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愣在原地,过了好久,直到听见礼月传来一声轻咳,她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连忙爬到他身边,紧张万分地查看他的伤势。
透过昏暗的烛光,她看到礼月嘴角沾着点点血丝,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而痛苦。离离伸出手,想要检查伤口,却被礼月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不用。"礼月冷冷地说,语气里满是疏离和不耐。
离离被他这副态度吓了一跳,但是眼神中却是收不住的关切和担忧,“你伤的很重啊,让我看看伤口,我能帮上忙的。”她柔声劝说,试图再次靠近。
礼月脸上浮现出厌烦的神色,“我说了不用,你聋了?”
离离被这番话弄的无所适从,眼睛有些发红,她咬着嘴唇,强忍住眼泪,点点头。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礼月这种态度让她前所未有的委屈。
礼月扶着书架站起来,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下意识地捂住,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摇晃了几下,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等再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塌上,离离正跪他身边,低头专注地做着什么。
礼月定睛看,顿时怔住了,离离的外衣敞开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内衣,手中拿着一条从自己外衣上撕下的布条,仔细地为他包扎伤口,动作利落,好像在赶时间。
礼月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颈和锁骨上,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觉得女人原来还能如此有趣,如果她们不会说话,不会乱动,那就更完美了。
视线扫过塌边,发现那里放着两条手臂长的细长透明虫子,那是从他身体取出的,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再无生机。
啧,那是他花了大半年心血才养大的内脏置换虫,原本马上就能用于修复体内损伤的器官了,没想到却被李天唯两枪打得功亏一篑。
“你终于找到练手的机会了。”礼月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听不出半点谢意。
离离抬起头,目光与他在半空中交汇。她神色平静,镇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礼月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帮离离抹去了眼角的血迹,那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沾到的他的血。
要不是李天唯一直在与他争夺对离离的所有权,他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墓室昏黄的烛光下,礼月凝视着离离,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流连,此刻的她,美丽的让人神迷。
礼月要她留在身边,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看什么?”离离察觉到礼月灼热的目光,低声问道,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我脸上还有血吗?”
礼月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离离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几乎要抓不住手中的布条。
“你在怕我?”礼月问道,通常都会怕他,没有人不怕他。
“我是担心你的伤。”
“是吗?”礼月挑了眉,手指拂过她的鬓发,缓缓向下,拨开她本就敞开的衣领,指尖抚摸着她的锁骨。
离离顿时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微微发着抖。
“那你为什么在发抖?”礼月将她拉近自己,鼻尖几乎要碰到她泛红的脸颊,“你想要吗?”
“我——冷——”离离结结巴巴地说着,打了个寒颤,眼神慌乱地瞟向四周,似乎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想逃?”礼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扯,离离重心不稳跌进他的怀里。
礼月紧紧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她的面庞。
“啊——”离离扭动着,双手在他面前乱挥,像是要推又不想推的样子,“礼月!你在干嘛!”
礼月面无表情地,单手钳制住她的手腕,膝盖顶住,迫使她动弹不得。
“你是我的。”他俯身咬住离离耳垂,沙哑着声音宣告主权,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畔,引得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礼月......"离离的语气渐渐从最初的哄劝变得有些恼怒,"礼月!"
可礼月仍是无动于衷,强势地摁住离离的肩膀,将她禁锢在床榻上,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礼月!你个白痴,我好不容易给你包的伤口!”离离怒气冲冲地大喊道。
听到这话,礼月终于停下了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你说什么?"
离离趁机用力推开他,气呼呼地坐起身来,力气大得出奇,"你看看,绷带全散了!我好不容易才包扎的!"
“你、说、什、么?”礼月这回是万分疑惑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失血过多幻听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将松散的布条拆开,一边数落着礼月,"别动!"语气像极了训斥顽劣孩童的大人。
"你脑子里绝对有虫子,这个时候你还想干什么啊?!你有那个心思,有那个力气吗?"离离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礼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你知不知道你失了多少血啊,还乱动,”离离看着再次裂开的伤口,忍不住仰天长叹,"你以为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说着,她干脆利落地脱下衬衫,用力按在礼月血流如注的伤口上,怒气冲冲地吩咐道:"给我好好按着!"
礼月被她这么一凶,竟真的乖乖按住了伤口,抬眼望向离离,见她快步走到房间角落两具侍女的尸体旁,开始拆卸她们的流苏步摇首饰。
"你要做什么?"礼月不禁好奇起来。
“缝针。”离离手里捏着从步摇上拆下的流苏,从里面翻找出最细的一根金丝,她朝礼月伸出手,“丝线。”
礼月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指尖将丝线乖乖递上,看着这位只有理论没有实操经验的姑娘在自己面前试着给自己缝合伤口。
见离离利落地完成了一个简易的缝合,礼月忽然反应过来,"你学的是战地急救吧?"难怪从刚才到现在,她的手法都如此简单直接且高效,完全不考虑其他,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字。
“嗯?”离离不解,她又认不全字,好在爸爸的书里图画比较多,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打电话问徐以秾,解释的也很清楚,远好过自己啃那些晦涩的术语,不过似乎大部分书上的确都有战壕与枪伤的图示。
她现在还不够熟练,不能一心二用。
不再说话,专注地将金丝穿过针孔,打了个结,然后俯身开始仔细地缝合礼月胸前的伤口。
礼月微微蹙眉,感受着皮肉被穿刺拉扯的疼痛,却并未出声阻止。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离离专注的侧脸,目光深邃而晦暗。
"好了。"离离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和欣慰,“别再乱动了啊。”
礼月倏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鼻尖几乎要碰到她泛红的脸颊,感受到掌下躯体的颤抖,他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乖,别怕。"
“我不是怕,我是冷,”离离实话实说,这座墓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寒意,本就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更何况她现在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内衣,早已冻得浑身发抖,牙关不住地打颤。
"礼月......"离离紧紧搂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温暖。
“嗯?”礼月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微启的唇瓣,将她未尽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离离瞪大了双眼,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大脑一片空白。礼月的吻充满了侵略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她想要推开他,无奈四肢酸软无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粗暴而热烈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礼月才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眼神愈发幽深难测。
被放开后,离离彻底呆住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中只剩下嗡嗡作响的轰鸣声。
礼月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泛红的脸颊,语气放得极其轻柔,仿佛在温言软语地哄骗着什么,"你是我一个人的,知道了吗?"
离离缓缓抬起双眸,望向礼月浅淡的眼眸,此刻她的内心涌动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慌乱、甜蜜、犹疑交织在一起,就像所有陷入热恋漩涡中的少男少女一样,心绪难以平静。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情爱,但在这一刻,她只想与面前这个男人在一起,想黏着他,想听他的声音,想与他生生世世,一起看遍世间风光。
其他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再也无关紧要。
礼月从一旁侍女的尸身上脱下那件曲裾,转身面对离离。离离会意,伸直双臂,任由他将衣物披在自己身上。
"这衣服可真繁琐。"离离低头打量着身上的曲裾,喃喃自语道。,她很难想象两千年前的女子是如何忍受这些束缚的衣物的。层层叠叠的布料,虽然美丽,但穿脱起来着实费事。
不过与这些相比,让她更奇怪的是,礼月怎么会对汉朝的物事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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