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软氏基金的名声越来越响,来学修复的年轻徒弟越来越多。可林软发现,有些徒弟太急功近利,只想着学“独门技法”,却不愿意花时间练基础——有个叫李然的徒弟,才学了半个月,就想尝试“金箔补纸”,结果把金箔剪得七零八落,还差点弄坏了一张清代残纸。
“李然,你别急着补金箔,先练剪纸。”林软把一张废纸递给她,“剪到能把纸剪成和虫洞一模一样的形状,再碰金箔。”
李然有点不服气:“林老师,我都学半个月了,剪纸太简单了,我想学长点的。”
林软没生气,而是拿出爷爷的修复笔记,翻开第一页:“我爷爷学剪纸,学了三个月。他说‘修复无捷径,基础是根’,你连纸都剪不好,怎么能把金箔补进虫洞里?金箔比纸还薄,剪坏了可以换,可文物坏了,就再也修不好了。”
她把李然带到修复台旁,拿出自己练剪纸的废稿——厚厚一摞,每张纸上都剪满了大小不一的洞,最小的比针眼还小。“你看,这些都是我练废的纸,练了半年,才敢碰真迹。”
李然看着那摞废稿,脸红了,接过纸,认真地剪起来。
林软知道,光教技法不够,还得教“匠心”——这是爷爷最看重的,也是软氏技法的根。她和陆时衍商量,在基金开一门“匠心课”,每周一次,不讲技法,只讲修复师的初心和规矩。
第一堂匠心课,林软把地点设在了小院里。梅花开得正好,她搬来爷爷的樟木箱,把《软氏修复秘录》放在桌上,对着十几个徒弟说:“今天我不讲怎么补纸、怎么晕墨,只讲我爷爷的故事。”
“我爷爷年轻时,帮一个老藏家修复过一本宋代诗集,虫蛀得很严重,有一页几乎全碎了。他花了半年时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点点把碎纸拼起来,补好后,藏家要给她十倍的报酬,他却只收了原定的费用。”林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他说‘修复是良心活,不能多拿一分不该拿的钱’,这就是软氏的规矩。”
陆时衍站在旁边,补充道:“上次沈明宇想用钱让张薇换修复方案,你们都知道后果。作为修复师,守住底线比学好技法更重要——你们修复的是文物,也是历史,不能让贪心毁了初心。”
徒弟们听得认真,苏晓拿出笔记本,把林软的话一条条记下来,陈默更是握紧了拳头,小声说:“林老师,我以后一定像爷爷和您一样,守着匠心,好好学修复。”
课后,李然走到林软面前,鞠了个躬:“林老师,对不起,我以前太急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练基础,不辜负您的教导。”
林软笑着点头:“没关系,知道错了就好。修复就像种梅花,得慢慢等,等它扎根、开花,急不来。”
那天晚上,陆时衍帮林软收拾小院,看着她疲惫却满足的样子,心疼地说:“以后匠心课我帮你讲,你别太累了。”
“不用,”林软靠在他怀里,“这是爷爷的心愿,也是我的责任。看着他们认真学,我就想起小时候爷爷教我修复的样子,很开心。”
陆时衍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陪你,你讲爷爷的故事,我讲怎么守住底线——我们夫妻同心,把匠心课上好。”
林软笑出声,把脸埋进他怀里。小院的梅香飘进来,混着墨香,成了最温暖的味道。她知道,爷爷的匠心,不仅在秘录里,在技法里,更在这些年轻徒弟的眼里——只要他们守住初心,软氏的技法就会一直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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