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某座青楼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被人打开,一身白衣的姑娘如落叶飘落。
月光照在女子苍白的面孔上,照亮了那淡淡的笑意。
冻的瑟瑟发抖的小乞丐望着那圆睁的双眼,抬头望向沉沉夜幕。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从那样高的地方跳下来,只是抬手擦去她额角的血迹。
一辆灵车如同鬼魅一样从身后驶过,半掩的帘子里露出一只青白的脚。
灵车是从城东驶来的,那一家的夫人怀了身孕,请大夫察看。
大夫像往日一样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宅院的尽头。”
那扇老旧的门已经掉了漆,门身伤痕累累,大夫将门打开,却看到床前吊着一袭白衣,长长的黑发垂下,随着风轻轻摆动。
“想办法把她肚里的孩子剖出来!真是晦气的疯女人,都已经有了身孕,还…”
男人咒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夫望着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过了很久才开口:“这孩子太小了,更何况母亲都不在,孩子又怎么可能…”
身后的男人将大夫踢开,手中握着的尖刀闪着凛凛的寒光。
“没有女人照样会有孩子!”
可是,只有无穷无尽的鲜血。
大夫又想起了来时看到的那辆灵车,那上面的,应该是这家新纳的妾。
他记得这户人家的主人原本娶了云家的小姐,只是云家败落,他为了再娶故意折磨妻子以求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为鳏夫续弦。
是啊,世上的女人无穷多,死了一个,还有成千上万。
可当家家户户挂起白幡,当街上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男人们依然在心里盘算:“这回真不错,少了这疯婆娘,倒是也能省不少银子。”
如今是春天了,可是河流没有像往常一样解冻。
小乞丐坐在河边,想起了那个梦。
在梦里,她遇到了很多很多女子,她们都有自己的抱负,却最终化成了无数具冰冷的尸体。
她们被困在宅院中无力反抗,只能像那抹白衣身影在黑暗下坠。
那大概是她们在绝望中最后的反抗吧。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干瘪的肚子。
她笑着掏出刀,缓缓的将肌肤划开。
当血流下来的那一刻,她抬头望向明媚的日光。
她知道,春天不会再来了,但冬天也永远不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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