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是青梅竹马兼少年恋人, 后来祈本里香意外去世了,变成了特级咒灵,附身在了乙骨忧太的体内。
这个故事很令我动容, 回想起乙骨忧太敦厚善良的笑容, 很难想象他经历这样曲折悲惨的事情,还能那么温柔地对待他人。
“青梅竹马,少年恋人。”我接过夏油杰的咒灵猿辅导递来的生姜茶,喝了一口说, “抱歉,我又有点自我代入了。”
姜茶很辣, 加了一些糖调味, 温度适口,不吹也不觉得烫。我的情绪在姜茶和正前方吹来的暖气里逐渐放松下来。
夏油杰嗤笑了一声, 左手托腮看着我。而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正搭在袈裟袖口的那颗纽扣上, 一下一下的轻叩着。
不闹的时候,我们之间没什么恶意, 相处的就像在伊哈特伯村时那般融洽。
我不禁开始琢磨起乱步所说的那些话。
‘他和父母之间的账, 他和咒术高专之间的账,他和世界之间的账, 他和你之间的账,这些都是需要清算的账。’
‘如果顺序发生颠倒,你就永远无法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乱步的意思是,只要清算了这些账, 并且保持正确的顺序,那么夏油杰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死局。
‘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无法回头。
算了, 即使现在回头,又能得到什么呢?
与其在举棋不定中患得患失,不如集中精力,利用现有的信息,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你在想什么?”
夏油杰挑起我的发尾,勾在手指里绕了绕,我的头发已经长到及肩的长度,需要修剪了。
“……里香小姐为什么会变成特级咒灵?”
咒灵是在怨念和诅咒中诞生的,但祈本里香是车祸意外身故的。说句不礼貌的话,我觉得夏油杰的父母因为怨念和恨意变成咒灵的可能性还更高一些。
“是偶然现象还是……有原因的?”
“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好奇?”夏油杰对我的问题感到讶异,“猴——非术师会产生诅咒很正常。”
“……很浪漫。”我认真地说。
“啊?”
“里香小姐到死都没有和乙骨君分开。”我放下碗,思索道,“要是我死了,也想变成咒灵跟着你。”
夏油杰变了脸色:“别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
“人总归是要死的。”
“别说了,让两个小丫头听到不好。”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会介意这种话题。”
“我不是说她们两个。”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下头,瞬间明白他说的是哪两个。
“你就这么肯定是两个女儿?”
“嗯,还是女儿好。”夏油杰用一副调侃的语气说道,“贤治那小子,走了也不说一声,没心没肺的,决定了,以后只养小姑娘。”
他没有问我贤治去哪里了,而是用这种方式揭过了那一页。
可能,他也在怕,怕和我再也回不到现在的关系上。有些事,他索性就不追究了。
“杰子,我还是想知道里香变成咒灵的原因。”
“……”
“告诉我吧。”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夏油杰沉吟道:“我只能说大概的猜测。我估计她生前和乙骨君定下了‘不会分开’的约定吧,乙骨是术师,定下契约也很正常……不对,他当时应该还不懂。什么嘛,这种事果然还是要问他本人。”
“契约?”这个词远比咒灵更加浪漫,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也想和你定下契约。”
夏油杰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哦?”
“我想和你也定个契约,以这枚戒指为誓。”我摸了摸我的戒指,这是夏油杰在高二时送给我的,他当时年纪还很小,审美奇奇怪怪的(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知道这是莫比乌斯环吗?”
“嗯?”
看来是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它看上去挺有特色的。”夏油杰解释完又问道,“这有什么含义吗?”
咒术高专不会教太多数学,但立海大教了。
批评他一分钟,当年他自己送的东西,竟然连寓意也不懂——不过,按照他的性格,也可能是装的。
“和我定下契约,我就告诉你。”
夏油杰在我近乎执拗的坚持下,终于松了口。
“行吧,不要是什么奇怪的契约,比如我要是去打乙骨忧太就失去小弟弟什么的。”他一秒看穿我的想法。
我扁了扁嘴,心有不甘。
“别想了,战书我都下了,这个月的24日。”
12月24日,百鬼夜行,他没打算隐瞒我。
估计也知道隐瞒不住。
之前他打算隐瞒我关于要宣战高专的事,特意把我要送回伊哈特伯村,结果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险些控制不了收场。
夏油杰摸了摸我的头:“要是事情结束的早,25号还能陪你去看电影,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12月24日是平安夜,25号是圣诞节,也是《无情道心》重映的日子。
“我们会去看电影的。”我的视线又落回了戒指上,“这次我肯定要看到结局。”
“好。”夏油杰微笑,“那么定一个什么契约呢?”
十年。
从他丢掉我,到我们再在一起,中间过了十年。
一眨眼,十年了。
世界都翻篇了。
“莫比乌斯环,用来代表爱情,就是无穷的符号。”
但是这个符号没有前缀,因此不好说是正无穷,还是负无穷。
可能是佳偶,也可能是怨侣。
“它的曲面象征融合,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或许也能在此处体会到对方的辛苦。”
夏油杰认真地听着,像个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
“除了爱情,也代表人生。其实这个环真的很有意思,你看从这里出发——”我指着其中一点,往另一边划出轨迹,“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觉得没有回头路了,但是在莫比乌斯环上,走着走着,还是会回到原点——”
“铃溪。”
夏油杰不想听了,出声打断了我。他揽住了我,轻声问道,“你想定个什么契约?我都奉陪。”
“我想和你去荷兰的小镇打水仗。”
“好。”
“我想和你去中国的茶馆吃喝香茶。”
“好。”
“我想和你去格陵兰岛看座头鲸。”
“好。”
“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好。”
……
在一句又一句难以企及的愿望里,他温柔的声音覆盖了我心里零星的不安。
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抚摸那枚戒指。
“就近的一个愿望,就是我们都活着去看25号的电影吧。”
“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夏油杰撇嘴,“去看就去看呗,还要加个活着。”
怕他变卦,又怕命运变卦,我拿出手机订票。
好像只要订了票,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我先订两张票,嗯,就25号晚上六点的票吧,看到八点正好吃晚饭。订几排几座的?”
“屏幕摔碎了?”夏油杰看着我的手机说,“明天换一个手机吧。”
“太浪费了,换一个膜就行了。”我又问了一遍,“4排7座,4排8座怎么样?”
夏油杰从我手中抽过手机,然后他把所有的位置都勾选了。
这是夹在《镰仓物语》和《远征——阿尔戈号》之间的冷门电影,加上离上映日期还有一小段时间,又是重制电影,还没有人订票,夏油杰是第一个。
他选择了包场。
“不用这么浪费吧。”好吧,也能理解,他不想和其他非术师一起看电影。
“身为一个教主,这点钱还是有的。”夏油杰订完票,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不然到时候都不能聊天,某人无聊到睡觉怎么办?”
“诶?”
“这部电影很无聊的。”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夏油杰对《无情道心》这部电影的态度都十分鄙夷。
十年前是因为男主荒谬,他无法认同。
十年后是因为男主过分写实,他不想产生太多代入感。
“好,包场就包场吧,到时候可以把你的咒灵们都叫出来看电影。”我转头对猿辅导说,“猿老师,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
猿辅导点头道谢:“谢谢铃溪小姐。”
“别道谢,等看完电影,你要写观后感作文的,至少一万字。”我得意道,“谁叫猿老师以前总是给我布置作业,报应来了吧。”
猿辅导:“……”
夏油杰:“……”
*
娑臣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知道是太宰治手下留情,还是森鸥外授意,没下死手。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森鸥外想白拿,并不会彻底激怒夏油杰,牵连到自身。他做这些,无非是要更加坚定夏油杰宣战咒术高专的决心。
准确的说,是确保夏油杰顺利死亡。
……是的,这场战斗还没开始,在立场方面,夏油杰已经输了。
不多时,荼蘼教的上空也飘起了雪花。
没有雨,只有雪。
我站在中庭远眺。雪花从空中抖落,整片大地一片静默。
“真奈美小姐。”
我看向身旁夏油杰的秘书小姐,她在贤治走后,与我亲近了不少,时常主动与我说话。
“你是因为同情吗?”
“不。”真奈美递了一个暖手的小铜炉给我,“你想多了,我个人对非术师没什么意见。”
“诶?”我以为夏油杰的“家人们”都是极端厌恶非术师的。
“娑臣其实对你也没什么意见,我不是在为他说话,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对非术师都没有强烈的憎恶。”真奈美将视线投向了庭院,她在那里给贤治做了新的秋千,但是现在她也意识到,贤治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我们只是想要追随夏油大人,在这里,其实没有背叛和不背叛一说,夏油大人并不强迫我们憎恨非术师,有些人因为受不了他的理念,就离开了,夏油大人也没有杀死他们,让他们走了。
娑臣只是不想夏油大人自己太纠结,他那么憎恶非术师,却又和非术师在一起……背叛谁都比背叛自己痛苦。”
我默然,过了很久才问她:“那你们值得吗?他可能是错的。”
给了面子才加了“可能”二字。
“呵。”真奈美挑眉,“你留在他身边,就觉得值得吗?”
“……”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对错,但这个世界充满报应。”真奈美轻声说,“如果这就是夏油大人选择的路,我们都会陪他走下去的。因为他是我们留在这里的理由。”
“那么,”我问出了一个我不太想问的问题,“如果夏油大人不在了,你们还会继续反.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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