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唯轻轻将离离拉进怀中,她的身体冰凉僵硬。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但离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礼月苍白的面容,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
突然,离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轻声却笃定地说道:"他没死。"
李天唯与陈嘉菁互相看了一眼,离离重复了一遍,“他没死。”
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无疑是不理智的。陈嘉菁和李天唯都亲自确认过,礼月已经死亡至少一个小时了,尸斑都已经在腰部出现。然而,离离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信念,让人不忍直接反驳。
徐以秾此时也赶了过来,士兵将礼月的尸体放上担架,盖上白布,抬了出去。
离离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她快步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爸爸,他没死。"
徐以秾皱眉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离离的手背,
陈嘉菁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可以去打听的范围,她非常理智的与徐以秾报备后便安静离开了。
无论李天唯如何劝说,离离都坚持要跟随徐以秾去军部的医疗室。礼月的遗体被安置在地下的太平间里,冰冷而寂静。
“跟我回去休息。”李天唯抓住离离的手。
“不行,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李天唯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理智唤醒离离:"礼月已经死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希望能让离离接受现实。
然而,离离只是平静地抬起眼,重复道:"他没死。"
李天唯心中百味杂陈。在他看来,礼月是个阴邪而罪恶的人,就算抛开私人恩怨,这样的人也早该死了。但看着离离此刻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我陪你。"最终,李天唯选择妥协。
离离点点头,突然扑进李天唯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知道他没死。"
"好。"李天唯轻声应道,手掌轻抚着离离的头发。
原本以为离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礼月的死亡,随着时间的推移,离离的行为越发让李天唯感到不安。连续三天,她都守在太平间里,拒绝离开礼月的遗体。
所以当离离开始阻止徐以秾将礼月尸体焚化的时候,李天唯终于忍不住,“礼月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承认?”
离离转过身,依旧固执地重复:"不,他没死。"
"死亡报告就在这里,白纸黑字。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分不清一个人是死是活吗?"李天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他真的没死,我知道的!"离离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看着离离憔悴的面容和眼下的深红,李天唯心中的怒气又软化了几分。他叹了口气:"那至少吃点东西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
"好,你帮我去买点。"离离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李天唯离开后,徐以秾走上前,试图安慰女儿:"礼月并不是一个值得怀念的人。"
离离低头翻着厚厚的笔记本,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信息,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尸体不能长时间放着。"徐以秾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噢,"离离的手指快速翻动着书页,"但是你不能把他冰起来。"
"他会腐烂的,我不能让尸体烂在太平间。"徐以秾耐心解释。
"再放两天,7月的温度还好,我记得在这里——"离离喃喃自语,眼神专注地盯着笔记。
"离离,"徐以秾抓住女儿的手,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他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能唤醒女儿的理智。
离离看着父亲的双眼,痛苦在眼中弥漫:"爸爸,他没有死,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徐以秾认真地问道,试图理解女儿的想法,"一个人死亡后,如果不处理,身体就会开始**。我不想让你看到他那种样子。"
徐以秾说这些话时,心中一直在担心离离会用他保存柯小禾遗体的事来反驳。但出乎意料的是,离离始终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也让徐以秾开始重新考虑她的话,但是,
"你怎么证明他没死?"徐以秾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或者说,如何让一具开始**的尸体重新活过来?"
"我没有证据,现在也无法证明,"离离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是我相信他没有死。"
徐以秾叹了口气,妥协道:"七月,最低温度20,最高28。尸体最多只能再放三天。"
听到这话,离离猛地抱起笔记本冲了出去。电梯将她带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快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亮着灯的太平间。
里面只停放了一具尸体,盖着白布。
离离慢慢靠近,她不信礼月就这么死了,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她谁都没有告诉过,小时候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长发的道士叔叔,他身上永远散发着死亡的冷气,那种腐朽中夹杂着木质的香气是这么好闻。
总是让她想起小时候与弟弟妹妹们躲在棺材里等着妈妈给他们带回食物时的日子,礼月的出现伴随着死亡,只要跟着他就能让离离不断的回忆起幼时的家人。
“哪里不对,”离离摸着手臂那道新鲜的伤口,那天抢救的时候她用微量的毒素将一条虫子引到手臂,划开拿出放到礼月的伤口里,到底哪里不对,为什么现在那虫子还没有起效果?!
深吸一口气,离离一把掀开白布。礼月**的上身呈现出死亡特有的乌青色,伤口处已经开始外翻。她颤抖着将手指贴上冰冷僵硬的皮肤,离离忍住心被撕裂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差点哭出来,她转头看向礼月,紧闭双目,高挺鼻梁下那道薄唇已经发紫,这一切都证明,现在这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手指开始在他胸前游走,按压,最终慢慢移到伤口附近,但是她完全无法感知到任何蠕动,虫子呢!难道死在了里面?难道放进去的时候礼月就已经死了?!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她猛地转身,看到李天唯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我在检查。"
“检查?”李天唯走了进来,“你在尸检吗?”
离离看着李天唯今天的反应有些古怪,她点点头。
“我帮你,”李天唯拿起手套戴好,拿出台边的解剖刀与锯子。
“你要干什么!”
“尸检不打开怎么看?”李天唯冷静地说,刀刃已经贴近礼月的皮肤。
离离急忙上前阻拦,李天唯将刀子丢到一旁,目光落在礼月的脸上。片刻后,他平静地说:"烧了吧。"
"不行!"离离坚决地反对。
"为什么?"李天唯追问。
"他..."离离欲言又止。
“他没死,”李天唯替她说完,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还喜欢他,对他有感情,甚至在他死后还要抚摸他的身体?"李天唯的语气变得激动,"如果你这么喜欢他,那你与我之间发生的又算什么?"
"我不喜欢他了,只是我觉得他没有死!"离离急切地解释,"你看我当时的笔记,虫子是可以修复内脏损伤的,他们家族——"
“够了。”李天唯粗暴打断她的解释,“他这种人本来就死有余辜,现在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固执地坚持他还活着?我告诉你,就算他不死,我总有一天也会亲手杀了他!”
“我真的有证据,再给我几天,就几天时间好不好?我爱你的啊,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啊,李天唯。”
“结婚证呢?”李天唯突然问道。
离离猛然想起,那天她的结婚证似乎是捏在手里跑到设备室的,然后——
“给你。”李天唯拿出一份染满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的结婚证书放在了礼月的身上。
“李天唯你要干什么?要悔婚吗?”离离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
李天唯转身,眉头紧锁:"我部里还有事,已经请了三天假了,我该回去了。"说完便推门离开。
离离追赶着他,但李天唯脚步极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电梯前,铁门拉起,将两人隔开。
"李天唯!"离离双手紧紧抓着铁栏,不愿放开。
电梯缓缓上升,李天唯靠在电梯壁上,轻声说:"照顾好自己,晚饭我放长官办公室了。"
"李天唯!"离离的呼喊在空荡的走廊中回荡。
电梯带着李天唯离开,留下离离一人站在阴暗的楼道里。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所有的弟弟妹妹都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在棺材里等待母亲归来的日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木头气息。
离离强忍住泪水,深吸几口气。她知道现在不能哭,情绪会影响她的判断。
慢慢走回太平间,将染血的结婚证小心地夹回笔记本中。搬来一把凳子,坐在礼月身边,继续仔细检查。
曾经礼月也是濒临死亡的,甚至脸上身上已经出现尸斑了,也是在断气的情况下,又活了过来!
到底遗漏了什么,去湘西-离离闭起双眼,鹏少-见到礼月-冥婚-跟回小屋-动物喂虫子-吃虫子-尸斑-假死-发火赶出去-
清晨他带着面具从雾里走了出来。
离离猛地睁开双眼,面具。
可是面具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她拼凑过的只是普通的铁器与矿物制成的面具而已。
这就像一套复杂的祭祀仪式!千百年来流传下来,一定有其深层原因。在整个流程中,必然有某个关键环节,其他都可能只是表象!
难道关键点真的在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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