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温若请客

“观澜哥哥,好久不见。”

齐观澜立刻举目眺望湖边美景,偏偏来人还不死心,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他慢悠悠地转过脸去,板着脸道:“扫兴,你打扰我看风景了。”

余光瞥向旁边,女子一脸失落,齐观澜眼珠子动也不动,似乎黏在她身上。

孙月悠,她怎么在这?

“你和温若见过面了?”

孙月悠惊讶地抬起头,“齐公子怎么知道?”

齐观澜眯起眼睛,该不该说温若行动真是迅速,赏景还不忘她娘,这是怎么样的孝顺,“她和你说了什么?”

孙雪荣贝齿轻轻咬紧,回京后两人初次相逢,他却直勾勾地盯着孙月悠,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就算孙月悠比她漂亮,可她们也有儿时情义吧。

本以为温若是块绊脚石,没想到居然半路冒出个程咬金。

孙月悠眸光微晃,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居然连这种事都管,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观澜哥哥,女孩子家的私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齐观澜撇嘴,“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外任期满被调回京城,观澜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如找个时间和曹曦姐姐聚一聚?我还挺想你们的。”

“赵珩去我就去。”

他还没和赵珩算账,不过她消息也太落后了。

齐观澜看向远处,温若和书生肩并肩走在一起,看方向好像要去观景台,观景台有三层楼,顶峰最高处风景最美,可以看遍东边半个京城,也可以围炉煮雪,当年他也试过。

孙月悠看了眼齐观澜,小心翼翼地拉着孙雪荣的袖子,“听说曹曦去了书院。”

孙雪荣心中气恼,面上依旧带笑,“曹曦姐姐与我最是亲近,我写信给她,她定然愿意来的,温若还是她引荐给我的,说起来你的事也有她一份力。”

齐观澜冷哼,现在她最亲近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提起温若,孙月悠看向远处两人,又看了眼齐观澜,无力地垂下脑袋,要不是曹曦,温若不会认识傅敬江。

虽说傅敬江不是趋炎附势的人,可现在温若借着他姨娘近水楼台先得月,又背靠齐观澜这棵大树,她并没有胜算。

她要没看到傅敬江英雄救美的那一幕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愁肠百结。

“观澜哥哥,你听到了吗?”

在场三人,齐观澜目光落在孙月悠身上,眼神复杂,孙月悠毫无察觉,自顾自地伤心。

孙雪荣心中愠怒,恨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她轻咬腮肉,丝帕皱成一团,红润的指甲泛起白边。

忍,她与齐观澜赵珩的情义不如曹曦深厚,小时候她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没了曹曦,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只要哄住荣静公主,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过要先除了孙月悠这个程咬金。

“月悠妹妹你先别伤心了,这次被人捷足先登了,下次擦亮眼睛便是,不如我带你去散散心?”

孙月悠苦笑,“要是分先来后到就好了,动了的心倘若真能轻易收回去,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齐观澜被她的话砸的骤然回神,头晕目眩怔愣了好久,心里某条弦轻轻动了一下,他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被谁?”

“温若。”

齐观澜周身气压更低了,心中酸酸麻麻,除了生气,内心多了几分惆怅和迷茫。

他看向观景台,本来面无表情的俊脸覆上一层阴霾,“做人要识趣,人家两情相悦,你又何必自找没趣。”

孙雪荣冷笑,幽幽说道:“算了,你们眼睛都长在观景台上了,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去看看?”

齐观澜冷脸道:“人太多,我也赏够了,你们自便。”

孙月悠眼神微微一变,心中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她再次看向观景台。

观景台三面环湖,门窗经年都是开着,有时书生诗兴大发,在墙上挥斥方遒,说不定还会观景遇伯乐,金兰之交成一番美谈。

温若站在窗边,不由抱紧了胳膊,“也算是体会了一把高处不胜寒,这么冷的地方围炉煮茶,我怕是做不来。”

傅敬江微微一笑,拿起大氅披在她肩上,“温姑娘是爬楼梯出了汗,披上歇一会,静下心来便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温若系好丝带,如同裹了一层薄被,在屋内溜达起来,傅敬江对着墙上的笔墨时不时点头,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她只能说傅敬江此举是对牛弹琴,若是孙月悠,怕是另一番光景,而她,看什么都是牛嚼牡丹。

孙月悠应该不会放弃吧,温若再次来到另一扇窗户前,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和孙雪荣的身影,旁边还站着一位男子,看服饰好像有些眼熟。

两人的身形越发清晰,正在朝这边走来,温若唇角微微上扬,孙小姐果然不负众望。

温若惊呼一声,冰凉的雪花烫的她手心疼,“傅公子,我钱包丢在路上了,要回去找,劳烦你帮我团个雪人,我留个纪念。”

傅敬江愣愣地看向手里的雪团,温若说走就走,连同行的机会都没给他。

下了观景台,傅敬江还站在窗边,似乎朝她看过来,温若挥了挥手,看向水梦湖中的画舫,湖中的轻舟绕着它走,没有哪个胆大的敢冲撞这艘庞然大物。

她在湖边走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捡起钱袋,一点余光便看见傅敬江身边多了两位女子。

船夫站在码头旁边看她有一会了,此刻面带微笑地朝她走来,“歇脚啊,要不要泛舟?二十文钱。”

温若:“我说去哪里便去哪里吗?”

船夫笑着点头,“只要不去招惹画舫,全部听您的。”

船夫站在船尾撑着竹竿,船篷上都是积雪,两侧带有围栏,视线不受一点遮挡,船内摆着一张方桌,下面还有几坛酒,显然是为客人准备的。

温若付了钱,坐在船内,船夫不说话,只有她一人,与旁边雕梁画栋的画舫相比,她的这叶扁舟寒酸又寂静。

这种画舫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她饶有兴趣地追着画舫欣赏,目光一晃,恰好撞上一道凉凉的眼神,墨色的瞳孔深邃又泛着水光,齐观澜坐在窗边,胳膊支在膝盖上,手里还拿着酒壶,看上去有些失意。

温若微微一笑,他立刻扭过脸去,她收回手,自言自语道:“我惹着他了?”

“姑娘认识啊?”

温若摇头,“看错了。”

船夫竹竿一撑,“姑娘,坐稳了。”

木船渐渐与画舫越来越远,一炷香后,温若下了船,蹦了两下,“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

“是吗,你欠我顿饭,准备什么时候请啊?”

齐观澜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船,脸拽的跟初见时一样,嚣张跋扈,人见人怕,温若掂了掂钱袋,撑开荷包给他看了一眼,“这些钱够吗?要不明日?”

齐观澜斜了一眼,轻松道:“我吃的不多。”

吃完一拍两散。

也不知道观景台怎么样了,温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齐观澜身后,出了水梦湖,齐少爷一双脚跟长了眼睛似得,停在云锦楼。

“小二,点菜。”

温若吆喝了一声,小二纳闷地看向两人,明明二楼有他的包间,齐观澜进店居然在一层挑了个地方坐,“少爷,您点吧!”

云锦楼,温若头一次坐在店内,齐观澜也不含糊,一口气点了十道菜,小二递上茶水和开胃小菜,便飞快地跑去传菜了。

这叫吃的不多,温若心中腹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我要是付不起,不会把我押在这里吧?”

齐观澜:“吃不穷你,放心,我总得给你留点嫁妆。”

温若想了一圈,没明白和嫁妆有什么关系,不过齐观澜是行家,她瞬间一脸期待地望向后厨,“听少爷的。”

齐观澜嘴角抬了一下,很快又垮下脸,温若见状,只好垂着脑袋假装喝茶,她是真不知哪里惹到齐观澜了。

幸好饭菜很快送了上来,来一个,温若动下位置,九个碟子摆成了扇形,围在齐观澜身前,画面有些好笑,最后一道菜很快端了上来。

“少爷你最喜欢的栗子鸡,快尝尝。”温若特意给它留了个位置,就在齐观澜眼前,一抬手便能够得到,可谓点睛之笔。

栗子鸡外表红润油亮,说是鸡,却只有鸽子大小,外加四五颗饱满香甜的栗子肉,一份菜一两银子,好贵,温若心头在滴血。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

“一起吃过几次,我看你咸甜口的会多用一些。”

刈先生更喜欢辣口的,豆花爱喝甜口的,有时米饭里甜辣的菜品拌在一起,温若有时怀疑,他味觉是不是让草药给坏了。

齐观澜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温若总算松了口气,她坐在对面,随意挑了最近的火腿,一口下肚,不由感叹:“云锦楼果然名不虚传。”

齐观澜递过来一条鸡腿,“和王师傅比,哪个更好吃?”

温若笑眯眯地咬了一口,不愧是少爷严选,“自然是王师傅,免费的东西自然是最好吃的。”

“你是在说我花你钱?”

齐观澜故意虎着脸,温若摇头,斟酌了一下,反问道:“我发现你最近老冤枉我,是我的错觉吗?”

“是你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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