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与春花宝宝和其他一些大熊猫互动了一番,崽崽们被放归到大自然的竹林里去,自由翻滚行走。

广白如同痴汉一般趴在玻璃窗外,看熊猫崽崽们翻滚,像个糯米团子,心下难耐,便追着江馆长问,“领养熊猫可否领养崽崽呢?”

江馆长摇头,“崽子们年纪太小,需等它们长大至一定年纪,性格、习惯定型,选择合适的,才会开放领养。”

“春花呢?目前看得出来合适吗?”

江馆长朝兴奋的女郎泼冷水,“目前仍需检验,只是柳娘子,想必是知道领养要求吧?”

身家清白,三代亲属无一犯罪记录,家财万贯,富有庄园,养得起容纳的下大熊猫生长。

但这些条条框框,没有打击到广白,她反倒是愈想愈勇,捏紧拳头道:“儿会努力的!”

馆长也不过度打击孩子梦想,慈爱抚摸她的脑袋,就像抚摸每只大熊猫,“柳娘子定是可以做到。”

广白兴致勃勃地离开熊猫馆,她要回家准备明日的早点。

只是此地距云县三十公里,走回去怕是不现实,思考着寻熊猫馆雇佣一辆马车,她能否出的起钱,常祈安从熊猫基地外部大道,驾着一辆马车行近,看见她停下来惊喜道:“正要找你呢,广白阿妹。”

广白:“有什么事吗?”

“裴县尉说,今日你要回家,便令我运送证物回县衙时,将你带上。”他拍了拍身边悬梁位置,示意广白坐上来。

广白愣了下,那位裴县尉倒是贴心。

马与车连接的悬梁高度可达广白腰部位置,寻了块石头踮脚爬上去,礼仪姿态略丑,但面对常祈安,无需保持风度。

马车哒哒哒往北行进,广白感觉方向不对,问之,常祈安手上拿着根鞭子,一手牵着马车绳,掌控前进方向,“我们走城外大道,可以顺道寻找阿妹丢失的药草。”

一听是为了自己,广白心下感动,一番好话说与常祈安听,惹得常祈安心花怒放,见广白打起哈欠,歉疚道,“可惜车厢内装满了于断指木屋发掘出的行恶证据,不然可请阿妹进马车休息。”

坐于悬梁确实不舒服,处于全马车最颠簸的位置,道路不平整,或有凸起拦路石,轻轻一抖,车上唯二两人跟着抖动,令广白不由私下感叹,赶马车是种技术活,但常祈安明显不是这块料。

马车车顶延伸出的车篷刚过悬梁,阳光斜照,大片骄阳撒在两人面庞,广白瓷白的面孔晒得泛红。

然而自从上车,女郎欢颜笑语,没有丝毫抱怨,倒是令常祈安钦佩。

“无妨的,只是,你们从那屋子寻到什么了吗?”广白好奇道。

“——”常祈安沉吟了下,“这不太好说。”

“啊,涉及保密嘛。”广白理解,“那便不用说,女只是随口一问。”

常祈安摆手,侧脸对着广白,“这你倒是想错了,并非保密,歹人之事,你又是当事人,有何保密,不说与你听,是怕你吓到。”

“裴县尉说了,带你回家时务必不能与你聊起马车内证物,恐惊吓女郎。”

“莫不是女子尸骨,行凶刀具器物,以及一些裹尸兽皮——”

突兀提问,惊呆常祈安,明明适才已然安静,在他心中娴静漂亮的阿妹竟说出如此可怕之词。

“你——你,怎么知道?”常祈安结巴道。

花粉柳尘轻飘飘在半空,马车席卷而过,有粉尘入了眼,女郎微眯起好看的双眼,直视前方不知何处,幽幽道,“瞎猜的。”

结合昨日木屋现场所观,以及前世刑侦剧、刑侦小说观后感,随便猜猜。

常祈安不敢多说什么,阿妹聪慧,再多聊些,怕是她容易回忆昨日不好画面,裴县尉特意叮嘱,不可令女郎再忆被掳过往。

马车行进至昨日广白被掳之处,幸而那会儿已是下午,过往人不多,亦不识得药草药性,并且事发之地被裴县尉布下衙役看守,她的药草堆老实待在原地等她捡回。

怀抱着大捆药草,离云县只有七八公里,大道全水泥路,平坦安全,两人聊起药草作用,从而引申至苏苏。

“苏苏妹妹是我七姨母丈夫妹妹的姐夫的外孙女,都是沾亲带故,村子人能帮一点是一点,到底是她家家事,不好过度插手。”常祈安评判道。

广白也知道,人与人相处,讲的是个人情世故,若那孩子需要破局,得自身立足。

城门口递交印信,广白也把出入城的凭证给兵卒看,她的身份登记写着辰时出亥时前归,现下是第二日方归,明显不符规定。但兵卒明显认识常祈安,他在衙门办事,直属县尉,比他这种看大门的金贵,给他个面子,未尝不可。

兵卒朝常祈安挤眉弄眼,语气淡定,“过!”

广白朝常祈安看去,果然是天子脚下无小卒,放在云县也是一样,不愧她昨日悉心与众人打好关系,将来食肆有事,寻人帮忙也好有个搭口。

开店嘛,总能惹上些无辜之祸。

回到熟悉的小院,心中大定,离家两日,广白才发现这座小院给她的归属感。

“请兄长下车喝杯茶吧。”广白邀请道。

院子门口是广白家的酒棚子,放下一辆马车绰绰有余。

常祈安看了眼天色,已过正午,他摇头,表示拒绝,“证物需尽快送回县衙备案,便不叨扰了。明日妹妹的食肆开业,兄长必来捧场。”顿了下,他又苦笑补充道,“若是不忙——”

广白理解,发生大案,衙役班头们总要忙碌查证,不一定有时间。

心下做好准备,他们能来最好,给外界这家食肆有人罩着的错觉,没来也无所谓,她相信,虽然穿越到古代,她还能提的动刀。

目送常祈安驾车离去,左边邻居木门哐当一响,广白暗道不好,正欲回家,却被隔壁走出的大娘一把拦住,面皮笑得皱起,“广白——”

心底叹了口气,广白回身行礼,“王媒人好。”

来人正是柳家另外一户邻居,南城区赫赫有名的媒婆,曾经将南城最不可能嫁出去的女郎和最无法娶妻的郎君撮合成一对,自此威名大振。

做这个行业,不仅要有麻溜的嘴皮和热情的心,更要有百折不饶的厚脸皮。

这不,原身阿翁在世时,拒绝过王媒人多次说媒,为其寻个老来伴,三番五次上门,惹得阿翁苦不堪言,原身虽不经常出来待客,基本还是知道阿翁对她的态度。

“您若是无事,儿家中有活计,便回家做活。”广白身处其中,自然要与周边邻里打好关系。

王媒人走近前,拉着广白的手,上下打量,咧起个大牙笑道,“未见广白娘子数月,竟已出落得这般脱俗,让老身算算,女郎已是破瓜之年,可惜你阿翁西行消失多年,不然早该为你安排嫁娶婚事,可怜的孩子,家中无郎君支应着,连学堂都没法子继续读书了。女郎若是不嫌,老身可为你作主,寻一户好人家,将来啊,还可以继续读书,考科举入仕当官,如何?”

若是原身在世,她性喜读书,不惧婚姻,或许会被媒人花言巧语打动,但现下是广白,学堂是她主动退的,作为一个不婚主义人士,听罢这些话,若不是眼前邻居老大娘,放前世她早喷回去了。秉承着搞好邻里关系,遵循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广白眼眶一红,哭道,“女感念王媒人心念,本该承您这份情意,奈何家有老长,阿翁只是西行,假以时日定会回云县,待他返家,再谈婚嫁亦是不迟,在此之前,儿欲经营食肆,重做酒肆,待阿翁归来。”

“可是得到什么时候,万一,万一待女郎二十三十岁数时,青春年华已过,好颜色不再,哪家好儿郎愿聘汝为妇。”

“无妨,我大花朝律法规定,家户女郎可享婚嫁自主权利,与年岁无由,任何人不得强逼强娶。”广白垂泪,“书上是这么说的。”

王媒人看她一副书呆子模样,被其前半句律法言论冒犯的心情缓解,注意到周边路人看过来,指指点点。

一个是知名媒人,一个是在街坊中虽无名气,但茶余饭后八卦亦可做一次主角的美丽女郎,街坊们有上工着急者先走,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不管上班迟到扣钱,硬是多留了一会。

“王媒人逼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这位柳家的娘子也是孝心啊,退学继承家业,撑起柳家产业,可敬也。”

覆于衣袖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王媒人没有看见眼前芊芊弱质女郎如斯嘴脸,不然肯定暴跳如雷,她的心神集中在街坊话语中,她们这一行,多靠在外名声吃饭,见状急忙收敛道,“女郎孝心天地可证,那便等你阿翁归来,再行商谈,现下,女郎可要保重好身体才是,只是,适才见谁家儿郎送娘子回家,好生亲密。”

后面那句话,是对广白摇摇欲坠身子的嘲讽,虽莫名吃了个暗亏,她也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当即提起另一个话题。

广白低头称是,垂眸掩下眼底暗光。

“那是家中兄长,带儿买了些药草,然后送儿回家,不好吗?”

单纯的语气,王媒人一拳搭在空气中,“好,好的,没问题。”

两厢交锋,各无输赢,王媒人退败回家,广白反是站在为她说话的路人,其实是住附近的邻里街坊,“明日清晨,儿的食肆开张,各位街坊邻居都来喝杯茶水,自从阿翁离去——”刻意停顿,让大家自行脑补,“感谢各位对儿的多年照顾。”

众人多称是,人群散去,王媒人败走归家。

广白回小院,将药草泡发,放进蒸酒的炉子小火熬制,然后坐在院子东边,竖耳倾听,听见隔壁木门又是哐当一声,王媒人出门了。

随即广白也出门跟上去,特意换了身衣服,脸蛋涂黑,王媒人身无武功,又非专业,自然发现不了她。

跟随至一座茶楼,给了门口伙计两块铜板,广白也进去,发现王媒人正在大堂左侧一张桌子上与一小厮打扮的男子对坐,不用多看,广白一眼认出学堂同窗唐雅若家中小厮。

也就只有她布庄家大小姐,才能让下人也穿华贵的布料制衣。

假装不经意坐过去,小二上了最简单的白水和一叠干花生,借着绿萝遮挡,不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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