想法感到荒谬。
正要抽开手,缝隙突然合紧,她心头一惊,拼了命的往外扯。
''斯——''她吃叫了一声。
……还好,有惊无险,差点要断指了。
海蚌外沿锋利无比,她为了强行扯出来,手指的骨节已经划的都是血痕。
就在此时,海蚌摇动,缝隙再次张开,开口更大了。
一个雪白的小脑袋悄然从缝隙探出来,正在欢快地吮吸她留在海蚌外沿的血迹。
莫非这个就是刚刚那个人说的蛊母?她想到哭蛟,这个小东西和哭蛟特别相似,但是这只蛊母通体莹白如玉,不似凡物。
蛊母用黑葡萄般的眼珠盯着她,随后爬出来缠绕在她指间只觉得指上凉凉的,然后它张开嘴巴,露出仅有的两颗乳牙咬穿她的皮肤,竟在喝她的血。
任舒映顾不得其他,急忙叫唤外面的孤竹京,‘‘蛊母在这!’’。
可对方怔在原地,俊逸的脸庞上有一丝错愕。
雪鲛蛊母狡猾无比,她竟如此就抓到了?
任舒映大步流星走来,阵法丝毫未阻挡她出去。任舒映站在孤竹京面前伸出手:‘‘是这个吗?’’
孤竹京垂首,浓密的羽睫投影在眼睑下,微微拧眉神情淡漠。
他伸出修长的指节,可蛊母有预知般,仓皇躲避,它咬了一口任舒映的手化为一滩水融进伤口里消失无踪。
‘‘……你不是说它不会伤人的吗?!等等,它莫不是认我做主了吧?’’
见状,孤竹京面若冰霜,沉默许久道:“不然呢?’’
‘‘……啊?我怎知它喝了血就认主了。’’
任舒映这个时候真的害怕了,孤竹京眼神犹如一把利刃,与他对视仿佛自己在被凌迟。
‘‘怎么?是怕我会杀了你?’’
''嗯……啊!''
她张了张口,突然感觉一股砭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不行,苟着,她蹙起秀眉,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对方:‘‘我怎么了……蛊是不是有问题啊?’’
''有毒。''他淡漠回答。
任舒映听罢心凉大半。
‘‘它与你同生共死,它会喝你血,但是不会把你喝死,现在是它太饿了喝的血太多,寒毒就会缺血发作。’’
任舒映:‘‘........’’
''你的血就是毒,一旦缺血,毒就会入侵你的五脏六腑,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嗓音微沉,话语间尽是轻描淡写,无一丝起伏。
可是与她而言,他的话比无间地狱阎魔王还可怕。
‘‘........那那那可有把母蛊引出来的办法?’’
‘‘自然有,待母蛊成年,便可以取出来。’’
还好,也不是没有生路。
孤竹京看着她再次露出邪气的笑容,‘‘若成年蛊母不肯出来,我便只能将你的抽干,让它饿的无可奈何,自己出来。’’
任舒映目光紧紧的落在孤竹京那俊美无双的脸上,脸上毫无波澜,心中破口大骂这个草菅人命的疯子,若不是中毒之后灵力低微,剑灵失踪,她定然拔剑出手。
‘‘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在骂我,并且还想杀我。’’孤竹京斜睨身侧轻轻的吐出几字。
‘‘.......’’
任舒映隐忍不发,冷哼着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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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了海面已经天色大亮,辽阔的天幕了无纤云。
任舒映却再次倒下,在入牢时就因为陪尾受寒落下病根,如今这蛊与她的病情相冲,直接损伤了她的心脉。
若不是孤竹京探过了她的心脉,他都怀疑此人频频发病莫不是是佯装出来的。
见此情形,孤竹京担心她撑不住,带着他寻了千辛万苦的蛊母当真同死,无奈之下只能往无妄海最近的居所暂缓几日。
南下半日,他们到了陇北鄄宗,此地为音修,器修云集之地,灵力丰盛,土地富庶。当地修士平日素来喜爱舞文弄墨,抚琴弄笛。被修界称为儒雅之都。
孤竹京寻了一家客栈落脚又马不停蹄去寻医师,可是寻遍几家医师都束手无策,他辗转一日,日落西山,竟是寻不到一个能够医治的。
孤竹京回到客栈后,任舒映已昏迷一日,通体冰凉。
孤竹京当真是不想管这个女人了,动不了命,全身还都是毛病。他听医师讲了一日,头疼万分。
剑灵撼刑看着孤竹京被烦的焦头烂额忍不住劝了声:‘‘孤竹京你先想想你自己,寻了几几载,若是真的放弃了雪鲛蛊,那你又怎么控制魔息,到时候又到处乱砍人,你还嫌你得罪的人不够多啊?有的时候我真的怕哪天一觉醒来我就被你扔器鼎炼化了。’’
‘‘虽然这女人就是个烫手山芋,但是雪鲛蛊还在啊,雪鲛蛊亦毒亦药,不如你渡点你的阎火给她,冰火中和一下.......’’
撼刑看着孤竹京沉默又提了一嘴。谁知道孤竹京突然就封住它的嘴巴,一下子吞下刚刚还没有说完的话。
撼刑:''......''真的是,谁又惹他了。
‘‘我给你个任务吧。’’正当剑灵悄咪咪腹诽,孤竹京又猝不及防走到剑灵面前。
撼刑:‘‘'......’’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听说鄄宗少主音医双学颇有造诣,叫...乙寻屏,据闻此人常出现西源坞的湖中画舫上,你去把他请过来吧,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撼刑动了动:‘‘'......’’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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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黑风高,湖畔垂柳迎风摆动,水波粼粼,撼刑悄然的飞上了画舫。
传闻西源坞画舫笙歌夜夜,日夜不休。撼刑忍不住好奇就多看了几眼,不过这看着也好想没有怎么有意思啊,不过都写字画画吟酸诗罢了。
还不如跟在孤竹京后面看不惯谁就整死谁来的痛快。
它懒洋洋的靠在高处,就这样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在这守了半夜,终于无意间看见一个白脸书生火急火燎的往楼梯上爬去,手里拿着一个黑黝黝的坛子,含着笑,颇为惬意的喃喃自语:“红袖添香,莺歌燕舞,美酒在手,流连忘返啊……”
后面几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紧更在后,穷追不舍,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要那个书生继续陪她们喝酒。
剑灵倏地晃动剑身,等等,虽然这些都没有什么看头,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些女人嘴上喊的是乙寻屏啊!
撼刑跟着主人干的恶霸行径多了去,这种抢人的事情更加是习已为然,剑灵想都没想直接带上缚灵绳无脑冲了上去。
绕着那乙寻屏就是来回几十圈转,乙寻屏本来饮酒过量,绳子绕的他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绳子绑的死紧,灵力被莫名封住又动弹不得。
湖上风狂吹,画舫里的围观者顿时闹的沸沸扬扬,船上乱作一团,人心难安。
‘‘夜黑风高下,一把鬼剑,居然强劫白面公子!面对众多修士还可以全身而退,销声匿迹。当真猖狂至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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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鲛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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