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丰站起来,走到刘运面前,轻声道:“你们只管起诉状,我这边按律审理,只是不公开案情便可”。
刘运目露喜色,双手一拍道:“好,此法甚好”,片刻后,他却面露为难道:“小女,身体受损,无法亲自出堂为证,这可如何是好?”
“只需要阿瑛写下证词,签名按印,由岳父代为出面陈述便可”。
“如此便好”,刘运长舒一口气,他到底能给阿瑛一个交代。
聂清丰思忖道:“岳父,可知那李四为何要害阿瑛?”他知道,刘运肯定知道些,虽说是他的家事,一旦审理,便是要事无巨细交代清楚,他提前了解清楚,也好有下一步打算。
刘运顿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是他怀恨在心,特来报复,只因夫人将李四之母赵嬷嬷赶出刘家。”
“赵嬷嬷乃夫人的乳母,犯了何事被驱逐出去?”
“夫人..夫人..”,刘运支支吾吾了片刻,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聂清丰定定地看着刘运,并没有催促,许久,刘运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一道来。”
“岳父放心,请说罢”。
“赵嬷嬷曾违背了夫人的命令,因而被赶了出去”。
“这事与苏罗有关吗?”
刘运脸色一变,聂清丰便明了,再问下去,便是过分打探,偏离了案情需要。
聂清丰也不想多问,却是脱口而出,他也有些震惊自己怎么会多此一问,他本以为刘运会闭口不言,没想到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满脸愧疚道:
“我对不住苏罗,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明知夫人处处针对她,我只想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听之任之,却纵得她肆意妄为,最终,我失去了阿罗,差点失去阿瑛”。刘运彷佛说了事情全貌,却也没说清楚细节,他只是确切表明了自己的内疚。
聂清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之前也没曾站在苏罗的角度想过,听刘运这么一说,他想到许三娘那副嘴脸,稍作想象,便理解苏罗那时处境,她该是忍到忍无可忍,才做了断亲的决定。
而他想起自己之前对苏罗所说的话,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他又何尝不是在逼着她违背内心,粉饰太平。
聂清丰往后退了一小步,状似无意道:“我来之前,去找过妹妹,她不愿参加我的婚礼”。
刘运听罢,随即想起来一事,道:“那天,阿瑛便是去山上给苏罗送喜帖”。
聂清丰听他的讲话语气没有责怪意味,只是无奈,只听他继续道:“阿瑛心中肯定也知道,阿罗不会来,却是还想试一试”。
“破镜难重圆”,聂清丰轻轻一叹,他突然背过身,顿悟道:“有些事情,确实也不能强求”。
刘运点了点头,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聂清丰身侧道:“清丰,阿瑛受了此难,郁郁寡欢,你可抽空去宽慰一下?”
聂清丰一想到要看到许三娘眉头微皱,道:“此事皆由许三娘而起,不知岳父是否有决断?”
刘运道:“我已让她回了娘家”。
“岳父勿怪清丰多事,我们即刻回去看望阿瑛罢”。
刘运望了望门外,默然地点了点头,少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刘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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