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才有的东西,也不知道唐朝的时候有没有,贸然报告给朝廷,是不妥当的,还是等东西拿回来以后再说。
冯盎本来打算带着两个儿子在长安跟第一期学生一起毕业的,可是僚族的动向,却让他不得不回去带兵提防,甚至有可能平乱。
两个儿子依旧留在长安,回去的只有他自己一个而已。
从岭南来的时候,他还带了不少的东西,其中的一大半作为贡品送给了皇帝,余下的都被他换成了岭南缺少的物资,其中重中之重的就是几大车的书籍。
拜见皇帝完事后,冯盎就来到了东宫。
“高度酒的制作方法,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您,您自用就好,只要不用来谋利,孤还是不在乎的。”
“哈哈哈,那老夫就多谢殿下美意了。”
两个人说着话,过明德殿,来到了崇教殿。
崇教殿现在是东宫的餐厅,也作为宴会举办的场所。整个崇教殿装修的很简洁,但是内部的用具都格外的讲究。跟着李承乾一起洗手、换衣服后,看到那些洁白的桌布,冯盎就知道这次的送行宴,太子是花费心思了的。
已经等候在餐桌边的有李泰李恪,还有司农寺寺卿于跃。
见冯盎过来了,李泰李恪起身随便拱拱手就算是行礼了。于跃则是认认真真的行礼,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耿国公的送行宴,太子为何叫上自己。
分主客落座后,李承乾端起一杯葡萄酒说:“冯公即将远行,所以孤就准备了今天的宴席,以作践行。孤还年幼,不能喝太多的酒,只能用葡萄酒敬冯公一杯。”
冯盎哈哈大笑,端起自己的酒杯,遥敬后就喝了下去。居住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他也习惯了高度酒,虽然醉倒醒来后依旧头疼欲裂,可是不至于喝到又吼又叫的程度了。
一杯酒喝完,李泰才焦急的问道:“皇兄,我今天来可是来吃牛排的,你就不要说这么多客套话了,赶紧上菜啊!”
李承乾和冯盎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拍拍手,立刻就有宦官送来了一盘盘制作好的牛排。
牛,在唐朝的家庭里,跟爹娘是一样重要的,跟人一样,耕牛甚至都有自己的造册。这样的情况下,莫说牛肉了,杀牛都是犯罪。
不过东宫有自己的商队,一直都往来予草原和长安之间,用烈酒跟草原人兑换牛羊。所以,东宫也就不缺牛肉吃。瘸腿瞎眼的牛,根本就不能用来耕地,商队费了好大的力气运回来,就是当肉牛卖的。
看着盘子里偌大的一块牛肉,众人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都知道牛肉好吃,可是敢吃的还是少数。
没有刀叉,就是一把小刀和筷子。吃饭的工具就是为了省事,为了追求仪式感而盲目的模仿,只是本末倒置。
吃了一块牛肉,冯盎咀嚼了好一阵子才长舒一口气,至于于跃甚至呻吟出声。
就一块牛肉而已,至于嘛!
李泰李恪就安静的多,虽然吃得很爽,但是不至于像冯盎和于跃一样。
风卷残云,一大块牛排下肚后,李承乾才喝了一开口葡萄酒,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冯公,其实今天孤请你饮宴,除了送行外,还有一些事情跟您商议。”
放下刀子筷子,冯盎正色道:“太子殿下不妨说来听听,能做到的,老夫一定尽量做。”
拿出自己的计划书送到冯盎面前,冯盎看完后,久久不语。
“殿下要在岭南开设造船厂?只是岭南跟中原之间道路不通,物资的运输将会很艰难。”
“无妨,孤准备先雇佣一些商船,走海路运过去。”
冯盎点点头,虽说这是朝廷把手伸到岭南来了,可他也只能接受。况且岭南具备很好的海港条件,一直以来只是作为停泊地,而自己不下海,实在是说不过去。
接着往下看,当看到第二件事时,冯盎忍不住惊呼出声:“三季稻?一年能钟三季?占城稻?抗旱高产,林邑有这种东西?”
听到稻子的名称,本来还沉浸在牛肉的美味中的于跃,也瞪大了眼睛,惊诧莫名的问:“殿下,真的有这东西?要是有的话,必须弄回咱们大唐!”
“应该是有的,三季稻在原产地能种三季,在咱们大唐就未必了,就算是在岭南地区,估计也只能种两季。不过就算是两季,产量也要高太多了。还有占城稻,肯定适合北方的种植。”
听到太子的话,于跃立刻红了眼睛,看向冯盎道:“冯公,哪怕万一的可能,咱们也得把这东西弄到大唐来!只要推广种植,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因此而吃饱肚子,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冯盎拱拱手说:“于寺卿放心,老夫亲自带队去那里找,一定能够找到的!沿途谁敢阻拦,老夫就灭了他!”
李承乾看向于跃说:“今天叫于寺卿过来,其实也是因为这个。论培育良种,还是司农寺的高手多,如果这个种子真的如同孤所看的记载一般,到时候就希望司农寺大显身手了!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是保密为好,毕竟一旦是一场空欢喜,咱们几个神伤,总比所有人难受好得多。”
于跃也是混了好久的官油子,如何不知道这些事。
美美的再吃一口肉排,于跃才说:“司农寺倒是不缺育种高手,既然殿下愿意相信这东西的存在,那下官就派一个人,随冯公南下。要是扑空一场,到时候殿下多给他些钱财上的补偿就是。”
李承乾自然答应下来,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那就不是事儿,钱摆不平,才麻烦。像于跃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比背地里耍心机要好得多。
“魏王殿下,听闻您正在制作耧车,不知进展如何了?”
想想工学院仓库里面已经装不下的耧车,李泰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有记载可以追寻,可是想要彻底还原,甚至加以改进,如何容易。本王正在努力,不过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制作出来,司农寺不妨放缓一下曲辕犁的推广。”
“谈何容易啊,见识到了曲辕犁的神奇,百姓们现在都对它翘首以待。您也知道,咱们大唐缺牛,曲辕犁就算不用牛,用驴子也能耕地,不知道省力多少。”
“可是本王新制作的耧车,就是....要以曲辕犁为基础的啊,既然司农寺着急推广,不如让本王对基础的曲辕犁做个改动,也好以后加装耧车部件的时候,能省事。”
“如此甚好!”
边聊天边吃饭的恶习跟圣人的言论相悖,可是一个两个习惯这么做以后,就像病毒传播一样,至少现在大唐的酒桌上,大家已经习惯边吃边聊了。
不知不觉间,于跃才发现自己的盘子空了,牛排的滋味超绝,可是不知不觉间吃光,真是浪费啊!
可是不等他发完感慨,有宫女又送上来一块,至于冯盎那里,三大块就摞在盘子里。
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诱人的牛排,于跃强忍着没有说出“打包”之类的话语。
没有别的菜式,就是一块块的牛排,了不起加一两块白菜叶子解解腻。很简单,但是冯盎却觉得收到了最大的礼遇,以至于酒到杯干。人是竖着进东宫的,出去的时候却是别人抬出去的,更是醒酒醒了两天,才踏上归程。
冯盎的离开,并没有在长安引起多少的轰动。作为岭南的扛把子,冯盎自然是很多人的拉拢对象。毕竟,斗争失败的人,好多都是发配岭南,终生不得还乡。为以后计,拉拢一下冯盎跟有必要。
可是冯盎为了避嫌,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就连举办宴会时收的礼物,也在过年的时候添上一成,当作年礼还了回去。
他可以接受皇家的拉拢,甚至可以接受太子的拉拢,但是大臣的却绝对不能接受。虽然身在岭南,但是冯盎对官场还是了解的很透彻。
冯盎走了以后,李承乾也开始放开了东宫旗下所有的产业。学院的扩张在即,而且从现在开始就要为舰队的建立囤积钱粮。
就像某位成功企业家说的一样,定个小目标,比如,先攒个五十万贯!
“皇兄,你囤积那么多的银钱干什么?”
看到了账本上的标记,李泰差点跳起来。自从那天吃了牛排以后,他就借口自己研究耧车的时候身体亏了,需要好好补补,所以每天中午进宫之后,都会到东宫来蹭吃蹭喝。像现在这样吃完了还要来书房的时候,都很少了。
知道李泰的想法,李承乾就坐到椅子上,说:“你别管哥哥要做什么,你今年打算干什么?耧车已经制作了出来,春耕大典,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李泰挠了挠头,郁闷道:“其实我也是想了很久没想到该干什么,才想着过来问问您的。父皇说,我只要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就好,可是,我总想着要做点什么。皇兄啊,您的主意多,快给弟弟支个招。”
现在的李泰才像是一个合格的科研工作者,工作堆积如山的时候,会烦躁不堪,真的没工作的时候,又坐立不安。想做事就是好事,李承乾并不在意李家出一个科学鼻祖一般的人物。
“还真的有事儿交给你,青雀啊,我计划在咱们学院门前,横跨渭水建造一个大桥,整体要用水泥浇筑,真正做到百年不朽。如今学院好多时候都会有大量的马车来回,总是一辆一辆的经过木桥,多难看。怎么制作,制作成什么样的,就都交给你了。建造所需的钱粮,你可以到黎达海那里要,需要的工匠,也可以到将作监、工部抽调,如何?”
“建一座桥?水泥桥?”
李泰来回走了两步,立刻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
“那行,未来一段时间我就做这件事了。不过皇兄....”
李泰迟疑了一下才说:“您到底要干什么啊,要是东宫实在缺钱,不如大桥就交给我掏钱呗?”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记得我跟冯盎说的话?东宫打算在岭南成立船队,下海经商。别看咱们中原的造船业,在世界上都可圈可点,可是在远航上,差了不知道多少。
现如今,所谓的海贸,其实就是地方的大族经销大食商人送过来的货物。咱们自己走海路,更多的还是沿着海岸线南货北调,做的是倒爷一般的事。你不知道倒爷,但是物离乡贵贵的道理,你应该清楚吧。”
李泰点了点头,他觉得翡翠是一种不错的饰品,刚开府的时候,肉疼的买了不少,可是等接触了冯盎以后才知道,在岭南,翡翠这种东西,连白玉的价格都比不上。
“进口和出口的差距就在这里了,大食商人敢走海路,把他们的东西送到咱们大唐来,就算是在海边直接售卖,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然后再把咱们的东西运走,运回大食,又能大赚一笔。这样一来,大食商人赚的,永远比咱们赚的多。要是咱们也有下海的勇气,总能开辟出一条海上丝绸之路来的。”
说到这里,李泰顿时惊讶了,他发现明明自己自认聪明,可是想事情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这么深入。
“皇兄说得对,不能让胡子光赚咱们的钱,咱们也得赚他们的钱才是。您的船队需要入股不?我也想插一手。”
前面还义正辞严,后面就变得猥琐了。
带着兄弟发财?小事!
“可以啊!你是咱们兄弟里面封地最多的,也是最有钱的,有你的加入,船队就更容易组建了。听说李恪的封地收益也交到了他的手里,把他也算上,咱们三兄弟一起组船队!”
李泰点点头,转身就出东宫,准备去李恪那里告诉他这个消息。
另外,他也准备自掏腰包修建大桥,他还是很喜欢学院的,大桥建造出来,既帮兄长省了钱,又给自己提升了声望,他觉得是好事。
至于建成以后,这座桥干脆就叫“魏王桥”得了!
船队的组建,需要的不是一天两天的准备,对海上事情两眼抓瞎的李承乾,只能寄希望在邱海清的身上。有些事情,找专业人士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走到门边,用匕首在门框上做了一个标记,看着自己又长高了一大截,李承乾才点点头。
“殿下,您这是在干嘛?”
推门而入的张赟,手里抱着一摞子的奏折。
看到这些奏折,李承乾顿时觉得头大如斗:“怎么这么多?虽说过年期间积压了一些,可孤当太子就是一个辅政的,最多评判一两个,怎么都成摞的搬过来了?”
张赟无奈道:“这些都是刑部的奏折,积压的太多,以至于刑部上下一起处理,都处理不过来。就这些,还是刑部已经初筛完毕的,房相实在处理不来,只能分流到您这里了。”
难以想象自己这里都有这么多,房玄龄那里会有多少。放年假一时爽,上班以后一直爽啊!
无奈,只能回到书桌边,开始研判奏折。
大唐的地方官吏不像清朝的官员那么闲,没事儿就上一道请安折子。只要是上奏,一定是言之有物。
就像如今这些上奏刑部的奏折,每一道都是涉及到死刑的。
只是....
转头看向张赟,李承乾迷惑道:“老张,去年咱们大唐总共处决了多少犯人?不算盗匪贼寇这样的,只计算普通的百姓。”
张赟想了一会儿才说:“大约有四十多吧,奴婢记得也不太清楚。不过殿下您问这个干什么?”
指指桌子上的奏折,李承乾无奈道:“去年加起来才四十多,但是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单单孤这里的都有五十多了,更别提刑部大理寺和房相那里的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出现这么多涉及到死刑的人?你再看看这个,豳州有农民于田畔咒骂皇帝,他娘的,这样也要判死刑?大唐律何在?”
见太子展开了奏折,张赟赶紧转过头去,让他搬奏折可以,但是奏折内的信息,他是打死都不会看一眼的。
合上奏折,然后连连翻动,果不其然,好多都是这样的奏折,老百姓讲皇帝的坏话,怎么就需要判死刑了?“贼老天”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人说过,也没见老天劈死谁啊!
这不对劲,大唐律他虽然没翻过多少页,可也能猜出来,这样的罪责,连笞刑都过分,怎么可能扯到死刑上?
“拿起这些奏折,咱们去中书省见见房相。”
吩咐完张赟搬奏折后,看看自己身上随意的服装,李承乾又赶紧回到卧室,把自己那一身正装皮披上。既然是正式的拜见,礼节方面不能缺少了。
人到了皇城,才发现三省六部都在忙,刑部的官吏出来小解都是一路小跑的。至于中书省推出来的奏折,已经能用小推车装了,奏章焚烧炉那里,更是浓烟不绝。
这不符合常理,过年期间再积压,能积压出这么多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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