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那门房哪里敢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敢当街打人,关键是......她打得他眼冒金星,这手劲也太大了吧!

商鹤宁这会儿手也嗡嗡疼,这个巴掌用尽了她毕生功力,再重一些,估计那猥琐男的牙齿都要被她给打落下来了。

“你个臭娘们,你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门房反应过来,伸出手就要往商鹤宁脸上招呼。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摆摊的历练,商鹤宁身子骨变强了,身体也比从前灵活了许多,不费太大的力气就躲闪开去,还顺势往门房脚上踩了一下。

“哎哟......哎哟......”门房痛得直叫唤。

热闹大街上最不缺吃瓜群众,王宅门前迅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捧着蔬菜的,有挑着扁担的,还有抱着小孩的,总之,只要不是特别着急的事,那就先看会儿热闹再说!

“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大家给我评评理,我本想找王府的老爷说点事,哪想到门都没进去,就被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恶臭东西数落了一番,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我一个女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商鹤宁捂着嘴假哭,作势要往王宅门口的石狮子上撞。

一位大娘赶忙跑过来,拉着商鹤宁的手,“姑娘,你可别冲动啊,那李赖子的嘴是出了名的臭,你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商鹤宁抱着大娘委屈地哭了起来,“大娘......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大家见商鹤宁这可怜模样,一致指责起李赖子来。

这李赖子是李管事的远房亲戚,平日里在府中仗着这位远房堂哥就是作威作福,但又实在没什么本事,做的有油水的活计都漏洞百出害得李管事也跟着挨骂,后来就被分到了看大门。

这会儿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暴脾气实在是收不住了。

“他娘的你们敢说我,信不信老子找人弄你们!反了天了还,敢在王家门口骂我这个王家人!”

若是只有两三个人在,被李赖子这一吼估摸着是不敢再说什么,可现在有这么多人在,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李赖子再叫嚣,他们反对的声音就越大。

商鹤宁乐见其成,这李赖子越嚣张,形势对她就越好。

果不其然,王府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指责李赖子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朝他扔菜叶子。

李赖子被激得愈发暴躁,举起拳头就要冲着人群中的老弱妇孺砸去,商鹤宁见时机正好,蓦的扑上去,嘴里高喊,“你别欺负弱者,有本事冲我来!”

商鹤宁双手抓着李赖子的手臂,卸去了他手上一部分力气,余下的力气全打在了她的手臂上,说疼也不算太疼,但到底是被人打了,态度还是要有的。

“哎哟......”商鹤宁痛呼一声倒在地上,脸上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但是不是装的,只有当事人知道。

李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地的人,“你装什么装啊?我压根就没打多重!”

可是此时,人群中的大多数根本没人相信他说的话,他们亲眼看着这个大老爷们把一个弱女子打倒在地,而他一开始,甚至想打的是人群中的老人和孩子。

愤怒的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已经有男人站出来准备伸张正义。李赖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这时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

“那啥......有话好好说嘛,我真的没使劲!”他哆哆嗦嗦解释着,内心期盼着早点脱身。

这动静闹得实在太大,除了把巡逻的官兵引来了外,还把王府的主家也惊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都在我府外喧闹?”

商鹤宁知道自己若是找那位李管事,指不定一百两银子打水漂了连燕绯的面都见不到,她想直接与王府的话事人对接,但苦于没有接触的渠道,这才急中生智想了这个办法。

现下目的已达成,但戏又还得接着演下去,便假装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向王老爷,“王老爷,原是我想来贵府求见,不成想您家门房实在无理,周围的乡亲们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替我伸张正义,还望王老爷切莫见怪。”

王府的众家丁全都出来了,这才把李赖子从人群中救出来,作为一个经常捅娄子的人,李赖子的知名程度就是,连王老爷都认识。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李赖子,又瞪着李管事,“这就是你的保证今后绝不再犯?”李管事额头冒汗,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这个成天惹麻烦的亲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爷,是小的管理不善,老爷责罚我吧!”

王老爷看着商鹤宁,又问道,“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李管事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商鹤宁见状,立刻跪了下去,“王老爷,若是想赎回卖身进您府内的丫鬟,一百两银子可够了?”

这些后宅的事情王老爷哪里清楚,幸好王夫人这会儿也赶了过来,“这位姑娘,有什么话咱们进府里说吧。”商鹤宁怕临时有变,定要讨个承诺,“夫人,民女人微言轻怕有变故,您能先回答我,一百两银子能否赎回我家妹妹?”

众目睽睽之下,王夫人虽然十分恼怒这姑娘把她架在火上烤,但看着越来越庞大的围观人群,也只好息事宁人,“够了够了。”

商鹤宁这才站起身,朝着人群鞠了一躬,“谢谢各位的仗义相助,等我将妹妹平安带回来,欢迎大家来东市夜市,我请大家吃东西!”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的变欢乐起来,众人有说有笑地逐渐散开。几个官兵见事情已经妥善处理,便也随着人流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人中,李赖子依旧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李管事也没好到哪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王夫人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商鹤宁,对着身边的丫鬟说,“把她带去花厅。”虽然内心有些忐忑,但商鹤宁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也不怵地跟着丫鬟一起走进了王家大门。

她与大虎说过,若是今晚她没有回家,他就去县衙里报官。

有了这条后路,她一点儿也不怕。

这王老爷不愧是白岗县城里有名的富户,一走进宅子,亭台楼阁、假山溪水,大厅的古董字画......一切都是那样奢侈,透露着主人家的财大气粗。

商鹤宁虽然并不认可王老爷的审美,但若是有朝一日能变得像他一样有钱,那她也要好好发挥她的才华,打造一间豪宅!

越想越美,边上的丫鬟“咳咳”了好几声才把商鹤宁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我们夫人叫你呢,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丫鬟不屑地冷嗤一声。

商鹤宁坦荡回视,“王夫人见笑了,这么好的房子我确实没见过,一时之间迷了眼。”

丫鬟被她的坦诚噎住了,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府中,王夫人的声音都变得高冷了起来,“你说你要赎人,哪个是你妹妹?”

商鹤宁解释,“是在后厨帮忙的莓儿,进府前名唤商燕绯。”

王夫人眸子一抬,身边一位嬷嬷立刻退了出去。

“我让嬷嬷下去查看一番,若是没有问题,便可放她回家。”

商鹤宁立刻感激地不停道谢,“谢谢夫人!夫人您长得美心又善,难怪王老爷能挣下这样大的家业!娶妻当娶贤果然是有道理的!您会有福报的!”

虽然一开始对商鹤宁抱有敌意,觉得她在外大闹一场给王家丢人了,但在听到这连声的道谢后,王夫人的脸肉眼可见地有了笑容。

啧,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这是商鹤宁工作这么些年得出的真理。

那位嬷嬷很快就回来了,凑在王夫人耳边说了会儿话,商鹤宁看到她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甚至带了些厌恶。

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王夫人冷哼一声,一只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我就说能当街闹事的人,家里人能好到哪里去。你那个妹妹偷了我女儿的簪子,那簪子可不是区区一百两就能买到的。你想赎回她,先把簪子还回来再说。”

商鹤宁紧紧握拳,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她原本是想等把燕绯救出来再揭发李管事的,毕竟,燕绯一个小小丫鬟,被李管事暗中使绊子不要太容易了。

可是现在,不得不把这件事情提前了。

商鹤宁深吸一口气,道,“王夫人,我知您嫉恶如仇、明察秋毫,一定不愿意看到坏人逍遥法外的场面。我妹妹不是小偷,这事要证明起来并不困难。”

她转头看向那位婆子,“请问姑姑,府中下人出府日期是否有记载?”

婆子点头,“有的,每位家仆每月可回家探亲一次,具体的时间各房管事都会登记造册。”

商鹤宁点头又问,“那我请问,可有莓儿的出府记录?”

婆子摇头,“我前两日刚核对过那本册子,并未看见莓儿的记录。”

商鹤宁笑了,“既然如此,你们凭何认为簪子是莓儿偷的?一来,她不过刚进府没两年的小丫鬟,平日里都在灶房活动,几乎接触不到小姐的西厢房,根本没有机会。二来,我相信你们在得知莓儿偷东西时一定对她搜过身,可有搜到一星半点的赃物?”

见老妈子没说话,商鹤宁继续道,“她既没有出过府,在这府里也没有关系深厚的人,簪子也不在她身上。那么你们因何判断簪子就是她偷的呢?”

老妈子气势弱了许多,“有人见着她了。”

“且不说府里的丫鬟穿的衣服都是统一的,认错人很正常。我不相信若是有人见着莓儿偷东西不会当面制止,而是事后偷偷检举,莓儿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商鹤宁这番话逻辑顺畅、有理有据,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老妈子这会儿没了声音。

“这个......这......”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王夫人虽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反问道,“若真不是莓儿,那别人为何要诬陷于她!”

商鹤宁冷笑一声,“夫人,这件事,我觉得您还是叫她本人来当面对峙更好一些。”

原本还站在外头的李管事站不住了,不知何时走进了屋子里,小声对王夫人说,“夫人,那天晚上黑灯瞎火,杏儿认错人了倒也合理。仔细想来,这莓儿确实没有偷簪子的机会,那日晚上府里摆酒席,那丫头应该是在灶房里忙活,没什么走出去的机会呢。”

王夫人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这李管事怎么也来帮着说话了?当初不就是他很肯定地说是莓儿吗?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王夫人摆手让人把莓儿叫过来。

几天没见,燕绯又瘦了一些,许是被打了以后没休养好,这会儿走路姿势也怪怪的,一瘸一拐的。

商鹤宁十分揪心地小跑着扶住她,在燕绯身上安慰地轻轻抚过,“燕绯你别怕,这段时间你遭遇了什么一五一十跟夫人说清楚,夫人是活菩萨,她会为你做主的。”

商燕绯怯生生地看了王夫人一眼,确实是平日里偷偷瞥到过的威严主母,心里赞叹姐姐的神通广大。可......她余光看见王管事也在看她,精明的小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威胁。

燕绯吓得连连后退,踉跄两步一屁股倒在地上,“李管事求求您放过我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管事身上。

李管事只得硬着头皮道,“说什么话呢这是,这丫鬟是被吓傻了吧,什么胡话都往外冒。”

王夫人语气温和地问她,“簪子到底是不是你偷的,你说清楚。”

燕绯一下子又委屈起来,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王夫人气得把桌上的茶盏丢在了李管事脚边。

“都是可以做你女儿的人了也下得了手,真是恬不知耻!”不怪王夫人反应这么大,王老爷样样都好,但就是生性风流,这些年来,王夫人不知道与多少外室斗智斗勇,真可谓是身心俱疲。

所以连带着,她看不上任何爱做那档子事的男子。

李管事满头大汗跪下来,连连求饶,“夫人,您别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啊,是她成心勾引我,勾引不成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小的绝对没有做那些事情啊!”

破防男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甩锅,商鹤宁听不下去,刚想怼回去,却听到王夫人冷哼一声。

“就你这獐头鼠目满脸麻子的五短身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身材肿得跟灶台似的,这小姑娘见到你不被吓哭都不错了,还勾引你,真会往脸上贴金啊!”

商鹤宁一下子就乐了,“夫人英明,实在是太英明了!”

简直就是她的最强嘴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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