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游南枝站起来,“还有一件事情。”
全场人抬头看她。
“我昨晚把阁楼收拾好了。我想着哪里能不能把阁楼租给阿鸣,等他养好病了,再重新找地方住。他那房东,太欺负人了!”
游诚和柴巧媚一脸不出意外,了然于胸的模样。
“这要问问阿鸣怎么想。”柴巧媚说。
“对呀,人家想住吗?”游诚说。
三人目光齐聚到当事人身上。
“你要不要看看房?”游南枝说,“虽然空间小了一点,可是我收拾得可干净了。”
“你要是住这里,你房租就照着之前到给就行。一楼还三餐包吃。”
游诚:“啊?”
游南枝领着人上楼看房。
游诚也想跟上去,却被柴巧媚拉住。
“你跟上去干嘛?”
“我……”
“枝之一个人就够了。你没瞧见女儿的心思么?”
“什么心思。”游诚挠头,思考一下,惊讶道:“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你看你女儿像是开了这个窍的人么?”柴巧媚说,“应当是有求于人,估计又在调查什么事情吧”
很快,双方都非常满意地下来。柴巧媚这一边也准备好了合同,笑容满面地等着人下来。
“你怎么也这么开心?”游诚问。
“最近饭店生意这么差,如今有钱挣,我当然开心。”柴巧媚说。
签完字。游南枝和宋存坐一桌。游诚和柴巧媚坐一桌。
“阿鸣。”游南枝到了一杯热茶给对面的人,“昨晚你说,你收废纸,发现一夜之间多了很多不知名的报房都写了猪瘟阴毒之事。并且小报上用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术。”
“嗯。”
“你还记得是在具体哪些报房收的废纸么?报房名字记不清不要紧,你对收废纸的地址还有印象吗?”
“咳咳咳……”宋存捂嘴,“我不大记得了。”
“你再好好想想?”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游南枝点头,“所以拜托你尽力想一想!”
“咳咳咳!”宋存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听灯婶说的,“我一想,头就晕乎乎……”
“诶哟,不急不急!慢慢想。你可别晕啊!你一定能想出来的。”
宋存右手屈肘,撑在桌面上,扶额。
另一边的大人桌。
“还真是!”游诚看着自己女儿的求人的热乎劲,对柴巧媚说,“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我女儿,我还不知道么。”柴巧媚得意。
“你女儿也真是的。人家才吃完药,头还晕着呢,这时能逼问出什么?”
游南枝此时正眼巴巴地盯着人家看,像小时候盯着母鸡的屁股等着人家下蛋一样。
“那不是你女儿?”
“是是是……”游诚起身去拯救头疼的小伙子。
“枝枝。”游诚把游南枝起来。
宋存顿时觉得空气都变得轻飘飘的了。
“你先让他休息好,起码让人家睡一觉再问吧。昨晚你大半夜地把人家踩醒,他一大早去看病,这敢吃完药呢,你就抓着人家问。”
“我……”游南枝她确实心急。
游诚挥挥手示意宋存上去。
“游姑娘,我先上去休息了。”
“……”游南枝也知道此时心急也没有用,语气低落地说:“你去吧。”
“我明日一定会想起来的。”
“去休息吧。”游南枝勉强笑着,点头。
中午。蝶娘和李君如约来到游诚饭店,找游南枝吃午饭。
“还出什么去啊?”游诚爽朗地说,“就在叔这里吃了。”
“我做了蝶娘爱吃的糖醋肉,和李君你爱吃的鱼羹。我都做好了,端出来就行!”
蝶娘和李君听到游诚这话,相视一笑。他们知道游诚会如此,还特意带了两壶好酒。李君把两壶酒放在桌面上。
“那我爱吃的呢?”游南枝插嘴。
“你什么不爱吃?”游诚笑道。
“你快去叫阿鸣一块下来吃饭。热闹!”游诚说。
“嗷!”游南枝应了一声便上去阁楼叫人。
“阿鸣!”
无人回应。
“阿鸣!阿鸣?”游南枝久久得不到回应,敲了敲门,呼声:“你再不开门,我进去了啊!”
“我真进去了!”
游南枝退开门进去,发现阁楼内没有人。她用手探他被窝的余温。摸上去,毫无温度,看来是已经离开许久了。这么大一个人离开,她就在楼下,怎么自己就一点都没发觉呢?
游南枝郁闷地离开。进过通向楼顶到绳梯时,她神差鬼使地爬了上去。
屋顶上的风格外的凉。
她拢紧衣服转脑袋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她转身的瞬间。听到有人唤她:
“游姑娘。”
她转身,“你还病着,怎么能上来吹冷风呢?”
游南枝走去,伸手探他的额头温度。他弯腰低头配合。
“还烫么?”他问。
“烫不烫,你自己不知道啊?”游南枝敲他脑壳。
他捂着被打的地方说,“我手太冷了,摸不出来。”
闻此,游南枝伸出食指去触碰他的手背,“还好哇。”
宋存旋转手背,五个手指的指尖攀住游南枝的那根食指。
“嘶!”游南枝仿佛被五块冰碎缠住了手指。
她握住他的五个手指尖尖,说:“快~咱们下去。”
“游姑娘。”宋存指尖施力,让她停下,“我想起来了。”
游南枝粲然一笑,把他的手握实,拉着他快点下去,“快快快!下去说!”
阁楼里没有纸笔,游南枝拉着他进自己的闺房。宋存却停在房间的门口,不肯踏进去。
游南枝见他磨蹭,催他: “你干嘛?快点过来啊!”
“去阁楼吧。”他说。
游南枝停下铺纸的手,看向无措的他:“你不好意思么?”
“有点……”他和游南枝对视没有三秒就眼神闪烁,躲开她的直视,“进女娘的房间不大好。”
游南枝忍着笑意,站在他面前,“你就不怕我不好意思进你房间?”
他讶然,没想到这方面。
“进来吧,门开着就行。”
两人在书桌前落座。游南枝见他有些拘谨,便吩咐他做事:“帮我研墨。”
宋存立即上手。
“你说,我记着。”
“万龙巷……”
“走吧。一起下去吃饭。”
“我……还不太饿。”
“我都听到你的肚子叫了。”
“我生病了,没什么胃口。”
游南枝沉默地看着他,看出他是装的。她在屋顶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退烧了。
“你又不好意思啦?”游南枝问。
“……”他低头扣手指。
“好吧。我给你打碗清淡的粥。”
游南枝独自一人下楼。
“人呢?”游诚问。
“他不舒服。”
“就不吃啦?这怎么行?”游诚忧心。
柴巧媚拍拍游诚的背,“去给他熬碗粥。”
“爹娘,先吃。”游南枝说,“粥今早有剩的话就给他热一下。没有他吃这些就行。”
“那没有了。”游诚说。
“那吃这些就行。”
一桌人热热闹闹的。
“快尝尝这青椒炒腊肉。”游诚说,“腊肉李君带来的。香得很!”
李君轻笑,“我娘做的。”
“这是猪肉么?”游南枝说。
“嗯。”李君说。
“南枝,这些猪生前都是好猪。”蝶娘说。
“枝枝,你都知道小报上的都是鬼话。”游诚说。
“我知道。”游南枝说,“我当然知道。我已经知道是哪些报房发出猪瘟阴毒的消息。”
“我去问陈厚了。他说,官府也没查到人。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李君说。
“所以要抓紧时间找到他们。”游南枝说,“可能明天地址就变了。”
一顿饭完。蝶娘还要回文芳斋。李君留在诚味饭馆。
“这是我打听到的。”游南枝把刚才在刚刚在楼上写的地址。
“你哪里打听到的,这么祥尽。”
“人在楼上呢。”游南枝指上面,“我去给他送点吃的。马上就下来。”
阁楼。
游南枝把饭菜放在矮桌上。阁楼又没有人。
”阿鸣?”她看到屋顶上的门开着,她爬上去。
正午,阳光最是明媚。屋顶横梁上坐着一个人,他面朝西天,留给游南枝一个背影。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爬上来。”
“屋顶有风。”他听到声音,回到看游南枝。
“你喜欢风?”
“嗯。”
风吹得游南枝瑟瑟发抖,“大冷天的风你也喜欢啊?”
“嗯。”他浅浅地笑着,“每一个季节、每一种天气的风我都喜欢。”
“为什么?”
“因为风,它无拘无束的,没有人能抓住它。”
“下来吃饭吧。”游南枝笑着朝他伸手。
两人回到阁楼,饭菜还温热着。
“你先吃。我下去了。”
“你很忙?”
“是啊!”游南枝说,“所以你吃完可以自己端碗下去吗?”
“嗯。”
游南枝回到楼下和李君讨论。
游南枝划拉着纸上的几个地址,“万龙巷和鸡头巷的报房以往出的都是深宫秘闻和官家闺事。我先去这里看看。”
“李大哥,你有什么发现。”
“猪肉人人不敢买。其他肉价有所溢价实属正常,但是我今日打听了,牛羊肉价升得异常,大批牛羊肉流入京城。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他们好似做好准备,就等着这场猪瘟一样。”
“保不准,幕后之人就在这些牛羊贩子之中。”
“我现在去城外打听一下。”
“多谢李大哥!”游南枝抱拳。
“你我不必说这些。”李君举茶杯和游南枝碰杯。喝完,两人一同起身,各奔东西去查访。
“噼里啪啦!”
是碗摔碎的声音。
游南枝回头看向不知所措的阿鸣。
“没事的游姑娘,你去忙吧。”他断下去捡碎片,却不慎划破了手。
他眼框红扑扑的,看向游南枝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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