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苗因怎么可能放过它?她在半空中一个后翻,又跃上院门,脚尖再借力一蹬,冲上空中。
在这几个起落间,她伸手连抓,吓得鸟头顶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把飞行轨迹硬生生扭出了一个高难度的S形。
然而,苗因最后一个振臂,仍将它捏在了手里!
鸟吓得翅膀拼命扑腾,却只能是徒劳无功。
苗因一手抓着鸟,身形轻飘飘落在院门之上。
底下二东抬头看着她展臂下落,稳稳地站在院门那尖尖的铁管之上,只觉得帅极了。
之前知道她能打,却不知道她轻身功夫也这么好。
不愧是他想要跟着的人。
见她又身形一动,从院门上跃下,他赶紧狗腿地凑上来:“我来抓着?”
苗因说:“上车再说。”
于是三人又上了车。
大彪仍在前面开车,苗因让二东找了根绳子,把黑息鸟的两只腿捆了起来。
这鸟这会儿也不扑腾挣扎了,只塌拉着翅膀,躺平任捆。
它看着跟苗因在莫家大宅里打死的那只很像,但苗因总觉得这只看着更聪明一些。
就是不知道它是从老哑头那里跑出来的,还是谁专门放出来搞侦查的?
不管是什么,她都得抓住了研究研究,要实在研究不出来什么,说不定还可以转手卖了,毕竟这东西在官方资料库里查都查不到,大概率是什么稀少品种,应该值几个钱吧?
她这么想着,伸手又捏了几下鸟毛——手感顺滑,感觉像是在摸什么绸缎似的。
再摸了几下鸟爪子,鸟喙,鸟脖子,鸟躯干……发现除了触手冰冷之外,和普通鸟类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它身上不断冒着的黑气挺诡异的,那黑气闻着没什么气味,暂时也没发现什么毒害性,只是凉嗖嗖的,像是从空调机里吹出来的丝丝冷气。
这鸟也挺有意思,看着像是真的彻底躺平了。
它闭着眼睛,就这么任苗因摸来捏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在被摸到肚子时下意识用翅膀护了一下肚子,苗因还以为它已经晕过去了呢。
这死赖赖的样子,和它之前在空中各种疾飞逃避的劲头儿,实在相差甚远。
不过苗因下手的动作也不重,虽然扒拉来扒拉去的,实际上对这鸟也没任何实质性伤害。
二东在边上看得稀奇:“这是什么鸟?”
苗因说:“黑息鸟,听说过吗?”
二东摇头。
前面开车的大彪也说了句:“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
果然是稀缺品种啊。
苗因研究了一会,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就把它扔在车后座一个纸箱里,暂时没管了。
二东在边上殷勤地递了一瓶矿泉水给苗因:“姐,喝水吗?”
怎么又叫上姐了?
苗因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
二东由衷地说:“你功夫真好啊,现在可没这样的高手了。”
苗因摇摇头:“好什么,没啥用,没木仓有用。”
上次她就被人用枪放倒了。
她想到这里,又朝前面的大彪说:“你有门路弄到木仓吗?”
大彪嘿了一声:“木仓?那肯定没有。我就是个看看场子打打杂的小弟,哪有这种门路?”
苗因也没失望:“那弓弩呢?”
大彪说:“这倒是弄得到,就是贵点,不过咱现在有钱,也买得起。”
苗因说:“那行,你给我弄几把放车上吧。”
那玩意儿不好随身携带,但放在车上用挺好,这样她也算有了低配版射杀武器了。
*
晚上,面包车又开在了去a市的高速路上。
苗因决定去a市找宋西樵,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她都记得非常清楚。
她必须搞清楚他的下落。
如果证实他确实安全回去了,那她也可以借着调查他找到其他信息——毕竟他肯定和“那些人”有关。
*
面包车高速行驶着,苗因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假寐。
二东殷勤地问:“姐你冷吗?要不要盖个毛毯?”
苗因微睁开眼,瞥了他一下:“有事直说。”
他这一天献殷勤的次数实在太多,令人无法忽视。
二东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想问问你收不收徒弟?”
他年少中二的时候,一直就有个江湖梦,想当个有功夫在身的剑客侠士,因此还花了不少零花钱,淘了些所谓的“武林秘籍”来练,只是可惜到最后都发现没用。
只有他奶教的那套跳大神还练得像个样子,不过也就是看着有模有样而已,实际上照样屁用没有。
所以现在他亲眼目睹苗因的身手,实在是有些神往。
他幻想了那么多年,没想到高人就在身边,他以前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但幸运的是,他又暂时跟在了高人身边,有这个机会求拜师。
这不光是因为中二时期的梦想,还因为,如果他能练得厉害点,那他就可以去报仇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作为丧家之犬逃跑。
只是,苗因会愿意教他吗?他想到这里,很是有些紧张。
不说他紧张,前面开车的大彪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苗因接过水,喝了一口:“不收。”
二东顿时蔫了下来,心想果然是不成的,高人要是这么容易就收徒,那世上岂不是高手遍地了?
大彪在前面有些恨铁不成钢:“哎,二东你这人真是……拜师得拿出诚意,诚意你懂吗?别空口就拜师,一说不行就蔫了啊!”
二东一听也对,他立刻拿出自己的腰包,掏出那十几根金条:“姐,你要是肯教我,这些就算是拜师费,你看可以吗?”
还真舍得下血本。
苗因瞥了一眼那金条,心里确实挺馋的,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条,但现在只要她一松口,这些就全都是她的了。
只可惜……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忍痛把目光从那些金条上挪开:“不是我不收你,主要是这功夫得从小练,你都这么大了,再练也效果不大。”
话说她是几岁开始练的?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小时候就会了。
她甚至连这功夫是谁教的都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奶奶,她当初见苗因展示功夫的时候,也很吃惊来着。
奶奶自己是完全不会功夫的。
不想二东听了,却并不泄气:“效果不大也多少有点效果不是?我也不求练到你那么好,总之比我现在强点就行。”
苗因考虑了一下,他要求这么低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真的要收他为徒吗?收徒是件很严肃的事,不好随便收。
更何况,教不出什么效果,她也不好意思自称师父。
当下她伸手,从二东手里抽走一根金条:“既然这样,那我就教你一点,但是拜师就算了,我这充其量算是给你上了个培训课,这根金条就当培训费吧。”
二东大喜:“谢谢师父!”并把金条都怼过来:“这些你都拿着!”
苗因狠心拒绝那金灿灿的诱惑:“不要。也不准叫师父,再叫不教你了。”
二东只得收回:“那我还是叫你姐?”
苗因说:“行。”反正她比他大,叫个姐什么的她还是能接受的。
二东求艺成功,很是激动,当下就摩拳擦掌的:“那姐你现在方便教我一点不?我坐车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练一下……当然,你要是不方便也没事。”
苗因能理解他的激动,但是车上空间太小,也没法教什么,她想了想,干脆把宋西樵教她的养身功拿出来教了二东。
“先教你个功法试试看效果吧。不过你也别指望它能有多大效果。”
宋西樵说了,这功法看体质,普通人练就是强身健体,体质适合的人练了则会大有奇效。
她练完感觉很不错,假如二东练了也有用,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二东这人悟性还可以,很快就学会了,在那里像模像样地练了起来。
*
a市,苗因几人站在一栋又老又旧墙体开裂的楼房前。
带路的阿婆叹息着说:“你说的地址就是这里啦,不过这里已经是危房了,早就没人住了,里边的人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
一天后,s市。
苗因三人坐在车里,看着一路之隔的s大校门口。
苗因看了看手表:“都等两三小时了,你叫的那人靠不靠谱?”
大彪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肯定靠谱,这家私人侦探我朋友推荐的,要这点事都做不成,他还敢推荐?”
又等了半个小时后,大彪说:“出来了出来了!”
苗因看过去,只见一个吊儿郎当的瘦个儿从s大出来,并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待到了眼前,他拿出一个文件袋一扬:“查到了,先付款吧。”
苗因也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递了一叠钞过去。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苗因打开文件袋,从里边拿出几张纸,第一张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资料表,上面赫然便是宋西樵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看起来比现在要嫩一些,脸上也没那么清瘦,头发更短一些。
但真真切切就是他没错。
看来他确实没骗她,他是真的在s大读过书。
递资料给她的人却在这时说:“资料都在这了,不过你们查这人有什么用?他人都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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