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君,我们以前认识的吗?”
不仅是此刻的五条悟,连他的堂姨五条空蝉,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说:“你猜。”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哦呀,这不是我当初在树下结为生死之交的知己吗?长得这么高大英俊啦,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五条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宇宙第二帅,报上你的大名吧。”
“为什么是第二帅?”五条悟对第二有点不满,“我是宇宙第一帅!”
“杰鸭鸭才是第一帅!”哪怕夏油杰本人不在场,我也要维护他的帅气名次,“铃溪评委员亲自认定的!”
五条悟连连摇头:“评委员是他家属,认定无效。”
“家、家属,”我又因为这个词变得结结巴巴,“别瞎说,我还不是他家属。”
家属一词,远比女朋友更加亲近和质朴。
来历明确,显得关系密不可分。
毕竟是法律意义上又赋予了一层羁绊。
我偏过头去,不远处,阳光在白雪上跳跃,反射出令人赏心悦目的光芒。电线有麻雀、其他不知名的鸟类,像是在讨论新年的活动和菜谱。
……是啊,明天就是新年了。
我在走出家门前,发现一向懒散的妈妈,竟然在收拾家务,打扫卫生。
五条悟很是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嗨,铃溪的漂亮姐姐,你好。”
妈妈平时对夏油杰不怎么理睬,但破天荒的,竟然朝五条悟露出了笑容。
她也学着他的口气开玩笑道:“嗨,铃溪的帅哥朋友,你好。”
我酸了。
亲女婿不受她待见,胳膊肘往外拐。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竟然给了五条悟年玉!
她从来没给过夏油杰!
我更酸了。
“我也要!我也要!还有杰的!”
我朝妈妈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抢走了她手里的信封。
拿到手才发现封面上已经写了五条悟的名字。
妈妈叹气道:“你这孩子,去五条家做客拿年玉,你根本不会客气,我也该给五条君一点回礼才对。”
这个理由完全说服不了我。
我十分委屈:“杰每次来都带东西,怎么不见你回礼?你就是偏心!”
“咳咳,阿姨大概是忘了吧。”五条悟试图打圆场。
妈妈沉默地看着我,在我丧气地打算把年玉还给五条悟时,她转过身从抽屉里拿了两个信封给我。
“准备新年时拿给你们的,既然你要提前,就拿去吧。”
我接过一看,第一个信封上端正的写着“夏油杰”。
诶?
竟然真的给夏油杰准备了年玉。
第二个信封不用看了,我已经满意了。
“妈妈其实也是喜欢杰的吧,毕竟杰子他有——辣么好!”我把两个红包收到口袋里,美滋滋地跟她告别,“亲亲大宝贝,我晚上会带你喜欢的寿司回来。”
妈妈伸手替我理了理围巾,还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吻我。
她的嘴唇又软又冷,有种雪花落在眉心般的冰凉。
“注意安全。”
她以前从不送我出门,今天也是破天荒的把我送到了门外。
甚至,在我走出很远时,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朝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我猜,大概是因为有五条悟——五条家族的独子在场。
于是便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我扯了扯嘴角,很难不自嘲。
这个世界上,不计得失,真心对我的,到底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很多年以前,我发现了妈妈的一个秘密。
我没有父亲,除了妈妈以外,没见过什么家人。她没有工作,终日凝视着镜子,而我竟然没被饿死,奇迹般的能交得起学费,衣食无忧。
妈妈在被我问起时,总说是她以前中奖的奖金还没花完,但我却在家里翻到了许多张来自五条家的汇款单。
落款是,五条空蝉。
五条。
一个从夏油杰那里听说的大户人家,专业祓除咒灵。
我家的生活费都来自于五条家,我等于是被五条家养大的。
我假装不知道妈妈的这个秘密。
但是,我更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事了。
*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五条家族的主宅。
与我想象中的一样,传统日式的房子,非常大,树木繁多,都是常绿的冷杉,满眼是绿色,灌木丛里应该有我看不见的结界。
这里分外宁静。
不跟在五条悟后面的话,我可能会迷路。
他走得不快,在我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会停下来等我。
“你家真的好大。”我站在喷泉池边玩了会儿水,又rua了一只肥唧唧的家猫,才算尽兴,“五条君,我们现在去哪里?”
“空蝉那里。”
主宅被划分出了很多个院落,空蝉住的地方很偏,在最里面。
“到了。”
五条悟在一座小石桥前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桥碑上的名字。
【铃溪】
“这条小溪,和我的名字一样耶。”
溪水没有结冰,欢快地流淌着,叮叮咚咚,像是银铃摇晃时发出的声音。
不远处的一棵樱树下,穿着美丽和服的五条空蝉端正地坐着,面前放着一盘围棋。
她的唇角淡淡地翘着,目光专注地落在棋盘上。
“五条阿姨,打扰了。”
看见我和五条悟,五条空蝉收起了棋盘。
“铃溪溪,很高兴再见到你。”
她叫佣人拿来了许多点心,红红绿绿的,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我也很高兴见到五条阿姨,这是礼物。”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盒红茶醍醐酥交给了她。
说来惭愧,这份礼物实在是太寒酸了,而且还是用五条家给的生活费买的。
等于羊毛出在羊身上。
五条空蝉却很开心,亲自起身将它收了起来。
“这是给铃溪溪的年玉。”
她给了我一个很厚的信封,也给了五条悟一个,“顺便还有悟的。”
“谢谢五条阿姨。”给的太多了吧。
五条悟弹了弹信封:“什么叫顺便?”
点心好吃,香茶也很好喝,年玉更是拿了十几年来最多的一次,但我还没有乐到忘记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五条空蝉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我。
“光溪的事,可能不算个童话故事。”
光溪是我父亲的名字,全名叫源光溪。
我无所谓的笑笑:“我从小就没听过童话故事,因为没耐心听完。”顿了顿,我又认真地补充道,“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英语考了85分的大人。”
她还是没有立刻回答我,目光专注又迷离,像是在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
她在看着谁呢?
“你和你的家长,长得真像。”她感慨。
——家长?
我长得的确很像我妈,连柳莲二都说我们像是复制粘贴的。
但为什么要称我妈妈为家长?
直接说我和我妈妈长得真像不是更顺口吗?
“我觉得铃溪溪没有变哦。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刚才起就埋头苦吃的五条悟,突然插话道,“应该尊重她的意思,空蝉阿姨。”
他一直称呼五条空蝉为“空蝉”,这里加上了敬语。
“他不是英雄也能接受吗?”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已经有自己的英雄杰鸭鸭了。”
“好,我明白了。”
……
五条空蝉是个很适合讲纪录片的人。
父亲的一生,都被陈述句勾述,没有任何她个人的感**彩。
源光溪,我的父亲,曾经是很有天赋的术师,被人丁单薄的五条家族收为养子,悉心培养。
他性格活泼又无比自恋,经常在溪边欣赏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铃溪的名字就是他为这条小溪取的。
他和五条空蝉是青梅竹马,与我和夏油杰不同,他们没有产生友情以上的感情。
光溪在高一祓除咒灵的一次实战中,遇到了计划之外的强大咒灵,且没等到支援,失去了老师和所有同学,他自己却活了下来。
他抱着同伴们的尸体,不吃不喝,三天都不肯放手,最后是被空蝉打晕分开的。
醒来后的光溪心灰意冷,从咒术高专退了学,也离开了五条家族,对空蝉解释自己想去过普通人那样的生活,不想再当咒术师了。
五条家族的家主极力阻止,他还是连夜逃跑了。
听起来像是个脆弱的懦夫白眼狼的故事,但是我却能理解他内心的崩溃。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保护的很好,满怀热情,却在一天之间失去了老师和同伴,这个打击未免太过沉重。
没有人敢安慰他情况会变好,咒术师的人生可长可短,但概括而言,就是不断替非正常死亡的同伴收尸,带着他们的信念继续战斗——直到自己生命终结之时。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收场,那倒勉强算是一个HE了。
可是事实上,光溪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撒了一个谎,欺骗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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