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把屋子照亮，乔雪逸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空了。

平时挨着的温暖没了。

她皱了皱眉，习惯性伸手一摸，只碰到凉冰冰的被子。

乔雪逸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一看，顾瑾语正站在灶台前忙活。

灯光轻轻晃着，把她的影子拉得有点单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小汗珠。

一看就是急着赶工，怕耽误乔雪逸上山。

乔雪逸披了件外套，慢慢走到顾瑾语身后，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劲儿。

她满是关心：“瑾语，怎么起这么早啊？”

顾瑾语回头冲她笑了笑道：“我想着你今天要去后山，就早起做点吃的，你带着路上吃，别饿着。”

手里还没停，拿着刀切菜，只是动作有点生涩，偶尔还会把菜切得大小不一。

毕竟以前在顾府，她哪用自己动手做饭。

乔雪逸赶紧上前，轻轻从她手里接过大刀：“我来切吧，你歇会儿。”

顾瑾语愣了一下，还是把刀递了过去，自己站在旁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乔雪逸一边切一边说：“你要是累了就去躺会儿，这点活我一个人能弄好。”

顾瑾语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事，我不累。能帮你做点事，我心里也踏实。”

说着，就转身去拿面粉，想做油炸面点。

昨天听乔雪逸说上山耗体力，想着炸点硬实的点心让她带着。

她把面粉倒进大盆，慢慢加温水，一边加一边用手搅，可面团总揉得不光滑，要么太干要么太黏。

她皱着眉反复搓揉，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总算把面团揉得有点弹性。

接着又拿擀面杖把面团擀成薄片，切长条的时候，手还微微抖，切出来的条有宽有窄。

乔雪逸切完菜，看见她这认真的样子，也跟着凑过去：“瑾语，我来吧。”

顾瑾语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乔雪逸接过面团，擀皮。

顾瑾语笑她：“你慢点儿，手腕用点劲稳住，这样切出来的条才匀。”

俩人一起把面团切成了还算整齐的长条。

顾瑾语把面条放进大盘子，撒了点面粉拌匀。

接下来该炸面条了。

顾瑾语把锅放在灶上，倒了些油，点着柴火等油温升高。

她时不时伸着手指在油上方试温度，生怕油太热把面条炸糊。

以前只看过厨房的人炸东西，自己动手还是头一回。

乔雪逸则在旁边把切好的蔬菜装盘，然后热锅倒油准备炒菜，动作比顾瑾语熟练些，毕竟在顾府当厨子练过。

锅里的蔬菜香味慢慢飘出来。顾瑾语看着乔雪逸翻炒的样子，轻声说：“雪逸，你炒菜的样子真好看，比我厉害多了。”

乔雪逸回头冲她笑：“你做面点也很认真啊，瑾语，比我第一次做强多了。”

俩人相视一笑，屋里的气氛又暖又轻松。

没过多久，油热了，顾瑾语小心翼翼地把面条放进锅里，用筷子轻轻翻搅，盯着面条的颜色变化，生怕炸过头。

看着面条慢慢变成金黄色，她眼里满是惊喜，赶紧把炸好的面条捞出来沥干油，虽然有的地方稍微有点焦，但整体还算不错。

乔雪逸把炒好的蔬菜盛出来，顾瑾语把炸面条摆好，俩人一起把早餐端上桌。

顾瑾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做得有点简单，还不太熟练，你别嫌弃。”

乔雪逸看着她，笑着说：“有你亲手做的，再简单也好吃。”

俩人坐下吃早餐，顾瑾语咬了一口炸面条，酥脆的口感让她眼睛亮了亮：“没想到还挺好吃，外酥里软的，就是有点地方焦了。”

乔雪逸也尝了一口，点头道：“特别好吃，比我想象中强多了，你手艺很有天赋。”

吃完早饭，俩人一起收拾碗筷。

乔雪逸看见顾瑾语眼下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天做噩梦没睡好，赶紧说：“瑾语，你去补个回笼觉吧，这些碗筷我来收拾就行，你昨天没休息好。”

顾瑾语摇了摇头，坚持道：“雪逸，别跟我抢了。你今天还要上山采药，得保存体力，我还盼着你平安回来呢。”

乔雪逸心里一暖，忍不住想：瑾语现在跟自己越来越亲了，以前的拘谨都没了，相处得特别自在。

她笑了笑，妥协道：“那好吧，你洗的时候小心点，别把水溅到身上。”

顾瑾语推着乔雪逸往外走，嘴里还嘱咐着：“路上一定注意安全，遇到不认识的草药别乱采，早点回来。”

自己则转身进了灶屋洗碗。

灶屋不大，却啥都有，是她们俩的小家。

墙壁是黄泥砌的，表面裂了些小缝。

屋顶的木梁上挂着几串干菜和玉米，是她们从集市买的，准备冬天吃。

乔雪逸应着顾瑾语的嘱咐，走到院子里的龙井树旁。

那里放着背篓和柴刀。

她拿起柴刀试了试，感觉刀刃有点钝，就去找磨刀石。

院子角落放着块磨刀石，她把石头放在龙井树旁的石台上，树下还摆着几排竹匾，里面晒着顾瑾语昨天摘的龙井新芽，在晨光里透着淡淡的清香。

顾瑾语昨天摘了不少，还特意留了些在树上，说等过几天再摘第二茬。

乔雪逸把柴刀放在磨刀石上，来回磨着。

灶屋里的顾瑾语虽然看不见她，却能听见磨刀声，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隔着窗户喊：“雪逸，你磨好了就早点出发，别耽误了，山上露水大，早点去早点回。”

乔雪逸一边磨刀一边应：“知道啦，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在家别担心。”

临出发前，顾瑾语又用方布包了两张油饼，塞到乔雪逸手里：“早上多烙了几张，你带着，饿了就吃，别舍不得。”

这油饼她烙的时候也费了劲，火候没掌握好，有的地方有点硬，但还是热乎乎的。

乔雪逸接过油饼塞进怀里，咬了一口，笑着说：“好吃，比外面卖的还香，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乔雪逸把背篓挎在肩上，柴刀别在腰间，

她刚走出院子没两步，就看见隔壁的吴红梅婶婶提着几条活草鱼往家走。

吴红梅婶婶一眼就看见乔雪逸了。

她束着头发，穿件素色麻布衫，腰间系着布带，看着英气。

可吴红梅总觉得这孩子眉眼间透着股秀气，不像别的小伙子那么粗粝。

吴红梅赶紧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哟，雪逸啊，这是要上山呐？今儿个天好，溪里的鱼虾正肥呢，你有空也跟你姐妹去抓点，鲜得很！”

乔雪逸也笑着回应：“谢谢红梅婶婶提醒，您这鱼真肥！我今儿个是去上山采药，家里的药材快没了，得去采点回来卖。”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柴刀，示意自己都准备好了。

吴红梅点点头，又叮嘱道：“上山可得小心点啊！虽说咱这后山没大野兽，可石头多、草也深，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你一个人在外头，凡事多留意。”

乔雪逸连忙说：“婶婶您放心，我熟得很，在这山上跑了好几年了，肯定没事。”

她跟吴红梅婶婶道了别，才转身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