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少不鹏少的没什么关系,离离将礼月手中的竹简拿了过来,仔细对比后,问,“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有读?”
“你怎么知道?”礼月真是非常奇怪,“你不是不认字吗?”
“我不认字,但我知道汉字一个就是一个音,你刚才发的音对不上这些字数,就算有的内容略过,也差了起码有三十四个音节。”
礼月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想到离离虽不识字,却能从字数和音节上察觉端倪。她的聪慧总是会让他产生新兴趣。
"我说了,没什么重要的。"他懒洋洋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
离离撅起小嘴,显然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她一把夺过竹简,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算了,我自己来。你根本靠不住。"
"我靠不住?"礼月挑眉,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进怀里。俯下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再说一遍?"
离离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伸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挣开束缚,“别耽误我解密。”
"啧。"礼月无奈地抚着下巴,目光追随着离离娇小的背影。她总是这样不受控制,他想起刚才那两个侍女,又看看离离,眼神渐渐变得深沉晦涩,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知道了!"离离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她手指滑过竹简上的花纹,眼睛闪闪发亮。
"知道什么?"礼月饶有兴致地走近,弯下腰看着竹简。
"你漏掉的部分才是关键,"离离得意地把竹简举到他眼前,"这几个数字,应该是孩子的生辰和年龄,对应旁边的十二生肖花纹..."
离离继续分析着,声音渐渐变轻。她踮起脚尖,想要触碰竹简上方的花纹,却怎么也够不着,她转头看向礼月,"帮个忙,把玉玺按我说的贴上去。我觉得那里有凹凸。"
礼月却没有立即照做,慢悠悠地站在一旁。离离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你伤口还在痛吗?我帮你检查一下。"说着就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礼月任由她拨开绷带,纤细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游移,按压着每一寸肌肤。她疑惑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奇怪,伤口没有裂开,也没有出血,这里痛吗?这里呢?"
"再下面些。"礼月故意逗她,语气暧昧。
"再下面?"离离抬起头,"可我还没学到那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学?"礼月一手拿着玉玺一手搭在她的头上,似是把她当成了人形扶手。
“你正经点,”离离噘着嘴,一脸不满地盯着礼月,“你得快点找到那本什么什么秘籍,”
“《寿极天籍》”礼月提醒她。
“对,这什么天机,身上寄生的虫子变异得很厉害,再不解决会有大麻烦的!”离离非常着急。
礼月却不以为意,嘴角扬起笑容,他慢悠悠地把玉玺按在花纹上,“这么担心我啊?”
"当然!我...我不想你出事..."离离脸颊微红,眼神闪躲,声音渐渐变小。
“噢?”礼月挑眉,目光如炬,似要看穿她的心思,“就一个吻?李天唯没有吻过你?”
离离的脸"腾"地红透,连耳根都在发烫。她看着礼月逼近的俊脸,心跳骤然加速。
"没有,不是只因为一个吻..."她结结巴巴地辩解,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
"噢?那还因为什么?"礼月紧逼不舍,手臂撑在她耳侧的石壁上,将她圈在怀中,呼吸间都是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离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所有的事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原因。就像这些花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因,串联在一起,才能揭开谜底。"
玉玺的面被翻转着,对应着,她伸手覆上礼月的手背,带着他沿壁画的纹路缓缓移动,"感情也是一样,许多点点滴滴的小事积累起来,才有了...有了..."
"有了什么?"礼月凑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离离的心脏怦怦直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但她没有退缩,反而更用力地握紧礼月的手,把玉玺按向壁画的终点,
礼月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将玉玺移向壁画末端——巨蟒的尾巴盘踞着,将群山禽兽尽数笼罩其中。
"把缺口对准蟒蛇眼睛。"离离指挥道。
玉玺与石壁相嵌的刹那,轰隆巨响自黑暗深处炸开!飞沙走石中,石墙应声而塌,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礼月一把将离离护在身后,宽大的手掌牢牢箍着她的腰。
"所以你看,不是蟒蛇的眼睛,是之前那些细微的因果串联在一起,才打开了机关。"离离在礼月怀里仰起脸,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礼月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松开手,随意地把玉玺抛进瓦砾堆里,牵起离离就要走进洞中。
"诶等等!玉玺很珍贵的,不能随便扔!"离离急忙想要去捡。
"留在这里就好,本就属于墓主人。"礼月牢牢攥着她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她拽进黝黑的通道,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层层烟尘中。
随着幽暗的墓道蜿蜒向前,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洞门前。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洞门内的景象更是令人惊诧——竟然布置成了一间洞房!红彤彤的喜字贴在墙上,大红灯笼高挂,金银彩缎装点其间,无不彰显着喜庆。然而,细看之下,却处处透着诡异——喜字全都倒着贴,灯笼也是倒挂的,仿佛置身于一个颠倒的婚礼现场。
“这倒是名副其实的洞房啊。”礼月调侃。
“你说这里面有什么?”离离问。
“害怕吗?”
“不怕,”离离摇头,“死人没什么可怕的,我小时候见得多了。”
"哦?"礼月将火折丢出,点亮了洞房中林立的白烛,烛身惨白,烛台漆黑,黑白分明,透出一股森然之气,“你小时候过得可是大小姐的日子,都在陆军部与南纸店,哪里见到死人?”
"那是后来的事了..."离离缓缓开口,"在那之前,天灾加上打仗,我和弟弟妹妹都是在义庄长大的,外面太冷,妈妈就抱着我们躲在棺材里睡觉,饿了就吃棺材上的供品..."
她走到供桌前,修长的手指拂过上面的干瘪果品,曾经鲜嫩多汁的水果,如今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皱缩成一个空壳。
"弟弟妹妹都死在了棺材里..."离离喃喃自语,眼神愈发悲伤,"后来,妈妈就带着我,跪在路边乞讨,就那样跪了好久好久..."
“然后碰到了柯小禾?”
“嗯。”离离点头。
洞房中陈设诡异,处处透着不祥。红白喜烛摇曳,映照出无数黑影在墙上舞动,仿佛亡魂不散。裹尸布般的白绫自房梁垂下,隐约勾勒出床榻轮廓。
离离不由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握紧了礼月的手。礼月似有所思地环视四周。洞房深处的黑暗中,仿佛有千万双眼睛虎视眈眈,随时会扑出来吞噬活人。
“不是不怕吗?”礼月笑她。
“有人!”离离指着床边。
礼月大步走向床边,伸手拉开那层层叠叠的白色幔帐。幔帐轻轻飘动,缓缓揭开了床上的秘密。只见两个身着汉朝宽袍的孩童并排而坐,一男一女,宛如新婚夫妇。
然而,他们紧闭的双眼和惨白如纸的肌肤,昭示着死亡已久的事实。男孩约莫十二三岁,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可惜双颊凹陷,了无血色。女孩看上去更小些,约莫七八岁,细长的柳眉间点缀着花钿,樱桃小口涂抹着艳丽的胭脂,却也掩盖不住死气沉沉的惨淡。
他们宛如两尊精雕细琢的瓷娃娃,美则美矣,却了无生气。若不是胸口毫无起伏,还真像是玩累了睡着了一般,任谁看了都要惊恐不已。
"天呐..."离离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见过不少尸体,却从未见过如此保存完好、栩栩如生的。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你...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孩脚上的鞋——那分明是出阁的花轿鞋,新娘出嫁时才会穿的。
离离上前,蹲在小女孩身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涂着胭脂的嘴唇,她想说什么,可是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礼月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女孩,“离她远点。”
“怎么了?”离离不解。、
“她是活偶,手腕和脚踝都有勒痕,”礼月说着捧起女孩的一只脚,“她活着的时候就被长期绑着造成的。”
离离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说...生前她就被绑成这样?天呐,这是在干什么啊?!"
"嗯。富贵人家会挑选漂亮的女孩,从小就开始制造'活偶',用绳索束缚她们的手脚,限制活动,让她们一直保持端庄好看的姿态,随时准备拿去为早夭的世家子弟配阴婚。"礼月说。
离离捂住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沿着面颊簌簌滑落,"怎么这样!这也太残忍了!"
“把活偶放在墓中一是陪伴那些贵族子弟,”礼月幽幽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那如枯木一样**颜色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他慢慢地拉过离离,说,“二,也用她们来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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