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罗醒了,喉咙里干得能冒烟了,她缓缓睁开眼,眼角处有些痒,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承尘镂雕云纹,绣着花卉的床幔,绸缎质地,屋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味。苏罗有印象,这里是她之前住过的刘宅厢房。
苏罗听到门外响起刘瑛的声音,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们边走边说。
“赵大夫,我表妹为什么还不醒啊?”
“小姐请放心,她已无性命之忧,待老夫再去把把脉”。
“嘎吱”一声,门由外向内推开了。
两人走入厢房,刘瑛走在前面,她一眼对上苏罗的目光,惊喜道:“阿罗妹妹,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此时,苏罗坐起来,倚在床柱上,她摇了摇头,目光瞥向桌上的水壶,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她本来准备自己下床去倒点水喝,刘瑛顺着苏罗的目光,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苏罗。
苏罗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抿起来,若她喝急了,便会牵扯到脖颈处的伤,使得喝水成为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赵大夫来到床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身上挂着的药箱取下,放在脚下,他看着苏罗,面色苍白,失血过多的症状,脖颈处缠着白麻布,透出褐色血迹。
刘瑛站在一旁,介绍道:“阿罗妹妹,这是聂家请来的赵大夫,医术了得”。
苏罗放下水杯,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仍感到有东西卡在喉咙,她朝赵大夫微微颔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赵大夫起身摆了摆手,制止道:“姑娘,脖颈处受伤,极易声嘶,需静养,尽量别说话”。
刘瑛走上前,伸手过去道:“还喝吗?”,苏罗将水杯递了过去,摇了摇头。
赵大夫道:“姑娘,请伸出左手,老夫给你把脉”。
苏罗伸出左手,赵大夫两指搭在她手腕脉搏处,片刻后,他收回手,道:“无碍,继续吃药,静养十天”。
“辛苦了,赵大夫”,刘瑛微微一礼。
苏罗颔首致谢。
赵大夫微微一笑道:“应该的,老夫要在贵府叨扰十日了”,提起药箱,捋了捋起皱的衣袖。
赵大夫有中年男人特有的标志,油腻感,只见他面色红润,乌发浓密,说话沉稳,浑身散发着敦厚的气质,穿着一身朴素的深蓝色长袍,他原名赵有全,不过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改名,赵仁益,这样大家一听他的名字,就很难不与“仁医”挂钩了。
刘瑛送赵仁益出去,正碰上走来的赵嬷嬷,她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慢走啊”。
“小姐,留步”。赵仁益摆了摆手,经过赵嬷嬷,走远了。
“赵嬷嬷,这个给我吧”,刘瑛走上前,伸出手,欲接过托盘。她担心苏罗看到赵嬷嬷,想起许三娘,心中不痛快。
赵嬷嬷端着托盘,侧过身来,停下,道:“小姐,夫人嘱咐老奴,亲自送药,你别为难我”。
刘瑛听罢,收回手,低下头,跟在赵嬷嬷身后。
苏罗听到外面的对话,也不知许三娘命赵嬷嬷过来送药,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没一会儿,赵嬷嬷端着托盘来到了床边,她满脸堆笑,道:“夫人,特别担心小姐,但是突感风寒,不便过来看望,吩咐下人熬了十年老参汤,命老奴亲自端来给您”。
苏罗心中纳闷,面上扯出一抹笑容,道:“多谢,舅母了”。她瞥了眼桌子,继续道:“嬷嬷先放在桌上,我等会再喝”。
赵嬷嬷面露难色,道:“小姐,这药凉了,药效就减半了,趁热喝好”。她走近了些,将托盘上往前递了递。
“好”,苏罗伸出手,端过托盘上的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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