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上的龙凤烛早已熄灭,**苦短日高起,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滴泪水溢出眼角,温若只觉眼前晃悠的发晕,“你不是饿吗?”
他真不应该习武,害她吃尽苦头。
齐观澜磨磨蹭蹭抬起头,“娘子秀色可餐!为夫……食髓知味。”
“你酒醒了吗?”
“差不多!”
呵呵,温若忽然不想告诉他蛊的事了。
该说不说,陶厌有时看人挺准。
……
“我累了!”
温若已经懒得数他换了多少个姿势,避火图怕是早烂熟于心,齐观澜这才停下,“好点了吗?”
温若枕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一点点,天快亮了!”
不要仗着她有休假就肆无忌惮,这种事情本该节制一点,“纵欲伤身!”
“好!”
齐观澜嘴上答应的轻快,却没放过她。
……
“休息一下,否则没有下次!”
窗边已经开始泛白,晃动的床榻总算安静下来。
温若伸腿踢了他一下,齐观澜后知后觉,从贫瘠的记忆里找出一句话,“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温若眼眸半阖,目光闪烁,“没什么大事。”
“避火图你不需要看。”
“是吗?”
齐观澜眼睛一亮,“你看了?”
“看了多少?”
温若哼了一声,若真回了他,怕是更来劲,突然有些恨自己手贱,翻那么快做什么,“没几张,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有点想吃桂花糕了,你不饿吗?”
齐观澜笑了笑,见她睡眼惺忪,给她盖好被子,“睡吧,天亮就可以吃到。”
温若确实累极了,眨眼功夫就不醒人事。
齐观澜怔怔地盯着她,唇上的口脂早已没了,向来能说会道的唇瓣因为他透着艳丽,还有一点红肿。
齐观澜顿时有些愧疚。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唤人送来热水,等温度差不多时候,又用湿帕给她擦干净手。
温若微微蹙眉,轻轻翻了个身,继续擦拭的右手忽然一顿,床上太过干净,以致他很快收拾妥当,又从枕下翻出一瓶药膏,宫廷御制。
涂抹的动作很轻柔,除了偷了一个吻,床上的人几乎没有察觉,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完成,齐观澜蹑手蹑脚下了床。
落地的一瞬间,他长舒了口气,英雄气短,谁能轻易舍得温柔乡,他草草地收拾着衣物,一个玉盒滚了下来。
很眼熟。
陶厌忽悠他的时候好像见过,说是蛊,其实是块琥珀。
很相似。
这就是她说的事?
齐观澜替她收好,桌上的饭菜早已冷掉,栗子鸡特意让人切了块,给他留了大半,她大概没有翻开下一层。
齐观澜嚼着冷掉的鸡腿,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怎么就天亮了。
他走到床边,温若恰巧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齐观澜只着白色中衣,贴身绸衫宽肩窄腰一览无余,松垮的领口还有她的痕迹,“混蛋!”
齐观澜轻笑,坐在她身侧,慢慢扶住她的后腰,熟练地揉了起来,另一只手端来温好的茶水,“喝一点。”
“桂花糕吃吗?”
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温若咬了一口,脸色好看了些许,“你没睡?”
她旁侧被褥都是凉的,枕头平整,一看就没人睡,齐观澜挑眉,掀起被子上了床,“陪我睡会。”
书院读书,大理寺上值,她的身体已经习惯这个时间醒来,自然也睡不着了。
“不去请安敬茶?”
齐观澜摇头,揽住她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舒了口长气,“母亲一向不早起,早去可是要挨抽的。”
“你应该不至于睡到日上三竿吧?你要说是,我可要嫉妒了。”
齐观澜手指探入她的小衣内,温若攥住丢了出去,“我要练武,今日是个例外。”
“也是,我差点忘了。”
齐观澜望向她,“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是要和我说玉盒吗?”
温若趴在他身上,后背莫名发凉,脑子飞速地转着,声音有些沙哑,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对,就是放蛊的盒子,放血可以拿出来。”
“拿出来?”
“对,就是一年后,不,或许是两年也说不准,说我可以学轻功。”
陶厌说她身体不行才不能学,怎么又可以了,齐观澜有些不解。
“还有就是可以取出来,想用时也可以种回去,大概是这样。”
“还要种回来,那为什么取?一直养着挺不错,还能知道你的位置。”
还能为什么,温若心头微颤,直接伸手替他理好领口,转移话题道:“你身上的香气溢出来了。”
“好闻吗?”
温若点头,“去练武吗,我还没看过。”
这么主动,有事瞒他,齐观澜喉结轻轻翻滚了两下,眸色逐渐转暗,“可以,先舒展筋骨,否则会受伤。”
温若松了口气,好奇道:“怎么舒展?”
“我教你!”
齐观澜勾起唇角,突然又放下纱帐,一炷香后,温若伸出的右臂还未放下,他又贴了上来。
温若气红了脸,“你无耻!”
“可惜不是灵犀蛊。”
“你师父和你说过灵犀蛊吗,喜房事,我倒是很感兴趣。”
房事!它叫灵犀蛊?
温若下意识绷紧身体,齐观澜忍不住闷哼低喘,额头青筋隐隐若现,大脑灵光一闪,福至心灵道:“这个就是?”
“果真令对方神魂颠倒?”
“不...是!”
“我就当是它!”
温若只觉全身上下泡在温泉里,热水滚烫沸腾,不停有石子落下,涟漪此起彼伏,她双眼被水花遮住,慢慢被人拖至水下,快要窒息时。
“呼吸。”
齐观澜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痴迷道:“怎么不是!”
温若轻喘许久才缓过神来,鼻尖周围全是海棠花香,她掐着始作俑者,虎着脸道:“它叫母子蛊,什么神魂颠倒,断子绝孙还差不多。”
“所以?”
“所以取了你便可以有子嗣。”
齐观澜立即沉下脸,抱着她,情绪有些失落,“我不要,我讨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温若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齐观澜抵在她发间,再次斩钉截铁道:“我不取。”
“除非你给我生。”
“本大夫来看看。”
齐观澜把住她的脉,故作深沉道:“夫人需好好配合你夫君,做的多总会有的。”
“又不正经。”
温若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了一句,齐观澜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浑浊的大脑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可以?”
他说完,立刻摇头,“不行。”
“我们不要好不好,我不想你出事。”
齐观澜身体微颤,好像很害怕。
温若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师父说它可以养身,我不会出事。”
“不过你答应我以后五日一次,我也答应你不要。”
“......”
“三日好不好?”
“没有子嗣生产这些痛苦担心,我们更要及时行乐啊,对不对?”
“娘子~”
齐观澜又开始撒娇,讨价还价说的有理有据,温若感觉她被说服了,“三日就三日,不许做到这么晚。”
“听你的。”
“我要沐浴。”
齐观澜麻利地下床,去叫了热水,温若拖着及地的中衣,脚下像着火一般,十分迅速地远离了那张床。
温若看向窗外,“会不会太晚了?”
“不急,多泡会。”
“人没来?”
荣静公主坐在主位上,桌上的茶水都凉了,敬茶的人迟迟不见身影。
云青摇了摇头,笑的隐晦,“少爷说不让人打扰,还让小厮准备了热水。”
荣静一脸无语地放下茶杯,“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血气方刚。”
“呵,男人,都一个德性。你说,本宫何时才能喝到温若敬的茶?”
“......”云青也回答不上来。
“罢了,让人送份饭菜过去。”
温若在公主府住了三日,旁敲侧击从小顺口中知道了几件事。
一,公主这几年有了早起练鞭的爱好。
“……”
于是,温若坐在亭内,外面演武台上,齐观澜一身玄色劲装,在假山和台前来回翻腾,东躲西藏上蹿下跳,与床上饿狼的样子判若两人,大快人心!
出出力也好,省得折腾她。
齐观澜挂在树梢上,微微侧身,鞭影又擦过他耳际,“娘这鞭子这么厉害,伤到脸怎么办,我可就指望这张脸过日子呢!”
荣静不满地皱起眉头,“你再不出手,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温若连连摇头,“这教人怎么学!不如我和公主娘学鞭法?”
荣静微微一笑,“看好了,我教你!”
“温若,你想谋杀亲夫!”
三日后,温若回门。
“辣子鸡丁!”
“糖醋鲤鱼!”
最后两道摆上桌,温若轻吁了口气,幸好人都还在,这么一大桌,比过年还要热闹。
当然,这少不了齐观澜的功劳,说话跟抹了蜜一样,这几日天天跟在她身后,像个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啊!”齐观澜捏着一颗刚洗过的樱桃,“张嘴,很甜!”
温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齐观澜塞到她手上,轻笑道:“害羞什么,大家这么熟了。”
“还是吃腻了?”
腻倒是不会,但也不能多吃啊。她就夸了一甜,这三日桌子上日日摆着樱桃,厨娘连冷华楼的樱桃膏都学了,各种花样。
洪石榴:“今日住下吗?”
齐观澜忽然扯了下她的袖子,温若看过去,口型似乎再说“不住”
温若眉头微挑,笑弯了眼睛,“住!”
人这么多,院子这么小。
齐观澜登时扭过身去,独自生起了闷气,温若看着他垮掉的肩膀,不由笑出声。
等她和阿初说完事情,才发现齐观澜不知不觉坐在了石榴娘身边,陶厌就在他不远处,双手蠢蠢欲动,下一刻怕是骰子都要落碗里了。
不妥。
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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