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源与公寓经理金佩道别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摸出备用机。
“帮我看看，车库里或者停车场有没有一辆车，在我发给你的那几辆车里面。”武知源语气低沉地叮嘱，又看了眼时间，补充道，“应该是刚到那里没多久。”
“不用拍照，记下车牌，晚上回去了再查查车主的信息。”得到对方的回复后，武知源给出了进一步的指示，“小心点，注意安全。”
等她被徐家的司机接到山庄时，那辆车早已离开。
开饭前，徐唯然缠着武知源帮她搭配今晚征战夜场的“战袍”。
两人一边摆弄着穿搭，一边聊天。
武知源无意地询问起徐家人的医疗团队，假说想给自己父亲在退休后，也找个靠谱的家庭医生。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徐唯然专心致志地挑拣着衣服，没心思管什么家庭医生的事。
武知源却不打算就此罢手，继续追问：“你们家的医生都是直接从永康医院里面请来的吗？”
“那不是！”徐唯然摇头，肯定地回答，“我家有专门的医疗团队，都请的私人医生，和医院那边没啥关系！”
“啊？这样啊。”武知源马上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我还指望着你哥能帮我在医院里物色个靠谱的医生呢。那算了，我还是自己找找看吧。”
“指望我哥？”徐唯然白眼立刻翻上了天，“你可真敢想！”
武知源附和地苦笑，不再言语。
“源姐姐，你确定明天晚上不和我们一起去啊？”徐唯然仍然不放弃游说武知源和自己征战夜场，“听说最近新到了一批男模，质量特别好，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我的小姐妹都帮我检验过了！”
徐唯然一脸坏笑地期待着武知源的回应。
武知源依旧推脱：“明天我要在家休息，谁来了都别想叫我出门。”
“出来放松放松嘛！”
徐唯然拉着她撒娇。
“徐唯然，你皮又痒痒了？”徐皓然突然出现，算是帮武知源解了围，“信不信我一会儿就告诉老头，你光顾男妓，看他怎么收拾你！”
“呸！什么男妓啊，你少说的那么难听！”徐唯然气得跳脚，“那些都是正经男模！真是自己心里脏，看别人也脏！”
徐皓然露出不屑的表情：“你当我这些年在外面白混了，狗屁男模！鸭就是鸭！”
“你还挺骄傲？”
眼看着兄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武知源适时插话。
“就是就是！”
听到武知源帮自己说话，徐唯然马上像有了靠山似的，挺直了腰杆。
徐皓然不满地一把将武知源拉近自己身边：“嘿！你可是我媳妇儿，怎么能帮着她说话呢！”
吵闹间，管家敲门，通知他们开饭，武知源这才得以从兄妹两人的夹击中脱身。
***
秦安城地处西北，气候常年受季风影响，夏季炎热潮湿，冬季寒冷干燥。
但这一年尤为反常，一直到十二月下旬才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时至傍晚，街道上的店铺陆续亮起温暖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雪后的地面上。
室外天寒地冻，使得运动中心这类室内场馆汇聚了不少人气。一侧的灰色攀岩墙上，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抓点和缆绳映衬着攀爬者灵巧的身影。
楚阳一身深色运动装站在岩壁下，熟练地调整着自己的安全带，眼光时不时扫过站在一旁的武知源。她穿着一件墨绿色运动背心，扎起的马尾在肩膀后轻轻晃动。她专注地检查着自己的攀岩扣，脸上略有疲态，但面容轻松，看起来心情不错。
“准备好了？”
楚阳问道。
武知源点点头，又再次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颈和臂膀，开始攀爬起来。
而楚阳则站在安全区域内配合着她向上攀爬的进度缓缓送着缆绳，专注地为她保驾护航。
轮流登顶两三轮后，两人有些气喘地坐在场边的长凳上休息，额间都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一会儿吃什么？”
武知源侧过头看向楚阳，注意到他下巴上肿着一个大包。
“上火了？”
楚阳喝着水回答：“前几天去蓉城出差，辛辣的东西吃得太多了，在那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回来就冒出来好几个包。”
“那我帮你败败火？”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楚阳只会当作是对方随口开的下三路玩笑，但换成了武知源，他反而会忍不住多想一些她话里可能包含的本意。
“吃点清淡的吧，粤菜好吗？”武知源思考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粤菜馆，一定能帮你去火。”
楚阳即刻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忙点头应和着她。
没过多久，两人驱车驶向南湖边一处独栋院墙，走进了一栋别墅内的私房茶餐厅。
别墅内装潢简约，暖黄的灯光映在木质桌椅上，营造出一股舒适安静的氛围。
楚阳在座位上刚一落座，武知源就熟练地拿起菜单，手指在纸页间灵巧地翻动。
虽然两人只有数次约饭经历，但彼此间已经对对方的喜好有了清晰的认知。
”白切鸡是这里的招牌，配上姜葱酱特别开胃。”她一边说，一边在平板上点下菜名，“再来个豉汁蒸排骨……”
楚阳默默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笑道：“你是这儿的常客？”
“算是吧……”武知源继续念叨：“清炒芥兰，再来一份椰子鸡汤，好吗？”
楚阳点头，问：“你一直吃得这么清淡吗？”
武知源端起茶杯，嘴角带着浅笑：“我养母生前饮食清淡，她喜欢粤菜，所以这么多年都习惯这么吃。”
楚阳注意到武知源提起养母时眼里闪过的柔和光芒，那是一种说起至亲之人才会有的温暖神情。
餐品很快上桌，粉白的鸡肉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排骨在瓷盘中躺着，黑亮的豉汁泛着诱人的光泽，椰子鸡汤飘来淡淡的椰香。
武知源熟练地为楚阳布置好餐具，又给他乘了一碗鸡汤：“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楚阳刚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这汤味道好特别啊！”
“你喜欢就好，偶尔吃些清爽的食物，就当是给肠胃减负了。”
与之前类似，武知源只稍稍动了几下筷子，之后就一直默默注视着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的楚阳。
窗外的雪悄悄消融着，暖黄的灯光将两人所在的餐桌照得格外温馨。
闲谈间，楚阳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掌大小的礼盒，略显局促地推到武知源面前：“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武知源带着笑意调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生日好像是一周以前吧？”
“啊……是……”
楚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我们之前一直在出差。今天刚回来，这不第一时间就想着补给你了。”
武知源手指拈起餐巾纸擦了擦，才伸手接过那个小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却在看到里面的物件时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这是？”
她拿起那个做工精巧的小钥匙扣，试图探究其中的玄机。
楚阳连忙探身过去接过钥匙扣演示起来：“你看这边，按一下是个强光手电。”
他按下开关，一束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桌面，他忙用手掌护住：“强光，千万别照眼睛。”
紧接着，他又翻转钥匙扣的另一边：“这边是一个破窗器，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破窗逃生。而且这个材质很结实，关键时刻可以用来防身。”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这个讲解的场景。
武知源看着他认真介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份礼物可真是实用，也很符合你的风格。”
她点头道谢，然后将钥匙扣挂在了自己的车钥匙上，握在手中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向楚阳证明，自己对他的生日礼物很是满意。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觉得这东西太普通了。”
楚阳脸上的神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对了！”武知源突然话锋一转，“你对刘宁爸爸的事情了解得多吗？”
楚阳没多想就点头答道：“嗯，我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他了，不敢说了解吧，算是略知一二。怎么了？”
“没什么，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我半个病人，多了解一些他以前的事，说不定会对他的康复有帮助呢。”
武知源的解释合情合理。
楚阳见她对自己师父的健康这么在意，不免心中感激，但也立刻将顾虑如实相告：“可是他们说，老年痴呆症是治不好的。”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不可逆的。”武知源无奈叹息，“不过凡事保持乐观，心怀希望，总不会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他哪一天就好转了呢，对吧？”
之后的时间，楚阳向她详细地讲述了刘志强的从警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