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来啦?这是有啥事吗?”陈母正准备拿衣服去河边洗,就看见陈王氏进来了,赶紧招呼。
心下纳闷,这不年不节的,她来干啥呀?——两家关系自从陈老头弟弟去世后,就不太亲近,哪怕挨着住,也很少来往。
“瞧大嫂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俩家什么关系,这没事还不能串门了?”陈王氏笑眯眯的回应到。
“......”这向来见了自己没好气的弟妹突然这么一副亲热样子,陈母觉得还真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呢。
要是青杏知道陈母这会的心理活动,肯定会嘲笑道,你也知道这样吓人啊,你对我用这招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很和蔼吗?所谓天道好轮回,这都叫报应!
“咳,这不是小金喊着要吃鸡蛋,偏偏家里的鸡蛋前面全拿去换盐了,这不就来你家换一点嘛。”陈王氏见陈母不接话,只得自己找话了。
说的时候是随口瞎编的,说完倒是觉得自己聪明——对啊,就说是换鸡蛋,那自己也不算白白舍出去一碗肉了,而且还能借机去后院看看,自己这可真是太聪明了。
说完就想往后院走去,被陈母拉住了。
“诶,鸡蛋在厨房呢,去啥后院啊。”想到后院的蚯蚓堆,陈母赶紧拉住陈王氏。
“哪好意思拿你家洗干净的,我自己去后院鸡窝里捡就是了。”陈王氏不死心,挣扎一下仍想去后院。
“都这会了,鸡窝里哪还有蛋。”不容她挣扎,陈母用劲把人拉进厨房。
陈母拿出两个鸡蛋,塞进陈王氏手里换下她手里碗,又快速的把碗里的肉倒进自家碗里,然后把碗也塞进陈王氏手里,一气呵成,全程不超过一分钟,可以说是一点发挥空间都不给陈王氏留了。
“诶……”
“好了弟妹,我这还急着去洗衣服呢,就不招待你了。”不等陈王氏再说什么,陈母赶紧说到。
说完就推着陈王氏到了院子里,端上装满衣服的盆,然后拉着陈王氏出了院门。
“我这就先去洗衣服了,不招待你啦?”陈母对着陈王氏客气到。
“......”你都把我赶出来了,还问我?陈王氏心里一肚子火,可这会站在外面,只得把不满咽回肚子里。
扔给陈母一个白眼,陈王氏转身回了自家。今儿陈母的做派让她肯定了心中的怀疑——陈母肯定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
来日方长,两家离得这么近,自己总有机会搞清楚的,陈王氏信心满满。
就像陈王氏了解陈母一样,陈母对这个弟妹也一样了解。晚上她跟陈老头谈起了上午发生的事。
“弟妹怕是猜到些什么了。”陈母有点头疼,这真是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贼机灵,气死个人了。
要说陈母对陈王氏的看法,那从来没好过,就是个缺心眼。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当年给孩子取名字的事。
陈家村的规矩,向来是由爷爷给孙子取名。当年自己生了大郎二郎,陈王氏生了长子,按照陈家取名顺序,应该叫三郎,但是陈王氏她不干。
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陈王氏很不满意,在她看来,取名取名,那就要取一个寓意好又好听的啊,什么大郎二郎三郎的,在村子里一喊,能喊出一大片。
她不想自己儿子叫三郎,私心觉得,发财、富贵更有内涵。可是跟公婆叫板她又有点怵,于是就去挑拨陈母。
陈母都懒得给她眼神——叫啥不是叫啊,自己儿子知道自己叫的是他不就完了?村里叫大郎二郎的再多,难道还能把别人儿子喊回来不成?
为着这个去跟公婆叫板,自己又不傻——关键自己两个儿子大郎二郎的都叫多久了?才取名字时自己都没闹,这会儿会去闹?
也是那时候,陈王氏在陈母心里留下了缺心眼的形象,从此再也没有改变过。
这向来不太聪明的人,一下子机灵了起来,陈母有点犯难。
“想多了吧?不是说来换鸡蛋的吗?”陈老头倒没想这么多。
“......”要是陈王氏空着手来拿鸡蛋,陈母还能相信她真的是为了鸡蛋而来,毕竟贪小便宜是陈王氏的特点。
偏偏陈王氏端碗肉来,陈母才不信她的鬼话呢。
要是陈王氏知道陈母的这番心理活动,一定会捶足顿胸的!哎哟喂,自己可真是脑袋犯抽,果然心虚要不得,就该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那后院要咋弄啊?今天把她打发走了,就怕她过两天又来,那可不好瞒。”陈母考虑提前去收拾山地的可能性了。
“要不就直接跟她说呗,都是一家人,把他们撇下是不太好。”陈老头对于两个侄子也还是有几分慈心的。
“......”陈母气结,想了想,耐着性子分析。
“这也不是说要抛开他们,不过我们不也是才开始弄吗?现在就喊他们一起,要是失败了,不好说吧。”
“特别是弟妹家不像我们家,人多,不怕折腾。这要是他们跟着忙活,也就弄不了多少其他的事,要是失败那损失不是大了?”
陈王氏一共只生了两儿一女,女儿嫁去了隔壁县。最主要的是,陈老头弟弟去世早,家里分家早,一家人口也就少,跟陈老头这样的大家庭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不是说就要撇开他们,我们这要是养成功了,以后多送他们点蚯蚓,他们直接用来养鸡鸭,不更稳妥?”陈母总结到。
这是陈母能接受的地步了,把技术交出去?想都别想,这可是要留着当传家手艺的!
不过话当然不能这样直白的说,毕竟那是陈老头的侄子,在他看来那也是一家人。
但对于陈母而言,都分家十几二十年了,早就是两家人了。
现在还没看见收益,陈老头当然大方。但是陈母相信,等改天规模扩大,收益显著了,陈老头自己都会想通,不会再说这种话。
所以现在自己没必要急吼吼的去反对,日后让事实说话就行——要是挣不到钱,那把技术交出自己也用不着心疼了。
听陈母这样说,陈老头觉得也有道理,不再说带陈王氏们一起这种话了,但是,问题没有解决啊,“那也不能不让人家到后院吧,这怎么瞒的住?”
“......”说了这么久,问题又绕回来了,陈母觉得自己跟陈老头商量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算了,到时候再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陈母心想,偶尔灵光一次,也摆脱不了铁憨憨的本质,不信自己忽悠不了。
第二天,陈母问青杏,“能不能在蚯蚓堆上盖稻草?盖了会不会影响蚯蚓的生长?”
盖稻草,这就是陈母深思一晚上想出来暂时应对陈王氏的办法了,没办法,又没地方移,又要提防陈王氏随时闯进后院窥探,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蚯蚓堆加点遮掩物,使之外表具有那么一点点欺骗性了。
“......”每次听到陈母说蚯蚓堆,青杏都觉得满头黑线,“那叫基料,啥蚯蚓堆哦。”
“鸡料鸭料的,说起来怪拗口。”陈母不满青杏答非所问,“问你啥你就好好回答,扯这些干嘛?”
……行吧,你是当家人你说了算,青杏屈服,“白天最好不要盖,现在温度还挺高的,盖上了太闷了,对蚯蚓怕是不好。”
“咋?你还想给基料盖稻草?稻草多了没处用啊?”青杏吐槽。
陈母听了瞪了青杏一眼,“会不会说话?啥叫没处用,这乡下还有没用的东西?!别让你娘给教坏了。”
陈母觉得,乡下长大的孩子,哪是青杏这样子,肯定是给曾小莲教坏的。
“好好说话你扯我娘干嘛。”这下青杏不高兴了,“那你别问我啊,问了又不说原因,那我不瞎猜咯?”
“那你不知道问啊?在那乱猜。”陈母教训到,“有啥就问啥,一天天胡咧咧的,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青杏敷衍到,“哦,那行,问完了我就走了。”
“......”这咋不按常理出牌哩!正常来说这时候不是应该问我为啥想盖吗?陈母无奈,只好主动说了。
“这不是在后院摆着,太显眼了嘛!谁都能看,就想着能不能遮一下。”
“怕人知道你还蚯蚓堆、蚯蚓堆的喊,听你这么说,人家不看都猜的到了。”青杏没想到陈母是担心的这个,赶紧趁热打铁,想要让陈母改掉这个称呼——青杏现在贼烦听到蚯蚓二字,可能是前段时间太辛苦留下了后遗症。
“对,是这个理,我还没想到呢!”陈母反应过来,“是不能这样叫了,以后就叫基料,别人听了肯定搞不懂!”
青杏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怕人看,你觉得这个弄起来简单,那是因为我在书上看过,又试验了一番。我这手把手的教,当然简单。”
“别人没看过书,就算到后院看了,也猜不到具体怎么弄啊。”
陈母听了瞥了青杏一眼,“这有啥难的,乡下人家,一眼就能看出那堆基料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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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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