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事的李天唯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他只是冷笑着,青烟入肺转而看向许欣美,“还好我对不起的人不多。”
"天唯,其实你当年没有对不起我。"许欣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感伤,"是我心甘情愿的,那时的我很喜欢你,即便到现在,我也从未后悔过。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李天唯的头低垂着,发丝垂落挡住了他的眼眸,烟在他的指尖燃烧。
李天唯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许欣美交汇。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翻涌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却化作一声冷哼,"可你还是走了。"
"我的老师曾告诉我,在遥远的地方有一种伟大的信仰。"许欣美神色坚定,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我和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将它带回了这片土地。它正在这里生根发芽,我坚信终有一天,它会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
李天唯叼着烟,望向窗外,眼神变得有些飘渺,"就算是参天大树,也终有腐朽倒塌的一天,你口中的伟大信仰,说不定最后也会变成一堆朽木。"
许欣美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有些事情无法轻易说通。人的思想就像顽石一般,坚硬而难以改变。她伸手轻轻覆上李天唯的手背,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粗糙的触感,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当年河边那个把军装脱下来为她挡着烈日的明朗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她决定转移话题让气氛轻松一些,“离离还是这么孩子气。”
“无论她现在是不是孩子气,她都会是我的妻子,”李天唯说。
“是吗?可是我现在怎么看不到一点点你们的夫妻感觉,她像个孩子一样,而你还是十二年前那个她的副官哥哥吗?”
“和你无关。”语气冷淡中隐藏着烦躁。
“我只是喜欢质疑,如果一段感情连质疑都不允许,那几乎不可能称之为‘关系’。”
李天唯忽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推到窗前,许欣美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背后一股大力将她压在了窗台上。
“你干嘛?”许欣美惊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慌张。
李天唯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拉开了窗帘。夜色中,他的身影变得更加高大,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一只手扣住许欣美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做出亲吻的姿势。另一只手则牢牢箍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啊——"许欣美下意识地叫出声,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李天唯的动作粗暴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床边,将她丢在柔软的床垫上,许欣美因惯性轻轻弹起,她还没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反应,李天唯却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重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英俊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许欣美慢慢支起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李天唯冲她晃了晃手中的烟,神色冷峻,"继续叫,隔壁有人在听。"
许欣美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问道,“叫多久?”
“你觉得呢?”
“也就十分钟吧。”
“无所谓,大声点。”李天唯漫不经心地回答。
许欣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很快敛去笑意。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必须得做足戏,才能骗过那些暗中窥伺的眼睛。
她重新躺回床上,开始装模作样地发出一些暧昧的声响,而李天唯则依旧稳坐在沙发上,在烟雾缭绕中沉默不语,似乎对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从许欣美的旅馆走出来时,他故意弄得衣衫不整,连领带都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仿佛昨夜与许欣美缠绵了整晚。他步履蹒跚地走向二厅,准备述职,途中还被一位上尉呵斥,让他好好整理一下仪容。若是在战时被校长看到这副德行,免不了要被降级处分。
李天唯置若罔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到那人气呼呼地走远。可一进办公室,他立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站直身体,向徐以秾敬礼:"长官。"
徐以秾见到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你们叙了一晚上旧?"
"没有。"李天唯低下头,语气恭敬。
"我不过问她此行的目的,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插手。但这件事彻底了结之前,你和离离的婚事先缓一缓。"徐以秾沉声说道。
"明白,长官。这也是为了离离的安全考虑。"
"你手上还有什么案子?"
"就是那个伪满女特务的事。她身后还有一批余党流窜在北平,一直没能捉拿归案。"李天唯回答。
徐以秾点点头,说道:"从军统抽身不易,你若是能查出金姓女子的下落,沈樶一定会准许你退出。"
"是。"
"对了,离离那边,"徐以秾话锋一转,"不要跟礼月扯不清。"
"但是,他的存在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啊,长官。"李天唯忧虑地说。
徐以秾只是点点头,有些事他不必都说清楚,至于礼月,他已经不会去伤害离离了,舍得把自己身上养出来的蛊虫给离离,就足以证明一切。
那也就意味着他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安心与礼月合作了。
陈嘉菁早上提前了半小时到实验室,没想到在楼梯转角处碰到了离离,她见离离脸色如往常,面前还稍许红润了些,凑近才发现是涂了腮红与唇膏。
“你怎么化妆了?”陈嘉菁问。
“改改运。”
“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在遇到小人的时候。”
离离气鼓鼓地快步走上台阶,掏出钥匙打开实验室大门。可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大吃一惊:室内一片狼藉,器材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简直是地震过后的残景。
离离顾不上仔细查看,急忙冲向柯小禾的培养罐。所幸罐子安然无恙。她回头对陈嘉菁喊道:"别进来!快去给我爸打电话——"
"小心!"陈嘉菁突然瞪大双眼,指向离离身后,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朝她扔去。
离离也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下意识地就地一滚,迅速爬起奔出几步,再回头望去,竟发现一只手臂粗细的巨大蠕虫,正缠绕在柯小禾的培养罐上!
两人都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虫子似乎嗅到了令它兴奋的气味,忽然昂起半截身子,冲着两个女孩发出刺耳的嘶鸣。它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口,以惊人的速度朝她们弹跳扑来!
就在两人避无可避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一道寒光从她们身侧掠过,径直射向怪虫。只见虫身一分为二,但仍不死心地蠕动着,试图继续攻击。
紧接着,数道寒芒接连闪过,将虫子牢牢钉在地上。片刻后,它终于不再挣扎,彻底断了气。
陈嘉菁和离离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险之中,礼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握着两把手术刀。他走上前,对准虫子的头部猛地刺下,这下它再无半点动静了。
“岳医生!”陈嘉菁叫道。
一身得体剪裁西装的礼月依然如舞会的打扮,
“你怎么在这里?”离离满腹疑惑的看着礼月。
礼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血滴给它了?”
“岳医生,您也知道这个虫子?”陈嘉菁问。
礼月点点头,嘴角挑出笑意,转头对陈嘉菁温柔的很,“是的,我和徐以秾一起合作的。”
“那太好了,您这次回来可以加入我们组的研究吗?”
“陈嘉菁,你别和这个变态说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许她和我说话?”礼月忽然问离离,眼神玩味。
“是啊,徐离离,我和谁说话是我的自由,我只是帮你做事又不是给你奴隶。”
“不是的,陈嘉菁你不知道这个人,他就是个纯变态!”离离气急。
陈嘉菁嗤之以鼻,“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我不需要你关心。”
离离看着一地狼藉,又听到陈嘉菁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好心,心下正烦躁呢,手一挥,“随你便,到时候别哭。”
“你哭了吗?”忽然礼月凑近离离问道。
离离楞了一下,然后瞪了他一眼,“没有!”
没想到礼月却更加凑近了看,金丝边的眼镜后藏着一双带着笑意的淡漠眸子,“眼睛有点肿噢,昨晚哭了吧。”
“滚、远、点。”离离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就冲出了实验室。
陈嘉菁也跟着跑了出去,追问,“你们以前认识吗?”
“嗯,很早以前。”
“那……应该是你小时候的事吧。”陈嘉菁试探性地问,
“嗯……”
“岳医生对你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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