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影不说话，宋濂又继续质问道：“知道错了吗”

顾影一张嘴眼泪就流了下来，“知道了”

宋濂看着顾影落泪的样子莫名烦躁，“把宝石还回去”

顾影：“好的。”

宋濂：“跟月明道歉。”

顾影不说话，宋濂沉下脸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顾影睫毛颤了下，又落下两滴眼泪，“哥哥，你别凶我了。”

宋濂不耐烦道：“你要好好听话，我才会疼你，别一天到晚像只猥琐的老鼠一样。”

宋濂其实也给顾影买了一颗宝石，上次顾影说想要的时候，他就私下里去物色了，还专门挑了一颗色彩极为鲜艳的，比送给顾月明的那颗更加昂贵。他早就看出了顾影喜欢艳丽的东西。

原本是打算这两天就送给顾影的，结果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大本事，竟然把顾月明的那颗宝石偷了出来。

宋濂打定主意要给这手脚不干净的小东西长点教训，所以礼物他也不打算送了，好脸色也不打算给了。

顾影听到宋濂骂自己是老鼠，心里快要难过死了。

他悄悄钻进宋濂怀里，沮丧地将头埋在对方胸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错了，可以亲一下我吗？”

宋濂却冷漠地推开了他，“你今天做了错事，我不会亲你。”

顾影慌了，他害怕宋濂对自己失望，害怕宋濂从此以后都不再搭理自己，于是手足无措道：“以后不会再犯错了，我明天就去和他道歉。”

顾影被宋濂赶出了房间。已经是夜晚了，他双臂环膝坐在宋濂的门口，然而对方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宋濂真的不肯原谅他了吗？如果当时没有鬼迷心窍地偷走顾月明的宝石就好了。

宋濂以后都不理他了吗？

顾影抬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胸口一阵闷痛，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腥味。

他用手捂住嘴小声咳嗽了两声，摊开手心，借着月色能够看到手心里一滩殷红的血迹。

他咳血了。

顾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是他第一次咳血，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这是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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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影将宝石重新放回了顾月明的花盆里，还手写了一封道歉信放在了顾月明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忐忑地再次来到了宋濂的住处，想要告诉对方自己把宝石还回去了，也跟顾月明道歉了。

然而宋濂却对他避而不见。

顾影心慌意乱之下再次忍不住咳嗽，而这次依然咳血了。

顾影自小就勤奋好学，钻研了不少医书，因此他自己也算是精通医术的，但如今他却诊不出自己得了什么病。

他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去找其他大夫给自己看诊，却依然诊不出病因。

没几日，宋濂便离开了神医谷，而顾影的病情也日渐严重，每天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尝试了很多药材和丹药，却都无法缓解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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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和顾月明结契大典的前一晚，宋濂再次回到了神医谷，这次他终于肯见顾影了。

顾影因为生病和焦虑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漂亮的脸蛋也变得消瘦，但终于见到宋濂，他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熬了一碗莲花羹，放在食盒里提着去见宋濂。最近生病，他的积蓄全都用来买药了，没什么钱买礼物送给宋濂，于是便采摘了几朵莲花，熬了一碗莲花羹。

宋濂显然很喜欢他做的莲花羹，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顾影托着下巴看着宋濂英俊的侧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我的手艺怎么样？”

宋濂神色缓和地称赞：“不错。”

顾影说：“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宋濂的视线落在顾影消瘦的脸颊上，心里突然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陌生情绪，抓心挠肝，像是心脏被揪住了。

离开神医谷之后，他经常做梦梦到顾影，一会儿梦到两个人在秘境里的亲密无间，一会儿梦到顾影眼眶通红落泪的模样。

“怎么瘦了？”宋濂终于忍不住问道。

顾影故作轻松道：“每天见不到你，睡也睡不着，自然就瘦了。”

宋濂将顾影揽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对方的脸颊，“以后我经常来看你。”

顾影眯起眼蹭了蹭宋濂的掌心，犹豫了许久，忐忑地问道：“可以不要和顾月明成亲吗？”

他的心都提了起来，他想告诉宋濂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顾影满含期待地等着宋濂的回答，等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宋濂说：“即使我和顾月明成亲，也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关系。”

顾影听明白了宋濂的意思，心里一阵刺痛，喉中再次涌起熟悉的腥甜的味道，被他强行咽下。

他抬起头，发狠地咬着宋濂的唇，直到将对方的唇咬破，感受到鲜血的味道才肯罢休。

而宋濂也回应着他的吻。褪下的衣衫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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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濂和顾月明的结契大典如期而至，整个雍州都张灯结彩，到处都喜气洋洋，神医谷更是大宴宾客，祝贺这对即将成亲的新人。

这种场合，顾影原本是不配到场的，但宋濂不知怎么说服了神医谷谷主，这场婚宴竟然也给他准备了一个位置。

一个角落的位置。

顾影就这样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宋濂和顾月明，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清冷出尘，两个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他拿起筷子夹起菜又放下，愣神了片刻后默默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痛彻五腹。

看着高台上即将结为道侣的二人，顾影的胸口又传来熟悉的闷痛。他咳嗽了两声，喉间又有血腥气上涌，他拼命地想要咽回去，但这次却比以往更难压制，翻涌的血腥味充斥了他的口腔。

顾影额头冒出冷汗，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想要离开，却摇摇晃晃地栽倒在桌前。

鲜血控制不住地从嘴中溢出，将桌面都染红。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顾影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视野也变得模糊。

他看到宋濂铁青着脸从高台上冲了下来。

身体被人拦腰抱起，耳边传来宋濂焦急的声音：“影影，你怎么了？……都愣着干什么，找大夫过来！”

忽然间所有光线和声音都消失了。顾影最后看了宋濂一眼，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