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低着头，一只手指放在屏幕上，一只手放握着筷子，听到林律的话，他抬头：“顾大校草，真骂得那么脏，骂你傻逼？。”
林律捞着碗里面的青菜叶子，兴致缺缺：“嗯，你说顾砚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纪念将手机摁灭：“你这么对他，就遭几个白眼就算好了，你不知道，之前有个人惹到他，差点学位没保住，那个人还是哥富二代。”
林律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顾砚之前的事情并不了解，听到这里他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什么时候的事情。”
纪念回忆了了下：“好像是上一年的事情，听说富二代喜欢的女孩子喜欢顾砚，富二代找了几个人去找顾砚麻烦，顾砚进了医院，这件事情还惊动了校长，最后富二代学位没了，这件事情在公众号和校园微博号里都传疯了。”
林律眉头轻轻皱了皱：“富二代对顾砚动手了？”
虽然是一年前的事情，但是当时被传的很厉害，一队八卦在群里面传过来传过去，所以当时的事情纪念还记得很清楚。
纪念点点头：“那个富二代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你懂的，不过虽然顾砚进了医院，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顾砚一打几也把那几个人打进医院，也是真牛逼，惹到顾砚，算是踢到大钢板了，事情的最后是富二代被开除学籍。”
林律不以为然：“那个富二代不是活该吗，做这样的事情被开除学籍是他罪有应得。”
纪念一点都不认同：“你要知道，如果是顾砚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被开除学籍的可能是顾砚了你能明白吗？”
“所以，你惹到了顾砚只是得到对方一个傻逼，绝对是顾砚仁慈了。”纪念补了那么一句。
林律用力地握了握筷子，没有说话。
纪念继续小声道：“听说顾砚身份不简单，就那个校长的女儿你知道吗，听说之前在追顾砚，还有那个音乐系的人系花，听说是某某大老板的女儿，都在追他。”
纪念越说，林律就越烦躁：“谁追他关我什么事，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纪念：“这不是你挑起的话题吗？”
林律：“………”
纪念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小林子，你现在精神状态有点不对。”
林律皱眉反驳：“我的精神哪里不对，你才精神不对。”
“真的，你最近好像有点颠，不是今天问顾砚的事情，就是明天和我说他的事情，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顾砚了吧。”纪念咬着一块肉含糊不清道。
林律表情一僵，刚刚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的脸此刻瞬间消失，下意识反驳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谁特特么的喜欢他………”
林律话还没有说完，视线视线停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突然僵住。
纪念见林律变脸变川比剧变脸还快，不明所以：“不是小林子，有必要吗，我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喜欢顾砚的话，你就和我翻脸了………”
说着说着，纪念察觉到不对劲，林律视线直勾勾往他身后盯，侧头，往后一看。
顾砚的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他手里拿着盘子定定的站着，灯光打在他的头顶，他脸上半明半暗。
纪念愣了两秒，尴尬道：“顾学长，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你们好呀，学弟舍友。”顾砚还没开口，站在他旁边苏然先开口了。
他和顾砚一样，提着一个空餐盘，和顾砚靠得很近，看起来有些亲密。
林律表情僵了僵，没有去看顾砚，对着苏然回了句：“嗯。”
顾砚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视线轻轻在林律脸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转了个方向，朝餐具回收处走过去。
苏然抱歉一笑，看了一眼林律：“两位学弟不好意思，顾砚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你们别在意，那两位学弟我们先走了，顾砚等等我。”
纪念撇撇嘴：“好大的茶味。”
林律盯着顾砚的背影看了两秒，放下筷子，低头看了眼碗里面的饭菜，捏捏筷子：“我吃完了，你吃完没，想回去了。”
纪念看着林律前面满满当当的饭菜：“你最近减肥？”
林律放下筷子，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语调很平：“刚刚吃了点东西，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纪念吧啦几下饭菜，拿出一张纸巾擦嘴：“走了走了，对了，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林律摇摇头，将眼底里的情绪藏起：“不去了，我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
———
两人走出饭堂，到路口分开，林律往宿舍方向走，脑子全部都是刚刚的画面。
苏然跟在顾砚身后，脸上笑容晃得刺眼。
林律抬头，明媚的阳光挂在天边，燥热从天而降，让人心里说不出的郁躁。
林律闭了闭眼，努力将心里面的烦闷压下去，藏起，才快步往宿舍方向走着。
宿舍的门是开着的，林律抬头。
顾砚正从宿舍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周身带着低气压。
林律侧了侧身体，想要绕过去。
“林律。”顾砚却主动开口。
这是这几天顾砚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林律惊愕抬头。
目光正好对上，顾砚那双黑沉沉看不到底的眼睛。
顾砚盯着林律，薄唇轻启：“林律，你没有必要那么大张旗鼓说你不喜欢我这件事，你放一百个心，我没有那么下贱会继续纠缠你。”
“学长，我不是，我只是……”林律动动嘴唇语气有些急切，可是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卡壳了。
顾目光落到他脸上，男生一脸急切，黑色的头发耷拉下来，整个人像是失去的光明，没有一点精神。
听着林律没有说过出来的话，顾砚目光沉了几分，像是在等待一个期待答案地问道：“只是什么？”
这一句把林律问住了，只是什么，他也很茫然。
良久，最后通通化成了一句话：“对不起。”
顾砚眼神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对不起，林律，你除了一句对不起还会不会说其他的话。”
顾砚的话像一把冷箭直直插入林律的心脏。
林律低下头，感觉呼吸困难，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着。
顾砚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律。
两人都没有在继续出声，空气仿佛进入了停滞。
突然，林律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打破这沉默的场面。
林律抬眼了顾砚一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是和他还算比较熟悉大四师姐，林律转过身，边走边按下了接听键盘：
“周师姐”
“林律，我之前买了几尺的绢布，还没有用完，毕设完成了，毕业我东西多，也拿不回去，你要不要，要的话现在过来拿，不要的话我在二手群便宜出了。”
“要，谢谢学姐，我现在拿。”挂了电话。
刚回宿舍没几分钟，林律匆匆忙忙，又走了出去。
顾砚盯着林律匆忙的背影，眼神阴沉沉。
———
周五的专业课结束，国画画室。
纪念坐在钓鱼椅上，翘着二郎腿，低着头，指尖放在屏幕上，熟练滑动着方向操作键，直到被杀，屏幕暗了一个度，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低着头，拿着毛笔在给画上色的林律，开口问。
“小林子，今天超市有打折，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要买的。”
林律停下手上动作，抬头，一双黑眼圈在他的脸上异常扎眼，他哑着声音问：“什么？你再说一遍，刚刚我没注意听。”
见状，纪念沉思了几秒，放在手机：“你最近很不对。”
和林律生活了一年多，纪念对林律的性子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律的性格就是没心没肺，没心肝。
之前，他被缅北诈骗骗了辛辛苦苦接单一个学期赚的几万块。
他也只是骂骂咧咧诅咒了人家祖宗十八代几个星期而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好像要世界末日活不下去一样，精神颓靡。
林律转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语气异常平静地反问：“我有什么不对。”
纪念盯着林律，想要在上面找到破绽：“就是不对，非常的不对，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黑眼圈，凌乱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被人劈腿戴绿帽了呢。。”
对于纪念这句骂人的话，林律只是淡淡的瞥了纪念两眼，情绪很淡：“你想多了，都没有恋，哪里来的失恋和绿帽。”
纪念眨眨双眼，更不对劲了，要是以前，他敢这样说，林律不骂两句，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还像现在这样解释一下。
纪念盯着林律看了几秒，思考了几秒，觉得问不出什么话了，便换了个话题，想起他来找林律的目的：“对了，周末有个局，出去泡温泉玩，爬山，你要不要一起。”
“方鸣女朋友带了几个姐妹一起，美院篮球队你认识的几个人也在。”
林律指尖微顿，想了想，道：“去。”
他想出去散散心，让自己调整一下情绪，想把顾砚这个人挤出脑子。
让脑子知道知道谁是主人，别有事没事就蹦出顾砚的脸，让他心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