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妤撸着猫，也正被人当猫撸着，心情却和小猫一样愉悦，就差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因为池砚之猫毛过敏的缘故，她本来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养只小猫，但现在沈以牧却满足了她的愿望。

从知道可以养小猫那一刻开始，她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小猫吃饱了，肚子都变得圆鼓鼓的，叫声嗲嗲地，丝毫不见沈以牧刚开始靠近它时那样凶，甚至还会在池妤手偏过去的时候，主动把脑袋伸过去蹭蹭。

洗完澡后的小猫颜值瞬间上涨许多，脑袋除了嘴巴周边都是黑的，还有四个白手套，爪子也是粉粉嫩嫩的。池妤戳着它的小脚，询问沈以牧的意见：“要给它取个名字吧？”

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小猫脚上，小猫以为池妤是在逗它玩，扑棱着身体去抓，但却懂事地没有伸出指甲。

沈以牧看了一眼小猫，又看了眼逗猫的池妤，突然开口：“小鱼。”

池妤回头，表情有点懵：“嗯？”

沈以牧站在她身后，她却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需要仰着头去看沈以牧。

她有些不理解，怎么突然这样叫她。接着，她感受到沈以牧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不是叫你，”对上池妤疑惑的目光，沈以牧嘴角的笑意加深。

池妤：“？”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沈以牧说的“小鱼”是小猫的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行。”

沈以牧眉头微挑：“理由？”

池妤嘴唇微张，却说不上什么理由，最后只憋出三个字：“怪怪的。”

感觉是在叫她。

算不上理由的理由，但沈以牧接受了，并把取名的重任交给了她：“嗯，那你取。”

软软的，白白的，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儿。她思索一分钟后，开口：“奶油吧。”

沈以牧盯着浑身黑乎乎的小猫沉默两秒，点头：“可以。”

正说着，人还没来，一道咋呼呼的声音先到了。

“妤宝，我刚把那几只小可爱的照片发到群里就有人要领养。我觉得可以趁热打铁把这只奶牛猫推销出去。”

会长和医生看完小猫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打算给牛奶猫拍照，经过沈以牧时突然停了下来。

沈以牧气质出众，放在人群中十分出挑，任谁都会多看两眼。会长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停下脚步，而是得沈以牧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她室友从哪儿截图发给她的。

脑海里好不容易捋清一点儿思绪，就被打断。

池妤将小猫抱在怀里，开口：“不用了，这只有主人了。”

“嗯？”会长回过神来，指着沈以牧问道，“他吗？”

丝毫没有联想到池妤身上。

池妤点头，又补充道：“还有我。”

沈以牧在一旁没出声。

会长虽然是个急性子，但心细，立马意就从池妤的话中扑捉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关系两个人才能一起养猫啊？！

她眼睛骨碌碌地在沈以牧身上打转，随后走到池妤身边，自以为说得小声：“这是你男朋友啊？”

办公室就这么小点儿，她又没压着声音，想让人听不见都难。

池妤快速看了一眼沈以牧，用胳膊撞了撞会长：“别乱说。”

八卦是本能，会长虽然还想继续深挖，但看池妤和沈以牧的态度，没再继续，把话题绕回正题：“诶，你家不是不能养猫吗？”

池妤给协会捐过不少东西，一般这种情况家里也会养很多猫猫狗狗，偏偏她是例外。两人关系熟络后，她也问过这个问题，池妤没说太详细，只说家里不能养。

“唔。”池妤捏着奶油的爪子，含糊道，“现在可以了。”

“行吧。”会长还急着把小猫送到领养人手里，咂咂嘴，没再说什么。她收到消息，来不及回家，两手空空就来了。离开时，从医院里买了个航空箱，除了奶油将其他小猫全都接走。

池妤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突然转过头对沈以牧问道：“我们是不是也要提前给奶油买点东西啊。”

她说这话时表情认真，这让沈以牧产生一种错觉——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妇，正在迎接小孩儿的到来。

等着被迎接的奶油显然不是什么乖小孩，从被学校抓来到现在，嗓子里好似装了一个小喇叭，一直叫个不停。

奶油是池妤的第一只小猫，池妤对它十分上心，从吃到嘴里的猫粮再到要用猫砂挑得格外认真，沈以牧在一旁没有打扰，只负责付钱，可惜医院里的东西太少，除了必需品，完全没有给她发挥的空间，只挑了一些就作罢。

奶油需要治疗，池妤和沈以牧也不好多呆，陪奶油玩了一会儿就离开。临走前，医组将烘干好的大衣递给沈以牧后拿出公用的手机，目光在池妤和沈以牧身上来回穿梭：“两位谁方便加一下微信呢？平时奶油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联系。”

池妤正在给兰茜视频，炫耀她有猫了，根本没听到医助的话。沈以牧便拿出他的手机加了好友。

等池妤和室友炫耀完后，两人才离开。还是和来前一样，李叔照例先送池妤回学校。

回学校的路程中，池妤一直在看相册。她给奶油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正看得津津有味，不自觉间就忽略了沈以牧。

沈以牧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池妤的手机。随后，他拿出手机，打开某个购物软件，输入猫爬架三个字。他动作不停，嘴上看似不经意地念叨：“不知道这个猫爬架奶油会不会喜欢。”

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但足够让旁边的池妤听到。

她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沈以牧的手机。

网页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猫爬架，让人眼花缭乱。正当她想凑近点儿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沈以牧按下电源键，把手机锁屏了。

“算了，明天去宠物店看看。”

沈以牧念念有词，似乎并没有挑到满意的商品。

池妤目光从手机移到沈以牧的脸上：“以牧哥，你明天要去宠物店吗？”

沈以牧手指有节奏地在手机上敲打着：“嗯，给奶油买点玩具。”

说完，他又补充：“妤妤要一起吗？”

他语气平淡，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要！”池妤立马回应，眼睛亮亮的，一脸地兴致勃勃。

前面听完全部对话的李叔视线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几眼沈以牧。他不是对沈以牧有敌意，只是从刚才的对话中来，莫名让他有一种沈以牧是在故意下套的感觉。

拐个弯，学校就到了。

李叔回过神来，微微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想法晃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沈以牧少了打伞送池妤回宿舍的借口，只在校门口和她告了别，并留下一句“明天见。”

-

翌日。

池妤下午只有一节选修课上完就迫不及待回宿舍化妆收拾，期间目光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沈以牧的消息。

换衣服时，也总会出现错觉，感觉听到了手机响。可每次当她解锁手机时，又没有消息。

快到约定的时间，她还没选好衣服，只能求助兰茜：“茜茜，你觉得我是穿身上这件还是刚才那件长的连帽毛衣呀？”

兰茜正在兰茜正在和她男朋友聊天，听到池妤的话，放下手机，看向她。

池妤身上穿了见柔雾蓝的斗篷大衣，大衣刚过大腿，下面是肤色的丝袜和黑色的小皮鞋。头上还戴有一顶白色的小礼帽，整个人温柔又具有千金感。见兰茜在观察，还在她面前转了两圈以供兰茜更好的分析。

兰茜背靠在椅子上，认真点评：“好看，就这件。”

这不是池妤第一次和沈以牧单独出去，但对于每一次的约会都会紧张，充满期待。虽然兰茜已经帮她选好衣服，但她在全身镜面前转了转，又不自信地提问；“那我要不要再换个发型啊？”

她只卷了头发，搭配小礼帽，觉得有些单调。

兰茜听到她的提问，全程没有半点不耐烦：“宝贝，你信我，你今天超美的，一个背影能迷死你们家沈律师，不用再换了。”

还在床上躺着的季思思，伸出一只手来：“赞同。”

黄晶正在阳台洗衣服，听到她们的话也不忘探出个身子来凑热闹：“附议。”

池妤被室友们打趣得不好意思，嘴角的笑容却更甚。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立马去看消息，是她期待很久的沈以牧。

沈以牧：【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

下午他手里的工作不算多，去了趟法院，耽误了会儿就开车去接池妤。

池妤快速回复完消息后，立马拎着包就往楼下走，期间还不忘挥着手和她们告别：“我走了哦。”

下楼梯时，她走得很快，但快要到寝室门口时，反而收敛了脚步，显得不那么急切。

她出寝室的时候，沈以牧的车已经停在了路旁。这个时间点儿，学生要么在教室上课，要么在外面玩儿，寝室外没几个人。沈以牧大约一直在关注着寝室外，见她一出来就打开了车门，绕到副驾驶去给她开门。

池妤左腿刚迈进车里就看到一个纸袋霸占了她的位置。她一眼认出这是某家蛋糕店的品牌。这家蛋糕店是连锁的，比较有名，但位置偏，也不送外卖，所以池妤每次嘴馋都是叫跑腿。

她顺手把抢她位置的纸袋拧起，一屁股坐在属于她的位置。等沈以牧上车后，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问道：“以牧哥，这个放哪儿啊？”

“放你肚子里。”沈以牧坐上驾驶位后，笑着和她开着玩笑，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解释，“怕你饿着，顺路买了些。”

下午他带着助理秦文雯一起去见当事人，当事人约的地方离蛋糕店不远。结束离开时秦文雯扭扭咧咧半天问他可不可以等她十分钟。

平时蛋糕店排满了人，今天人少，秦文雯不想错过，怕惹沈以牧生气，憋了半秒又说：“或者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律所也行的。”

声音越来越小，沈以牧差点没听清。他见蛋糕店里基本都是年轻女性，便也给池妤挑了一些。

大约是因为兴奋，池妤并没有感觉到饥饿，但十分享受沈以牧时刻挂念她的行为。她将纸袋抱在怀里，“我还不饿。”

沈以牧偏头看了一眼池妤，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商量道：“那我们先去宠物店逛逛，逛完再去吃饭。”

“好啊。”

池妤本就是瓜子脸，戴上帽子之后，显得脸更小，抱着纸袋点头的时候，整个人乖得不像话。莫名又让沈以牧开始手痒。他手已经抬起，可目光对上她头顶的小礼帽，手指不自觉卷缩。偏偏某人还没有察觉，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疑惑又无辜地看着他。

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最后轻轻在池妤的帽檐上拍了拍，语气无奈：“下次别戴帽子了。”

不方便撸池姓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