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没什么事情，江鹢也不想玩手机，干脆就发起了呆。

“你还在上学？看着年纪不大。”俞舸的声音把江鹢拉回来，因为生病声音还是沙沙的，但还是很好听。

“嗯，大三了。”

“挺好的。”

“嗯。”

两个人处于非常尴尬的局面，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彼此盯着地面看了几分钟，护士过来拔针了。

江鹢输的早，输完的也早一些。

她站起来轻轻跺了两下脚，敲了敲腰。时间太长了都要没知觉了。

“那我先回学校啦，你应该也快了。”江鹢跟俞舸挥手告别。

“嗯，拜拜。”

“拜拜。”

可算输完了，都要憋死了。

江鹢赶紧找到卫生间，好几个小时了她又不想麻烦别人。

从洗手间出来，江鹢就在手机上搜索最近的公交站牌，坐公交虽然比打车慢但是便宜啊！这么划算的交通工具她可不要放过。

医院里。

俞舸又变成一个人在冰冷的椅子上坐着了。她抬头看了看还有多少药水，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

俞舸叹口气拿起了手机。微信页面还在刚刚备注江鹢姓名的那一页，俞舸点进去她的头像。

是一只鸟，一只站在树枝上的清晨的鸟。让人感觉孤独，感觉要强又有点脆弱。

这是江鹢给俞舸留下的第一印象，孤独、要强又脆弱，好像很矛盾。

朋友圈的权限是好友三天可见，什么都没有。微信号上的数字应该是她的生日，俞舸猜测。

5219，2月19日？

小双鱼啊。

那是挺像的。

俞舸偷偷笑了。

江鹢已经到了宿舍，下午大家没课都去做其他事情了，考公的考公，考研的考研，图书馆里正是热闹。

江鹢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她实在是乏力，准备上床睡一下午。

刚爬上床打开被子，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俞舸也应该差不多输完了。

想了想要不要发信息慰问一下，还是算了，又不熟。

江鹢躺下睡着了。

俞舸刚拔下针头，此刻正在椅子上坐着摁住左手。她起身，和江鹢一样先去了趟卫生间。

俞舸没有坐公交，她有车，早在高考完就考下了驾照。

俞舸回到家里，却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温度。不算小的房子，只有一个人。俞舸心中涌出几分酸涩，她这次没有收拾直接去了卧室。和江鹢一样，睡着了。

有的人用睡觉来放松自己，有的人用睡觉来麻痹自己。无论这两个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都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他们想要的安全感。

第二天江鹢决定下午再去医院，但是临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补课通知，还是专业课。

没有导员批的假条她可不敢私自旷课，只能上完再赶去医院了。

医院里，俞舸坐到了老位置上，但这次她没看见江鹢。心想可能是她已经输完离开了吧，毕竟已经快四点了。

江鹢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四点多钟了。

巧的是她又坐到了俞舸旁边。

“哎？你今天也来晚了？”

“嗯，起晚了，下午才醒。你这是？”

“临时通知补课，下了课就赶紧赶过来了。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赶上门禁。但愿吧。”

江鹢想双手合十作个揖，手还没抬起来多少，左胳膊就被人摁住了。

“小心跑针。”

江鹢的视线盯在俞舸的右手上，人漂亮手也漂亮，白嫩的皮肤上骨骼清晰分明。

戴戒指一定很好看。江鹢心想。

“忘了忘了，我一激动忘了还在输液了。”江鹢尴尬的笑笑。

这一下午，两个人比昨天聊的多了些。

江鹢知道了俞舸的年龄，工作。

俞舸知道了江鹢的学校，专业。

晚上俞舸先拔了针，轮到江鹢慢半小时了。

但是已经不早了，马上九点钟了。

“你一会怎么回，天挺黑了。”

“我还在上愁呢，最后一班公交赶不上了，只能打车了。”江鹢有点上愁，这么晚她哪打过车啊。

“大晚上你一个人打车不太安全，要不你坐我车回去？我家离你们学校不远。”

“啊？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还是不了。”

“没事。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正好我晚上开车也需要一个伴儿。”

俞舸这么一说江鹢确实犹豫了。

最后江鹢还是坐俞舸车回的学校。

“我坐前面还是…后面？”江鹢有点犯难，觉得不问清楚就坐上去不太礼貌。

“前面吧，路上陪我说说话，提神。”

“我可以叫你名字不叫你姐吗？”车子启动没多久江鹢开口了。

“为什么不叫姐？”

“嗯…有点叫不出口”江鹢犯难的挠挠头。

俞舸用余光瞥见了，想笑。

“可以。”

“那今晚谢谢你送我啊，俞舸。”

“不用谢。明天你还用去打点滴吗？”

“还得再去几天呢。”

“那我明天接着你一块去吧。”

“不…不用麻烦了，今天就已经很麻烦你了。”江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非亲非故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

“没事，顺路，坐车应该也比公交会快一点。明天有课吗？”

“没有。周六日我们没课。”

“那明天我们下午来？上午你可以多睡一会，下午输完应该是傍晚五六点左右天还不黑。”

“好！谢谢你啊俞舸，我还是觉得这样好麻烦你。”

江鹢往后一靠，倚在靠背上。轻轻往左偏一偏头，看俞舸是什么反应。

她看不出来。俞舸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安静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好，那我下午来你们学校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