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的意思是,亲家一个秀才去开私塾,肯定很受欢迎。没有其他意思,老三媳妇你可别多想。”陈母赶紧描补。
曾小莲内心暗哼一声,面上却不显,笑意盈盈的回答:“娘的意思我懂,不会多想的。”
心下得意,以前婆婆提到自家,哪次不是面带不屑语带暗讽?说话哪有顾忌过自己的想法。以后再说到娘家,自己的腰杆终于能挺直了。
因着陈五郎前几年也读书,陈母对于河图镇这一片的私塾也大致有些了解,知道曾父这私塾开起来那肯定是财源滚滚。
以后三郎再也不用补贴曾家了,陈母想,而且,曾家亲家怎么也得补偿补偿女儿女婿吧,这么多年可没少为他们操心。
陈母美滋滋的想,跟秀才公做了这么十来年的亲家,可算是有机会沾沾光了。
曾家亲家要开私塾,李家亲家要开木器铺子,亲家们眼看越来越好了,又都是疼女儿的人家,以后还怕他们不帮衬自家?同时一个想法慢慢在陈母中心中成形......
晚上一回到房间,陈母就迫不及待的把想了一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家的,你说让老五去亲家私塾怎么样?”
“老五在村里私塾教的好好的,去亲家那干嘛?”陈老头不解,“再说亲家才开私塾,估计就是自己教,一个夫子就够了吧。”
陈母听了这话,气的翻了个白眼,“谁说去当夫子,我是说让老五去听课!去当学生!”
没想到陈母是打的这个主意,陈老头大吃一惊,随即不高兴的说道:“你一天想些什么呢,老五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好好的先生不当,又去当什么学生。”
又没好气的叮嘱陈母,“你可别去跟老五说这些,现在他心思好不容易静下来了,别又给折腾出啥事来。”
陈母不满,“老五当年也就差考过最后一场考试就是秀才了,他都说了再考一次肯定没问题,就你狠心,不给供了,非要他去村里的私塾当夫子。怎么就有你这么狠心的爹。”一想到以晚上多温习书为理由住在村里私塾那边,只逢年过节才回家的陈五郎,陈母就心疼。
“我还狠心?他几个哥哥都是跟着我学几个字就了事,他呢?送他到私塾读到二十岁!自己不争气还怪上我了?!”陈老头气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就差最后一场考试了,这话说了几次?考了几次,每次都是差了最后一场考试,再继续读下去,我看也过不了那最后一场考试!”陈老头自觉问心无愧。他略识几个字,每个儿子都会教识字,在发现小儿子学的极快,极其聪颖时,便咬牙送进了私塾,也是指望着这个儿子能读出来能光宗耀祖。
结果,陈五郎读到了二十岁,考了好几次,都没能考中秀才。陈老头就知道不能再一味的供下去了——这么一大家子,其他四个儿子日日苦干劳作,陈五郎却清闲的读书,着实不公平,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陈老头作为大家长,虽对聪颖的小儿子心有疼爱,可是更看重持家公平,认为偏心是乱家的根本。
所以见陈五郎迟迟中不了秀才,就拍板,让陈五郎从镇上的私塾退学。又正逢村里私塾的老童生年纪大了,不准备教了,就让陈五郎去接了班。
陈老头自觉这个安排很不错,做了私塾先生,不用下地,也不算白读这么些年书。再有,有束脩收,再去考试也不用家里出钱,两全其美了嘛。
不过,对此陈五郎显然是不满意的,从他住到私塾里头,平日也少回家就可以看出。
想到此,陈老头叹气,“再说早年他也是在镇上林秀才的私塾里读过,也没读出什么样来。现在亲家开私塾,再去读又能好到哪去。”想了想,继续说,“要是再去私塾读书,他肯定不能在村里继续教书了,不仅少了收入,还要家里出不少钱。这样一来,家里其他人能高兴?”
“都是亲戚,我不信亲家好意思收束脩,哪就要多花钱了?”这才是陈母的真实打算,本来就是嘛,都是亲家,反正他也要讲课,多个自家儿子又不多花费什么,哪就不行了?
陈老头听了,不高兴,“就是因为是亲家,才更不能占便宜。真要这样做了,以后见面不是平白矮了一层。”
又训斥陈母,“别动这些歪心思,我看老五这样就很好了,又体面又轻松,好好攒攒钱,以后要考也不是不能考。考的上当然好,要是考不上,这有个正经活计,也不至于没个着落。”
看着陈母一脸不甘心,陈老头虽然觉得背后非议亲家不好,到底还是开口说道,“你看看亲家,不就是这样。若不是他一心就惦记着考举人,家里会是这样?要是他早点死心,无论开个私塾也好,找个其他活计干也好,早就攒下一份家业了,何至于亲家母绣花挣钱弄得眼睛都快废了?”
陈老头是极其看不上这个亲家的,怎么说也是个秀才,结果呢?祖上传下的家业都要败光了。也正是因着曾父这个例子,他才更不愿意陈五郎一个劲读下去。多大的碗吃多少饭,陈老头这样想到。
亲家现在私塾一开,家底不是马上就攒起来了嘛,陈母心里嘀咕。
要是搁以前,曾父这个例子一举出来,陈母定要附和的,可是这听说曾父要开私塾了,再根据以前陈五郎在林秀才私塾进学时的束脩算一下曾父的收入,陈母觉得,亲家也不能算反面教材了,读书还是很有前途的。
不过,家里当家作主的到底还是陈老头,见陈老头如此坚定,陈母也只得暂时熄了这个心思。
不光正房在说曾父开私塾一事,陈家各房都在议论。最高兴最纯粹的自是陈三郎一家三口。
“这两天忙,也没去看看,都不知道爹准备开私塾了,我明天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陈三郎说道,心下也是感慨,觉得以后自家娘子也能放心了。
“嗯,我爹是个只会读书的,弟弟已经去了书院,家里也没个其他能帮衬的,只得多麻烦你了,”曾小莲解释到,“青山书院入学时间都是固定的,耽误不得,不然就得耽误一年”。
陈三郎听了,笑道,“放心吧,我懂的,再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就算弟弟在,我难道就不帮忙了吗。”
听到陈三郎这样说,曾小莲很是感动,深觉自己没嫁错人。当年自己那些小姐妹听说自己要嫁到乡下,都来劝她——好歹也是镇上姑娘,爹还是秀才,就算娘家有点败落了,也不至于要嫁到乡下去啊,也太掉价了吧。
听多了那些话,虽然内心没有动摇过,可是也还是平添了几分恐惧、担忧。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自己一直没能生个儿子,陈三郎却从未改变。疼爱女儿,还跟着自己一起补贴、照顾娘家,做到了娶自己时承诺的——爱护自己,把曾家二老当做亲生爹娘孝敬。
想到这些,曾小莲含情脉脉的看向陈三郎,陈三郎见此,回以一个更加深情的眼神。
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多的粉色泡泡,青杏抖了抖,跑到里面自己的床上,自觉不做电灯泡。
青杏对自己去年坚持要分床睡感到庆幸——在她的坚持下,陈三郎把大床往外面挪了挪,用木板在最里面隔出了个空间,放了张小床给青杏睡。
要是没有这么个小空间,自己不得做个电灯泡把自己亮死?这时候青杏再也不嫌弃自己的小隔间光线不好了。
陈家住宿条件不算太好,没办法,人多。早些年各房都是孩子跟父母住一间屋子——直接在原来的床旁边再加张床。
但是随着孙辈长大,越发不方便起来。特别是大房,有儿有女,小时候还好,大了怎么住都不方便。
本来陈老头准备在后院再加建一排房子,给孙辈住,结果哪知道还没建,陈五郎便带着媳妇搬去了私塾住,嘴上说是因为住那边方便晚上温书,可谁不知道他这是不满意家里不再供他读书。
陈老头一气之下,房子也不建了,直接把陈五郎的房间给孙子们住,又把原本放杂物的房间整理整理,隔出一半给孙女们住——反正孙女少,打张大点的床也睡得下。
陈老头决定再攒几年钱,等过几年孙子们成家时再建房子,到时候直接一口气多建几间,建好一点。
本来青杏要是不想跟父母睡,该去杂物间睡的。不过她不乐意——本来就是从杂物间隔出来的,小不说,还已经住了三个人,住起来也太憋屈了吧!
于是青杏便缠着陈三郎,在陈三郎夫妇的屋子里隔出来这么一个小隔间——虽然还是不大,但却是属于青杏一个人的。
青杏很满意,在住宿条件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能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三房一片温馨,二房就多了几分火.药味。
火.药居然是屏蔽词,只有中间给加个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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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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