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欢喜坊内,火树银花,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欧阳率先举杯:“来,赵王我敬你,多谢你不计前嫌。”
“老兄你这话说的!这么大手笔请我,我该谢你才是,怎么你还说上谢了?”赵王笑着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欧阳仰起酒杯,袖子一遮,杯中酒水大多喂了地上。他将杯底一亮,接着又招呼赵王吃喝。待赵王面色微微泛红,欧阳便试探着说起烧面鬼的案子:“这三天破案,实在是……还望您到时候帮我们多多美言几句啊!”
“放心,小事一桩。我皇帝哥哥最听我的话了!除了……”赵王闷了一口酒,,面上露出些许的不痛快,“你说,我们应天哪儿不好了,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地方!”
欧阳面上笑容不变,口中却道:“赵王您这是喝多了,童公子快给赵王倒杯水。”见童俊没反应,欧阳声音提高了些,“童公子?”
“哦哦,瞧我,孩子们表现得太好了,我都看愣了。”童俊笑着说,随后提起茶壶给赵王倒茶。赵王却一把捏住了童俊的手,笑呵呵地说:“他们哪有你好?你最好了。”
童俊面色微微一变,他下意识去看其他三人的反应,随后不动声色地挣开赵王的手,勉强笑道:“王爷赶紧喝些茶水醒醒酒,后头节目精彩着呢!”
“哈哈哈哈好,我倒要看看吉祥那老滑头还有什么新花样!”
欢喜坊不负盛名,整场表演下来,莫说方明这等没怎么看过杂技表演的,就是赵王这个老观众也没少鼓掌叫好。
“吉祥呢?这么好的表演怎么之前没给我演过?是不是故意瞒我呢?”
吉班主一过来就听见赵王埋怨他,赶紧小跑上前解释:“王爷你说这话那可就太寒小人的心了,这出浴火佛莲本就是为您排的!本来是为您寿诞准备的,可您不是另有其他安排么?”
赵王有些尴尬,正打算说些什么,童俊却说:“不管怎样,这出杂技叫王爷看到了,辛苦便不算白费。”
吉班主连连称是,随即又关照起其他人的看法来,欧阳说都好,方明问了句怎么觉得那个五福献寿好像看着漏了几张图。
路遥阴阳怪气来了句:“看来方兄没少来这儿啊?”
方明没搭理他。
吉班主道:“没有吧,不过可能天黑,我们这儿灯不够,看得不清楚吧。”
欧阳接过话头:“总之今夜也算是宾主尽欢。吉班主费心了。”
”好说好说,我还得多谢各位大人赏脸呢。“吉祥想到赵王给的赏赐,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天色已晚,诸位想必都累了,不若就在我这儿休息下,明日再回去?”吉祥坊偶尔也会有贵客留宿,上房一直是备着的。
“如此便多谢班主了。”欧阳代两位下属应下了。
欧阳瞧着童俊扶着赵王回了房。
热闹渐渐熄了,夜慢慢静了……
直到清晨,刺耳的尖叫声,将这片宁静彻底划破。
“怎么了、怎么了?”
面容清秀的小丫头指着空荡荡的房间惊恐道:“衣、戏服,戏服!全都不见了!”
听到这消息的吉班主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最后是自己硬掐着人中,才缓过来那股劲儿,他喘着粗气指着门外,说:“快、快跟我过去看看!”
因方明的房间离此处近一些,他到的比吉祥还早。吉祥匆匆赶到现场时,方明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劝他放宽心:“起码人都没事。”
吉祥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胡乱冲方明点了点头,便径直冲进了摆放戏服的房间里,待瞧见原来装得满满当当的屋里头如今只剩下几个空荡荡的衣服架子,登时控制不住了,扭脸冲着那面色苍白的丫头咆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方明觉得吉班主那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
小丫头叫吉祥吓得往后一窜,本来渐渐止住的泪,又喷了出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早来打扫的时候就瞧见这门半掩着,我有点害怕出事,就推开门看了看,当时里头就是这样的……”
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涌了上来,这回就算是掐人中,吉祥都有些熬不住了。
欧阳和赵王来晚一步,到现场的时候,房间里里外外都已经站满了人。两人只能和方明问情况。
“昨夜好像有歹人潜入欢喜坊,偷了不少戏服。”方明道。
赵王惊讶:“什么?戏服丢了?欢喜坊很多戏服都是独一无二特制的,还有些特殊戏服,那都是镶了珠宝的,很名贵的。”
“怪不得吉班主这个反应。”欧阳感慨,“不过,欢喜坊不是有很多护卫么?若贼人真是要带衣服进出动静肯定不小,怎么这些护卫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赵王闻言眉头一皱,难不成这些护卫监守自盗不成?
吉祥勉强从纷杂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见到赵王和欧阳,忙上前行礼:“王爷。”
赵王不耐烦地挥手:“别浪费时间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吉祥苦笑:“只能先跟之前订好的几家道歉了,我们这样……”
“我是问你戏服怎么办?”
吉祥愣了愣,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迟疑:“只能多找几个绣娘尽快重做了。王爷您放心,保证不会耽误王妃的……”
“补回来?那件天女裙上头用的南珠、鸽血红你拿什么补?还有散财童子的衣裳,你要怎么补?”赵王家大业大,欢喜坊一两件戏服本不该放在心上,可这两套衣裳是他最宠童俊时花了太心思为童俊定制的,金线、南珠、宝石、夜明珠……说是衣服更像是穿在身上的珠宝展示架,要多奢华有多奢华,便是赵王也记忆深刻。
吉祥白了脸,一旁欧阳忍不住劝道:“吉班主除了这两件贵重衣裳,我听说欢喜坊还有不少独一无二的戏服,你这损失也太大了,不如报官吧!”
吉祥还没说话,赵王便道:“还报什么官?你不是在这儿么?我信你,你直接来查。”
欧阳欲应,吉祥却抢先道:“欧、欧阳大人手里不是还有桩烧面鬼的案子么?那可是要命的案子,我这点儿小事何苦劳动他们呢?”
赵王一听,这倒也是,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欧阳却叫赵王一旁说话,他倒也直白:“王爷觉得三日,不,两日内查出此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王傻了眼,半晌只能说:“这,不好说……”
欧阳苦笑:“王爷,您是不好说,我是不好留命啊!您看这样成么?我全心把这案子给您破了,您回头,帮我……”
赵王瞅了眼欧阳,觉得这话水分有点大,这欧阳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别的案子还好说,那烧面鬼……您是没见过那些尸体,那非人力所能为啊!我这一把年纪了,眼看着快退下去了,我何苦呢!”
赵王一想,咬了咬牙,到底心疼自己那些珠宝,应下了:“那行!你帮我把案子破了,我保你一条命!”
欧阳长揖:“多谢王爷!”
吉祥一听欧阳还是要查这案子顿时慌了,他想跟赵王说不用官府查,却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紧紧跟着欧阳。
欧阳倒也查的似模似样,说这案子得兵分两路,一路院内护卫是否与外人勾结;另一路就负责搜!
吉祥连忙拒绝:“搜?这不好吧?犯事儿都又不是我坊里的人,回头再把人吓着了,这些孩子后头还得表演呢!”
欧阳便跟王爷解释:“这么多戏服又大又重,我不太相信他们能在大晚上不惊动人的情况下都带走,多半还是藏在院里了,等我们慌忙不知所措之际再把东西运出去。我们得赶在这之前把戏服找出来。”
“老东西你听欧阳大人的就是了,既然东西不是他们偷的,去他们那儿转一圈不正好给他们洗清嫌疑了么?”赵王又额外吩咐,“去童俊那屋手脚轻些,别把人吓着了。”
“好,王爷事从权急,我这就把我另外一个副手也叫过来帮着找戏服。”
“行,不对,那你还有个副手呢?”
还有个副手?还有个副手带着人在平乐街码头蹲着呢。
平乐街附近这条河浅,码头也小,多数是些小渔船,零星卖些鱼虾。
兵马司的人已经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但除了满身鱼腥味什么都没蹲到。
就有那沉不住气的,忍不住问自己头儿:“指挥使,咱们真能蹲到人么?别不是……”
“别什么是不是了,你最好期待能蹲到人,不然大家都跟着一起完蛋!”
“可这又不是我们的案子!”
“少特么那么些废话!想活命就给老子老老实实……”“指挥使,您看!有人往告示牌上贴东西!”
“给我上去!”
兵马司众人一拥而上,将那贴告示的闲汉吓了一跳,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连连讨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你做什么就错了?”
闲汉一愣,放下手,一脸迷茫得看向兵马司众人:“这年头贴个招工告示也错了么?”
兵马司副指挥使常乐捡起地上的招工告示,一看,打头便写了几个大字:欢喜坊招工。
突然牙疼,也不算突然,疼了好几天了,但是前面一直忍着,昨天实在是忍不了了,吃了药,今天更疼了,不得不换了乐松。
管用点了,没有太管用,两三个小时后继续疼……
下午三点多疼的受不了,这才请的半天病假。
听说这波毒株是专注牙疼……
不管怎样还是希望大家多保重身体哇,外出多戴口罩。
这案子下一章真是结束了,我本来打算今天直接写完的,牙疼差点要了老命。
阅读体验感要是没那么好,大家也将就忍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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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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