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为了确保这碗能留在空间里,圆宝找了个借口带着碗出门一趟,然后说那碗摔坏了。宁氏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念叨了几句,去牛叔家借了个碗回来,此事了了。

之后的几天,圆宝大概摸出了规律来。

这破碗放在空间里,每天都会凝聚出一滴水珠来,圆宝称之为“生露”,取其生生不息之意。

家中粮食见底了,宁氏和正宝都得早早出门找吃的,圆宝负责给屋后的菜园浇水,以及照顾方大富。她吞服过两滴生露后,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妥,除了晕乎乎的感觉完全消失外,也没感到身体有多强健。因此,她开始做别的尝试,每天给菜地浇水的时候,往水里放一滴生露。

种下的菜才开始冒芽,圆宝也不敢多放,隔日放一滴,三次之后就没放了,打算等菜长大了观察观察再做决定,现在也不知道这生露对于植物的功效,万一放得多了,这些菜一夜之间倔壮成长,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家里四张嘴,粮食很快就见了底,宁氏为了多找点吃的,一天的时间几乎和正宝在山上,早上伺候方大富梳洗的事情也只能交给圆宝。

苦思一夜赚钱方法的圆宝晚起了一些,打了水过去方大富的房间,却见方大富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爹,你怎么还没起床?”圆宝走近,却发现方大富脸色发红,伸手一摸,竟是皮肤滚烫发热。

她伸手探了其脉象,又查看了伤口,发现腿上的伤不仅严重了,还引发内伤加重。

“奇怪了,昨日明明还好好的。”圆宝在屋子里头来回渡步。

换着以前,方大富这情况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几针下去便能退了热,一副药下去就能稳住病情,第二副药就能转好,剩下的就是外敷内服加速骨头愈合而已。可这般简单的事情,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个大难题。

她手中没有药,也没有针灸用的银针。

在这样的前提下,方大富这情况就是命悬一线,十分危急。

郎中住隔壁的村子,一来一回请人已经来不及了,圆宝看四下无人,咬了咬牙,从空间中取出存放的两滴生露,喂给了方大富。

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喂完了生露,圆宝马上将扭了湿布放在方大富的额上,随后一直搭着他的手腕,寸步不离地观察着他的病情。

一刻钟过去了,感受到手指按着的脉搏从游散变得稳固,圆宝总算松了口气,若非情况危急,她并没有打算用在别人身上,虽然自己吃了没出现异常,可毕竟她对生露并不了解,不确定的因数太多,自然不能胡乱使用。所幸的是,现在看来生露对人体的确是有帮助的,方大富如今呼吸平稳了,高热也散了不少,以后会不会有副作用她不知道,至少眼下命是保住了。

又待了一会儿,确保方大富没有生命危险,她这才走出屋子去了灶房,从灶头扒拉了一些灰,用一根削尖了的木签子在布巾上小心翼翼地描画着。

中午宁氏和正宝回来时,方大富已经醒过来了,人还是很虚弱,圆宝便把他发高热的事情告诉了宁氏。

宁氏吓坏了,急急忙忙的翻找出家中剩余的几十个铜板,说要去请郎中,被方大富拉住了,“没事儿,别去请郎中。”

“都发高热了怎么还说没事,昨日看着精神头挺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发了热。”宁氏急得直跺脚,偏偏方大富死拉着她衣袖不放。

“没事没事,我自己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已经退热了,我感觉精神好很多了。”方大富拉着她坐下,“许是我昨日腿上用了力,拉扯到伤口才会这样。”

“肯定是爹爹你昨晚走路太多又伤了腿。”正宝皱着眉头说道。

宁氏惊呼,“昨晚走路了?走什么路?”

“就在屋里头走呢,爹说已经好很多了,要多走路才能快点恢复,昨晚就在屋子里头慢吞吞的转着圈儿走。”正宝很干脆地出卖了他爹。

难怪会发高热。圆宝很是无语,伤了骨头就得固定好了尽可能不动就不动,这还没愈合好就走路,也难为他忍得那样的痛,可这痛忍了也是对腿伤百害而无一利的。

就在宁氏将信将疑间,圆宝走上前软糯糯地说道,“可是上回郎中明明说爹爹的腿要一百天才能动的,这木板也不能拆下来,不然这腿以后就长不好了。”

宁氏马上瞪了方大富一眼,问圆宝,“郎中真的这样说的?”

方大富也疑惑,“郎中没有说啊。”

“真的,上回郎中伯伯给我诊治的时候是这样跟我说的,说爹爹这木板要是歪掉了,那爹爹的脚以后也会歪掉的,如果木板松掉了,那爹爹地腿也会松掉,以后再也接不上去了,让我一定要看好爹爹,没全好之前这腿不能走路的。”圆宝这话有些夸张,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夸大一下,方大富瞧着家中这拮据的模样,肯定还是想要早点踩地走路的。

宁氏想起上回郎中过来的确是给方大富换了药再去给圆宝诊治的,那个时候正宝在圆宝那边,于是她下意识就看向正宝。

正宝挠了挠头发,他记得上回郎中给妹妹看诊的时候说妹妹身子骨好了些,要多吃点肉,还要多喝药,可并没有说起爹爹啊,难不成他记错了?

“哥哥,你忘记了吗?这样不行哦,哥哥老是忘这忘那的。”圆宝笑着说道。

“我不太记得了。”正宝也知道自己记性不太好,犹豫地道,“想不起来了。”

圆宝安抚他,“没事的,我帮哥哥记着。”

宁氏见状信了,毕竟孩子说谎通常都会一脸心虚的,圆宝并没有,再说圆宝也没必要拿这些事情来扯谎,当即就训起方大富来,“当家的,不是我要说你,咱们就指望着你了,你不好好养伤,要真是坏了腿,日后让我们怎么办才好?我这么辛苦也是为了这个家,你倒好,丝毫不珍惜自己身子的……”

说着说着,宁氏哭了起来,方大富慌张地摆着手,“我不是不知道么,那郎中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我说,反倒是跟个孩子说,哎,你别哭,我日后一定不动这腿。”

这其实也冤枉郎中了,郎中是有说这腿好好养着不要乱动,只是没圆宝说得这么夸张而已,就那么简单说了一句,方大富也就没上心。

“娘亲你别哭,我送你画儿,你别哭了。”圆宝上前轻轻拉着宁氏的衣袖,将一块布巾递到了宁氏面前。

宁氏哭着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以为圆宝是递手帕给她擦眼泪的,刚准备抹下去,忽然看见布巾黑黑的,正想着要说女儿怎么把布巾弄得脏兮兮的,可话到了嘴边就顿了一下。

布巾被她展开放在腿上,上头用黑色的细线画着一朵连枝的山捻花,配着延伸的叶子,让整张帕子显得贵气秀丽。

“这花样子画得真漂亮,要是用彩线绣上,说是贵人用的也有人信。”宁氏满眼欢喜地看着,爱不释手。

圆宝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画画她不算在行,但是从前为了好好记认药草的模样,她把书里面的药材都临摹了几遍,勾勒轮廓这些不用太多技巧的还是很熟手的。

“我就是在山上看到那花很漂亮,所以画下来送给娘亲。”圆宝假装无知地凑上前,“贵人也用这样子的布帕?那娘亲用彩线绣上,把帕子卖给贵人,我们就有钱了。”

“傻丫头,贵人可不会用这些粗布。”宁氏说完,脑海中浮起了想法,兴奋地握着圆宝的手,“我的乖女儿,要是再让你看到其他的花朵儿,你也能画出来吗?”

就等你这话了。圆宝肯定地点头,“可以啊,要是看见别的花,我也能画下来。”

宁氏瞬间激动地一把将圆宝抱在怀中,“我的乖女儿啊,你真聪明,你就是娘的福星,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星。”

圆宝也很高兴,不枉她苦思一整夜,总算想到能赚钱的事情了。

宁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还没完全暗下来,交待几句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方大富和正宝不懂这些,只听见宁氏说也许能赚到钱,想着家里总算能有进项了,都十分高兴,轮流表扬起圆宝来。

如同进入了面对面赞赞群的圆宝,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别人穿越两三天即使发家致富了,她来了都半个月了,这才想到点法子,还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总有点愧疚感。

宁氏急急忙忙去牛叔家借钱,一开口就是五百文,把牛叔牛婶都吓了一跳。

五百文于在普通百姓家也不是大钱,普通人家一年下来省吃省用的,只要没病没痛,还是能存下二三两银的,可这儿是方家村,村里的田地最后的就只有中等田,痩田一大把,这一带的村落就数方家村最穷。

像是牛叔这样的人家,儿子多劳力多的,一年下来能省一两银子那肯定是丰年,村里其他人家劳力少的有饱饭吃就很不错了,别看老方家那样一个月里有几天能吃口肉,还能供个书生,实际上老方家是没存着钱的,要不是夫子报恩不收束脩,方大才肯定也不能读书。

“大富媳妇啊,不是我说你,就是你这……这五百文的……”牛婶向来是个直肠子,这会儿也愣是说不完整话。

还是牛叔想得多,一脸凝重地问,“可是大富他不太好?”

“哎哟,不是不是。”宁氏忙把小心护着的手帕展开放桌上,“叔、婶、你们看着花样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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