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打扫好卫生后,苗因就选了一个房间,关了门,摒弃杂念,在房里打坐练宋西樵教她的养生功法。
这功法对她特别友好,她准备没事就练练。
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了过去。
*
清早,苗因猛地睁开了眼睛。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蹑脚蹑手出去的动静。
她立刻起身,出去看了看,果然另一间房的门开着,二东不在了。
她立马快速洗漱了一下,做好了一有什么情况就随时跑路的准备。
虽然她不知道二东出门是去干什么的,也不觉得二东这人就很像是会出卖她的那种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他那个蹑脚蹑手出去的行为稍微让人有点多想,而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分不清他是因为另有所谋还是仅仅只是怕吵醒她。
万一呢是吧?人性这东西很复杂,警惕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不过二东这会儿才出去,真有什么异动肯定也不会那么快,她就练了一会功夫。
练到她最喜欢用的飞腿时,一脚把她用来练习的木桩给“咔!”一声踢断了!
虽说这根木桩放得有点久了,扛击打能力弱了些,但有这效果也不错了,说明她的体力起码已经恢复七八成了。
恢复得真快。依她以往的经验,应该不会恢复这么快的,现在之所以这么快,她猜大概率是因为宋西樵教她的功法。
如果是,她还真得感谢他。
还有他的救命之恩,如果有机会她是一定要报答的。
只可惜她现在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唉。
*
大概一个小时后,院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苗因脚下一点,轻飘飘趴上墙头看了看。
是二东,他戴着墨镜,罩着帽子,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十分警惕地频频转头张望。
就他一人,后边没其他人。
苗因就从墙上下来,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上因为爬墙沾上的黑污。
二东很快就进来了,他看到苗因,打招呼:“起来了?”
苗因嗯了一声。
二东关好院门,转身拿下头上的帽子,墨镜,提了提手里那包东西,说:“我出去转了转,顺便买了点包子,早餐就吃包子吧?”
苗因说:“好。”
苗因洗好手,两人进了客厅一起吃早餐。
二东一边啃包子,一边闷闷地说:“外头又出事了。”
“老哑头,在莫家扫了好多年院子的那个哑巴老头,死了。”
苗因拿着包子的手一顿:“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二东说:“一大清早被人发现死在了莫家大门口,说是被人拧断了脖子,应该是昨晚上的事吧,具体几点不知道,凶手也没抓到,得等公安局调查。”
苗因呆了好一会。
老哑头居然被人杀死了?是谁下的手?为什么?
老哑头都死了,那她之前报的警还有用吗?毕竟除了老哑头她完全不知道那些歹徒的底细。
所以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不管怎样,苗因都觉得这背后不简单。
她想了一会,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事?”
譬如说警察正在四处抓她之类的。
二东摇头:“那倒没有。”他顿了顿又加了句:“我还专门去客栈那边绕了一圈,也没听人说什么。”
古镇人挺爱传八卦的,如果真有警察去抓她,肯定外头都传开了。
那就奇怪了,警察不应该去找她吗?还是说当时那个巷子里没有摄像头,在场的警察也没看清楚她的脸,所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再回去住处和客栈了,就算警察现在还没确定是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查到她了呢?她过去刚好碰上岂不是麻烦了?
她得远离一切可能有危险的地方。
最好远离古镇。
她想到这里,问:“你能借我点钱吗?”
二东怔了怔,才说:“能,要多少?”
苗因说:“一万,现金。”
一万抵个救命之恩,应该还是可以的。
果然,二东立马应下:“行,什么时候要?”
苗因说:“越快越好。”
二东点头:“那我待会就出去找个柜员机拿。”
苗因说:“谢谢。”
二东摆手:“这没什么。”
他又咬了几口包子后,迟疑地问:“你是……准备要走吗?”
苗因也不想瞒他:“嗯。”
二东试探地说:“那,能带上我吗?”
苗因瞥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二东微微低头:“我肯定不能留在这里,万一那些人又追杀过来……就想暂时跟着你。”
他之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苗因很能打,一点也不怵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壮汉,还能一脚踢倒对方。
别看她只是简简单单踢了一脚,但和那壮汉搏斗了好久的二东很清楚,那壮汉有多难打,之前他何止踢了对方一脚?可他就算踢上几脚,也无法撼动对方的身板,更别说一下就给踢倒了。
所以,苗因那一脚,绝对不简单。
以前大家都只以为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前台,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幸好大家都没有得罪过她,不然的话可就……谁能扛得住她一脚踢的啊?二东觉得,那一脚要是踢在他身上,铁定得吐血内伤。
不过她有这本事还肯当一个小小客栈的前台,可能也是在有意隐瞒身份吧。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他也不好打听,反正要是能跟着她,肯定比他一个人安全多了。
虽然她可能是犯了事,但她都救了他,他还怕她干什么?不管她犯的什么事,起码对他是毫无恶意只有善意的。
苗因却说:“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就想跟着我?”
二东立刻表态:“我反正没地方去,哪里都行。”
苗因还是摇头:“不行,不方便。”
二东顿时有些黯然,但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一下头:“那……好吧。”
说到底,他和苗因以前也就只是相处得还可以的熟人,谈不上多大的交情,人家救了他已经是很好了,不想带着他也能理解,毕竟带着他又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是个累赘。
所以,不怪她,只怪自己没用。
二东这乖巧懂事的样子,看得苗因略有一点儿不忍心,要不是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其实真不介意让他跟一阵。
*
二东出去取钱的时候,依然是帽子墨镜,还特地找了家位置比较偏人比较少的银行柜员机。
他多取了几万,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中。
取完款,他就不想再逗留,直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也很小心,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跟着。
然而他在经过一处小巷子的时候,正往后看,突然前方伸出一只手,猛地把他抓了过去!
他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对着对方胡乱踢打。
对方挨了两下,气呼呼地抓住他的手:“嘘,嘘!是我!”
听到这声音异常熟悉,二东才停下慌乱的手脚,定睛看去——此刻正抓着他的人,是一个寸头男,年龄个子都和他差不多,但面相有些凶,眉毛凌厉而杂乱,脸上一道长疤,眼神凶凶地看着他,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但二东并不怕他,只是有点惊讶:“大彪?你怎么回来了?”
大彪放开他,说:“最近外头风声有点紧,我回家避一阵。”
二东说:“哦。”
大彪吊儿郎当地顺手在边上墙头扯了根马尾巴草咬在嘴里:“别哦了,我都还没吃早饭,饿死了,到你家吃点去。”
二东说:“额……这可能不行。”
大彪有点不高兴:“怎么了?你奶还生我气呢?都这么些年了,她老人家气性也太大了点吧?”
二东顿时有些黯然,说:“我奶都过世了。”
大彪惊得嘴里的马尾巴草都一下掉到了地上,他不敢置信地:“什么?你说什么?”
二东说:“就前几天的事,刚办完丧事。”
大彪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凶狠的眼睛却开始泛红。
几秒后,他猛地抹了一把眼睛,又凶起来,一脚把马尾巴草踩进泥里:“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我?”
二东说:“那不是……都好些年没联系了吗?”
大彪更气了:“放屁!联不联系的影响什么啊?咱是什么外人吗?”
二东却没有心力跟他争:“这些都是小事,不说了。我先跟你说声,我犯事了,不能回家,现在跟一朋友暂时借住在你那儿。”
大彪又吃了一惊,都忘记生气了:“你?犯事?你能犯什么事?”
二东心情不好,不耐烦解释:“你管我犯什么事。反正你待会过去对我朋友客气点,我还指望她罩着我呢。”
大彪立马破防了:“谁?谁罩着你?你有事不是应该找我罩着你吗?”
二东懒得理他:“就你这样,能罩谁啊?”
大彪气得眼露凶光:“你丫的,以前看不起我就算了,现在都犯事了还看不起我?我这样怎么了?我这就去把你那什么老大揍一顿!看看到底谁能罩你!”
说罢就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疾走。
二东在后面跟着:“我没说她是我老大,就是一朋友。”
大彪压根听不进去,为了免得二东干扰,还干脆跑起来了。
二东只能也跑着追:“你别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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